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事不能嚷嚷啊。老爺要我不要跟妳說,就是怕妳會口快說溜了嘴,這買凶殺人可是死罪。」
「女乃娘,妳胡涂了,我爹都已經過世,有罪也無從判起了。」
「就怕這事讓姑爺和老夫人知道。如果他們知道了這件事是老爺買凶做的,不要說慕容二少女乃女乃的位置,只怕連妾妳都沒得做。」
「對、對、對,這事絕不能讓二表哥和姑女乃女乃知道。」施竟芳知道慕容流雲和慕容老夫人的個性,他們非常痛恨小人行徑。
「小姐,我無意中听見姑爺和丁良的談話,我听到塞外五惡已讓任翔殺了四個,姑爺好像暗中要丁良去查,還要丁良查出塞外五惡為何要滅任府一家,我擔心那人會抖出老爺。」
「女乃娘,那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我知道怎麼辦!」
一道粗重的嗓音突然響起,房門被推開,施竟芳和女乃娘嚇得緊抱在一起。
「你、你……是誰?竟敢擅闖本少女乃女乃的閨房!」施竟芳瞅著眼前這外表像極土匪的莽漢,壯著膽子地問。
那莽漢露出大黃牙一笑,「我是塞外五惡之首--那寇。」
那寇被慕容流雲暗中派去的人給追得走投無路,加上他的兄弟也是因任府滅門血案被殺的,他便想上施府去要求庇護。
豈料到了施府,施員外早已過世,一听說他的千金已嫁入慕容府,慕容府的財勢吸引他找上門來向施員外的千金要筆跑路費,沒想到卻讓他听見施竟芳和她女乃娘的談話。
「施姑娘,我還以為妳是慕容府的二少女乃女乃,原來只是個妾。」那寇大剌刺的走進房。
施竟芳已經夠氣到手的少女乃女乃寶座飛了,听那寇又火上加油,她跋扈的脾氣顧不得他有多凶惡,忍不住反唇相稽。
「原來塞外五惡也不夠爾爾,連個小女孩也解決不了,干脆改名叫塞外五只三腳貓算了!」
女乃娘一听,連忙拉了拉施竟芳,壓低音量說︰「小姐,控制住妳自己,不要把事情搞大了。」
「對,不要把事情搞大了,對我們兩個都沒好處。」那寇狠聲說道︰「施姑娘,在下是來跟妳要筆跑路費,免得我被逮了,把事情抖出來,對妳可是沒有好處。」
「當初你沒把事情辦好,現在居然還敢來跟我要跑路費!」聞言,施竟芳不由得怒氣涌上,她誰都不怕,除了慕容流雲和慕容老夫人。
「不是我當初沒把事情辦好,都殺了二十幾個了,連會叫的狗都沒放過,我怎麼知道那女孩會沒死!」
「反正……」施竟芳突地止住話,因為有個想法閃進她腦海里。「那寇,你想要跑路費是不是?」
「我想妳也希望我跑,除非妳不在乎我把事情抖出來,不在乎自己在慕容府是否待得下去。」
竟敢威脅她?施竟芳睨了他一眼,「要我給你跑路費可以,不過,你得把你當初沒辦好的事情給辦好。」
那寇冷哼一聲,「哼!我看妳是想要我死!為了這件事,我已經死了四個兄弟,可見追我的人武功不弱,妳卻還要我把事情辦好。」
「你放心,有我幫你,你是絕對不會死︰不過,事情辦好後,你得要躲得遠遠的。」施竟芳胸有成竹的一笑。
任翔被釋放的日子終于到了。
一早,任映竹依例先到蘭幽院請安送點心,這樣的動作她做了一個多月了,盡避如此,慕容老夫人還是將她拒于門外。
可她不氣餒,依舊謹守著本分做著。
「老夫人,二少女乃女乃來請安,這是她送來的點心--桂花蓮子湯,好香喔。」慕容老夫人的貼身侍女珍兒忍住嘴饒,恭敬地呈上湯品。
