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不要和他決一死戰,你為我們任家做太多了!」語畢,任映竹對著慕容流雲說︰「你要殺的人是我,卻為了殺我一人而滅了我任府全家,你若非要我死不可,就直接沖著我來,讓我哥把我的孩子帶走。」
她不是不想報任府滅門之仇,而是任翔雙拳難敵四手;再說,孩子是無辜的,她寧願不要命,也要換任翔和孩子平安離開。
「你們在說什麼?我買通塞外五惡滅任府?你們最好把話給我說清楚!還有那孩子到底是誰的?」慕容流雲低吼。
「要說清楚是吧?那我就跟你說清楚!」任映竹氣憤地吼著。「你為了讓你表妹做正室,索性買凶殺了我,可沒想到我還是壞了你的婚禮,你便再和那寇勾結,在我哥哥被釋放那天,由他扮成車夫駕馬車送我們出長安城,好迷昏我們,再給我們扣上奸夫婬婦的罪名!」
當時,他們兄妹醒來後已在長安城幾十里外了,身邊什麼人都沒有,只有丁良冷眼看著他們。
丁良給了她一紙休書,撂下慕容流雲要他說的狠話,隨即離去。
她回想了所有經過,認為自己是被慕容流雲設計了,也肯定慕容流雲接近她是要替施竟芳出氣,好一吐她破壞了他們的婚禮,以及她用百日穿腸毒藥騙了他們的氣,而她這個傻瓜卻誤以為他對她是……真心!
當時的她對慕容流雲死了心,唯一的慰藉就是任翔平安了,她們兄妹便繼續追查那寇的下落。
追查到那寇,發現他竟是那個車夫,他們自然而然的認為幕後主使一定是慕容流雲。
慕容老夫人听自己的孫子被誤會成是買凶殺人的凶手,加上那孩子該是慕容家的骨肉,她忍不住開口解釋,顧不得威嚴地說︰
「任……竹兒,妳听女乃女乃說,這送你們兄妹出長安城、迷昏你們、再給你們冠上奸夫婬婦的罪名,是……竟芳設計的,只不過當時我也知道就是了。所以,流雲絕對沒買凶滅了任府。」
她這話一出,自然是成了大家注目的焦點。
慕容流雲急忙問︰「女乃女乃,這到底怎麼回事?」
慕容老夫人走向任映竹,拉起她的手,拉下老臉地說︰「竹兒,女乃女乃知道錯了,妳就帶著孩子回來吧。」
任映竹連忙抽回手,「那是妳……是妳讓塞外五惡滅了任府?這婚當初可是妳指的啊!」
慕容老夫人一听,連忙搖手否認,「什麼塞外五惡、六惡的,我根本不認識,竟芳怎麼會找他來當車夫,我也不知道!」
事情牽連到施竟芳身上,大家的目光也跟著移到施竟芳身上。
「我……我不認識那寇,是……是女乃娘找他來的!」施竟芳眼神閃爍,明顯的心虛,卻還試圖月兌罪,找女乃娘做替罪羔羊。
女乃娘一听立刻慌了起來,沒料到小姐會把罪推到她身上,而她也迎上大家投射而來的凌厲目光。
女乃娘是承擔不起這麼重的罪名,當下她嚇得腿直發軟,跪下了地。
「姑爺,我沒找那寇來,是……」
「女乃娘,實話實說,就饒妳不死!」慕容流雲冷冷地提出警告。
「是……他自己找上門來的,他被追得走投無路,要來跟小姐要跑路費。」女乃娘心虛地說。
「他為什麼要跟妳家小姐要跑路費?為什麼不是跟其他人要?女乃娘,妳最好實話實說。」
「因為、因為……」
「哎呀!女人家說話吞吞吐吐,還是讓我自己來說!」那寇被晾在一旁太久,忍不住打斷女乃娘的話。
「是施員外要我們塞外五惡滅了任府,目的當然是要他女兒嫁進慕容府。後來我幾個兄弟讓任翔給殺了,我到施府本想要求庇護,沒想到施員外過世了,听說她女兒已進了慕容府,我這才來找她要跑路費,她卻要求我替她做件事,就是駕馬車送任家兄妹出城。」
