女人味?凌凡听了臉上一副厭惡的神情。
「惡,別說了。」她揮揮手,覺得別扭極了。「什麼女人味?說得我全身起雞皮疙瘩了。呿!誰規定女人一定要有女人味呀。」
「你當然有女人味,只是需要遇到一個合拍的男人。」
「我才不需要……」門口處傳來一陣銀鈴式的鏗鏘,凌凡的話被打斷。她下意識的轉頭去看,身子一震,兩眼一瞪。嘿,那人可不是莫尼斯?站在門口的男人摘下墨鏡,他朝著凌凡微笑。「一個……男人。」凌凡猛然轉回身,心跳狂亂的說完整句話,又好像是說給自己听。
他為什麼會在這?厘不清心中的感覺是什麼,整個人在看見他的那一剎那間,心為之震撼,意為之迷亂,全然不由自己。
「怎麼?」阿曼達那雙透著靈氣、慧黠的眼楮望著她。「朋友嗎?」她又問,抬眼看看門口的男人,似乎在兩人間找到了蛛絲馬跡。
「幫我一個忙。」不由分說,凌凡欺身吻住阿曼達的唇。身後傳來一聲驚呼,眼楮迎上阿曼達然的眼神,她不管別人的反應,也不想知道阿曼達在猜測什麼,她只想知道那個男人的想法。
她很快的離開阿曼達的唇,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現在,她已經吻過男人,也吻了女人,她不知道跟他們接吻的滋味如何,但她始終記得那個男人的滋味。
「凌凡?」
耳邊響起阿曼達的詢問,凌凡抬起眼。阿曼達心無城府的眸子望著自己,仿佛方才的事情沒發生過。「對不起,突然對你這樣做。」凌凡馬上道歉。
「是那個男人嗎?」
那個男人?奪去她初吻的男人?與她賽車的莫尼斯,還是這個突然闖進咖啡廳、猛撞了一下她心房的男人?
她完全亂了!
「他竟敢跟蹤我,」凌凡突然爆發的說,像是為自己的行為找借口。「陰魂不散的家伙,可惡透頂了。我只是想讓那個混蛋知道,他的吻,其他男人的吻,跟女人的吻對我而言都不具任何意義。」
「真的沒意義嗎?」
這句話,堵得凌凡無言以對。她甩甩頭,企圖甩開心中的煩悶。
「當然沒意讓。」她大聲的說,說給阿曼達听,又像是說給自己听。
阿曼達只是看著她,一眼望得清明。
「我還要親你的嘴。」凌凡逃避她的眼神,她嬉鬧的又爬到阿曼達身上。「我剛剛在你的嘴里嘗到咖啡的味道,經過唾液的分泌後,不苦不澀也不酸了。」
「唾液……哎,別鬧了。」她叫著。
突然一股力量分開她們,一個男人怒氣沖天的站在她們面前。
凌凡皺著眉。「你是誰?」她問著。
「阿星!」阿曼達叫。
「跟我來!」男人霸道的箝住阿曼達的手。
凌凡看不過去。「放開她!」她沖到他們面前。
「不關你的事。」男人恨恨地說。
「阿曼達的事,就是我的事!」凌凡將阿曼達搶了過去,置在身後。
男人狠狠地瞪了凌凡一眼。
「干嘛,想打架呀。」凌凡不悅的卷起袖子。
圍觀的人愈來愈多,猜測著他們的三角關系。
「過來,阿曼達。」男人含怒的眼直直地盯著阿曼達。
「凌凡,他是我的朋友。」阿曼達擋在兩人之間。「你怎麼了?」她問那名男人。
「跟我走。」男人只是這句話。
阿曼達看了他一眼,然後任由他牽著她的手離開。
「阿曼達!」凌凡跟著要追出去,但被另一只手臂抓住了。
「別追了。」那個人說著。
凌凡太熟悉這個不疾不徐的腔調了,她火大的回身一瞪。
「莫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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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老跟著我!」
凌凡付完帳,轉身走出咖啡店。