「桂花蓮子湯?」又是一道不同的點心?慕容老夫人是拒絕了任映竹的人,卻沒辦法拒絕她的手藝和貼心,也無法拒听府里僕人們對任映竹的贊美聲。
這樣一個女孩漸漸引起她的興趣,她走到閣樓外,往下窺探,一眼見到任映竹那張清靈柔婉的臉蛋。
她的另一個貼身侍女珠兒,正向任映竹說自己此刻不想見任何人,她看見任映竹臉上沒任何不悅的表情,那逆來順受的模樣顯得楚楚動人。
「老夫人,見見二少女乃女乃吧。」珍兒說道。
此刻,她正望著任映竹那抹縴細的身影緩緩地步出蘭幽院,「明天讓她上樓來。」
「是。」珍兒立刻回道。
出了蘭幽院,一回到偏院,任映竹替任翔準備了套干淨的衣裳之後,便出了門,前往府衙接任翔。
慕容流雲本來是要陪她來的,可今天正逢十五,是他到店鋪查帳的日子,所以無法抽身陪她︰不過,他已經設筵要請任翔。
馬車來到了府衙,任映竹辦好手續,獄卒便將任翔帶了出來。任映竹讓他換上干淨的衣服,兩人隨即離開府衙。
「竹兒,妳說妳要跟我一起走,是怎麼回事?」這件事一直掛在任翔心頭,在上了馬車之後,他立刻詢問。
「哥,我現在不用跟你走了,你也不用再東奔西走追查那寇了,流雲已經暗中派人替我們追查,他還要讓你擁有一家屬于任家的客棧。」任映竹幸福、滿足的說道。
任翔總覺得她話中有蹊蹺,忍不住地問︰「竹兒,我被抓了之後,妳和慕容流雲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就算任翔不問,以任映竹和任翔的感情,她也會把她和慕容流雲的所有經過告訴他的。
「哥,我跟你說哦,你被抓之後……」任映竹開始敘述她和慕容流雲之間的事。
听完了任映竹的敘述,任翔也由提心吊膽轉而松了一口氣。「竹兒,算慕容流雲有眼光,只要妳幸福,我也算對得起爹、娘了。」
「哥,你不要只顧著我,你也要顧你自己,你可是我們任家唯一的男丁,是要光耀任家門楣的。」
任翔約略苦澀地說︰「竹兒,其實……我是爹、娘收養的,妳才是任家真正的血脈,不過,我還是會光耀任家門楣的。」
任映竹一听,驚訝的注視著他。
任翔結巴地解釋道︰「我親生的爹和爹是異姓兄弟,他死前將我托付給爹,爹、娘才收養了我。」
任映竹朝他笑了笑,「不管你是不是任家真正的血脈,我都當你是親哥哥、任家唯一的香火繼承人。」
「我也把自己當成是任家人啊!」任翔回以一笑。
「奇怪!怎麼這麼久還沒到慕容府呢?」此時,任映竹才驚覺馬車已經走了好久,照理他們該回到慕容府了。
她掀開車簾,發現馬車竟然已經出了長安城,她連忙問︰「車夫,你是不是走錯路了?慕容府不是往這邊啊!」
「二少女乃女乃,咱們沒走錯,二少爺要我送妳出長安城。」那車夫繼續甩鞭策馬往前。
而這車夫不是別人,正是那寇假扮的,是施竟芳安排他扮成車夫,將任氏兄妹送出長安城,制造他們要私奔的假象。
「二少爺要你送我出長安城?是要我們去找他嗎?他早上就出發了,我們追得上嗎?」任映竹不覺得有異。
愛里的僕人眾多,任映竹有一大半還不認識,自是不覺得奇怪。
「二少女乃女乃放心,我們很快就追上了。」那寇心里暗嘲著。
「那麻煩你了。」任映竹放下車簾。
馬車隨即進入一片樹林,那寇突地勒馬停車,任映竹正要掀開車簾看看情況,那寇朝著車內噴迷藥,任映竹和任翔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