任府滅門血案至此水落石出,那寇語罷,任翔隨即將劍往他一指,慕容流雲手一揮,護院們立即將那寇團團圍住。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你們忘了我手里有孩子?」那寇說得輕松,簡直可以說是挑釁。
慕容老夫人一听,連忙說︰「珍兒,快,馬上去帳房取一萬兩銀子來!我要換我的曾孫子!」
「是!」珍兒連忙舉步。
「老夫人,現在一萬兩不夠了。」那寇囂張地說。
「那你要多少?我再命人去取!」慕容老夫人完全妥協的說。
「一萬兩夠了,我要妳保證我平安的走出這里,慕容府日後不能追殺我。」為求心安,那寇緊抓住懷里的嬰兒,令嬰兒啼哭出聲。
「我答應就是了。」慕容老夫人見狀,二話不說隨即答應,接著命令道︰「慕容府的人听好了,不能追殺那寇。」
「是。」
眾人齊聲應和著。
「老夫人,一萬兩取來了!」珍兒死命地跑來,氣喘吁吁的說。
慕容老夫人接過一萬兩銀票,趕緊遞給那寇,「一萬兩你拿去,快把我曾孫子還給我。」
那寇一手拿過一萬兩銀子,一手將孩子往上拋,打算趁大家搶著接孩子之際趁亂逃走。
可他並未如願,大家有默契地讓慕容流雲去接孩子,任翔卻阻擋了他的去路,並用刀架住他的脖子。
「老夫人,妳保證過慕容府日後不追殺我,並讓我平安的走出這里的!」那寇慌張地大喊。
「我是保證過,可現在拿刀架在你脖子上的不是我慕容府里的人,他算來是我慕容府的舅爺。我告訴你,我現在沒空理你。流雲,快把孩子給我瞧瞧!」慕容老夫人說。
他居然栽在一個老女人的手上?那寇一听,閉上眼認了。
「流雲啊,他長得真好!」慕容老夫人逗著孩子說︰「好像你小時候啊,尤其是那雙眼楮。」
任映竹緩緩走到慕容流雲和慕容老夫人身邊,「請把孩子還給我,他已經餓了一整天了。」
慕容老夫人一听,連忙把孩子放到任映竹手中,「妳先喂他,喂飽他之後,我再來哄他睡。」
「對不起,我們得走了。」語罷,她轉身朝任翔說︰「哥,我們把那寇送去官府吧。」
事情已真相大白,就把那寇交給官府處置,也讓任府血案得以昭雪。
「竹兒,要送那寇去官府,交給下人們去做就好了,妳喂孩子喝女乃最重要。」慕容老夫人拉住任映竹,接著命令道︰「綠荷、紅菱,服侍二少女乃女乃上閣樓,珍兒、珠兒,快到廚房備酒菜。」
「不用了,老夫人,我已不是什麼二少女乃女乃了,二少女乃女乃在那里。」任映竹看了施竟芳一眼。
施竟芳也回她一眼,那眸光凶惡、憤恨。
「竹兒,女乃女乃請妳原諒。」慕容老夫人完全放下了身段。「至于竟芳,施府做出那樣的事,她若還有一點良知,就該自己離去。」
「我不會走!任府被滅門的事是我爹做的,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施竟芳喊著,接著轉身進房。
「老夫人,我不怪您,緣分注定我不該留在這里。」任映竹心虛地繼續說︰「這孩子……不是……不是慕容家的骨血,他是在我被休之後……是我哥的孩子。」
「不可能,這孩子有三個月大了,絕對是流雲的孩子。」慕容老夫人堅決地反駁。「我肯定你們兄妹之間沒有任何的曖昧關系,你們兄妹流露出來的,任誰來看都是兄妹之情。」
「竹兒,我先押那寇到官府,妳要走要留,哥完全尊重妳的意思。」語畢,任翔押著那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