「如果你還在意那個吻,那麼你大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我一點也不在乎。我連女人都敢親了,更何況是你。」她的步伐跨得極大,一心想甩開這個討厭鬼,每次踫見他,她就變得很奇怪。
「就為了證明你的不在乎,所以你自導自演了那場戲。」
莫尼斯極自然的與她並肩而行。
「我才沒有要證明什麼,你少自作多情。」凌凡停腳怒瞪莫尼斯。
「是嗎?」莫尼斯的臉上有著似笑非笑的神色。「不過,你倒害得你朋友的男朋友吃醋了。」
「男朋友?」凌凡怔愣。「阿曼達才沒有男朋友哩。」不過,阿曼達的情感世界一直是個謎。
「誰在乎。」莫尼斯淡然一笑。「我要找的人是你。」
「我說過,我不拍你的廣告。」凌凡未置可否。「別忘了,你輸了那場比賽。」、
「再比一次。」
「你說什麼?」
「我要與你再比一次。」莫尼斯說,並將凌凡領到一排停放機車的地方,一輛新穎全黑的重型機車立刻吸引她的目光,幾個年輕人也圍在那輛車贊嘆著。
「上次比賽的交通工具不同,有失公平。」他說。
「你……」凌凡啞然,她瞪住莫尼斯,這才發覺他今天看起來有些不同。
他和她一樣的穿著打扮,外罩一件與他眼珠顏色相同的藍色格子襯衫,腳蹬登山鞋,總是看起來很優雅的頭發,被風吹得有些凌亂,讓他看起來更年輕。
「你不是開玩笑吧?」她眯著眼打量他,懷疑的問。
嘿,這位老兄居然懶得開口,只是以眼神示意他的決心。
「你熟悉台北的路線嗎?」她又問。
他搖搖頭。
「你了解台北的交通嗎?」
他還是搖頭。
「那麼,容我再確定一下,你,」凌凡指著那輛重型機車。「曾騎那個玩意嗎?」
這回,他笑了。「我就是騎著這個玩意到這里找你的。」
「你瘋了是不是?」凌凡忍無可忍的大叫。
「我是瘋了。」他盯著她的眼楮,眼中有一抹特殊的光芒。
「我是為你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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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迂回的山路上,兩台機車一前一後的追逐著。
想當然,是凌凡領先。
一離開台北鬧區,凌凡使領著莫尼斯往山上跑。
山路彎彎曲曲,一邊是山壁,一邊是陡峭的斜坡。天色漸暗,山間籠著一層迷迷蒙蒙的煙霧,煙霧外是重疊的遠山,若隱若現,有著「山在虛無縹緲間」的意境。
凌凡嘴邊不自覺的揚起一抹笑意。她不是得意自己的技術,而是享受馳風的感覺。她就愛這種無拘無束的快感,仿佛天地之間只剩下她一個人……噢,不,還有莫尼斯這個陰魂不散的家伙。
讓凌凡很驚訝的是,莫尼斯飆起車的勁兒一點也不像他那慢條斯理
的個性。當然,他的技術不如她,但他總是有辦法追得上她。一路上,她躲躲閃閃,總以為自己已經甩開他了,回頭一看,他仍好端端在她身後追逐。
這一點,凌凡服了他。不過,光是他提出再比一場的建議,她對他的印象就已經改觀了。不期然的,她記起了他說的一句話︰
我是為你瘋狂。
什麼意思?他是不是又在捉弄她,就像那個吻?凌凡皺皺眉,又皺皺鼻子。
去他的,那家伙說話一向神秘兮兮、拐彎抹角的,就像這條山路。凌凡甩甩頭,想甩開這一切令她混亂的思緒。
說到山路,他們已經連續拐了幾個大彎。凌凡回頭。不知道那家伙有沒有跟上?
咦,人呢?後頭一個影兒也沒瞧見。凌凡眨了眨眼楮,放慢了車子速度。
他……不見了?
嘰——她連忙停下車,心慌得沒注到自己正停在路中間。
懊死!他真的不見了。
他不會摔下山谷了吧?思及此,凌凡頓時方寸大亂,六神無主。
轉念之間,一道刺眼的強光直直朝她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