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落座,蕭院長看向正在彈琴的琴師說道︰「翠老板,今晚沒有藍小姐的班嗎?」
「有,十二點。」翠姨回道。
「少凡,我知道你很少跑這種場所,可這里不像一般的聲色場所,我剛剛提到的那個藍小姐,鋼琴彈得不錯,專攻古典音樂,長得又嬌美可人,看她彈琴可是一大享受,讓人樂不思蜀啊!」
韋少凡沒什麼興趣的回以淡淡一笑。
「蕭院長過獎了,不過……我們藍小姐賣藝不賣身,您千萬下要喝了酒後又要替她贖身了。」
「翠老板,我記得你說過要在藍小姐面前替我美言幾句的,我離婚這麼久了,每晚回家總是孤忱難眠阿!」
「這也要靠這緣分嘛,光靠美言是沒有用的。我得去別桌招呼招呼。我會請藍小姐在休息的時候過來陪您喝杯酒,那你們還需要小姐嗎?」這里並不是一定要小姐坐台,完全是看客人的喜好。
「不需要,只要听歌喝酒就好。」蕭院長回道。
「那祝各位今晚愉快。」翠姨語罷,便往其他桌移去。
「學長,什麼贖身?」韋少凡對他們的談話內容感到相當有趣,不解地問著蕭院長。
「藍小姐是因為欠了這個翠老板的錢才來這里上班的,所以我說想要為她贖身。」蕭院長解釋道。
韋少凡點點頭表示了解。
〔少凡,最近的婚姻生活怎麼樣?還是一直沒有小孩?」蕭院長是高韋少凡幾屆的學長,可是由于時常踫面,兩人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韋少凡唇角微微一揚,無奈的一笑,「我現在什麼都不求,只求能安寧的過日子。」
「人的精神生活是很重要的,你該求個紅顏知己,填補心中那份寂寞。像我,就努力地在尋找著。」
「那是可遇不可求。」就像韋克凡和任曉辰,他們能擁有目前這段幸福的婚姻,可是經過了幾番磨難才求到的。
在感情的世界里,他算是個生手,也想來段轟轟烈烈的戀情,可是緣分真的是可遇不可求。
此時,鋼琴聲隨著休止符而結束,琴師離開了座位,緊接著另一個琴師走到鋼琴前坐下,隨即流瀉出較之前更悠揚的琴聲。
「就是她,她的人就像她的琴聲一樣優雅,讓我深深受她的吸引。」蕭院長喝了一口酒後說道,目光鎖在藍思若的身上。
韋少凡跟著看向鋼琴前的藍思若,她像是融入音樂里的陶醉神情完全月兌離了職業感,在暈黃的燈光下顯得動人、優雅,的確今人目不轉楮。
淺嘗一口酒,韋少凡漸漸地隨著旋律而渾然忘我,心中所有的不愉快仿佛不再存在。
藍思若連續彈了兩首古典樂章,中場休息時,翠姨到她耳邊交代了幾句,她點點頭,起身朝蕭院長與韋少凡一群人而去。
這里的沙發都是呈半圓形的設計,見藍思若走來,蕭院長與韋少凡立刻拉開距離,把中間的位子留給她。
藍思若並不喜歡這樣的應酬,偏偏又無可避免。
「兩位先生,歡迎光臨,我敬你們。」她的聲音和她的琴聲一樣迷人,微低著頭舉杯致意。
「藍小姐,你旁邊這位是弘韋集團綜合醫院的韋院長,他是第一次來,你先敬他。」
弘韋集團綜合醫院的院長?
藍思若猛然抬頭看著韋少凡,手中的酒因她的激動,不小心灑在韋少凡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她連忙拿起紙巾在韋少凡身上擦著,根本來不及瞧清楚他的長相。
「沒關系。」韋少凡想接過她手中的紙巾自己擦,兩雙手就這樣踫在一起。
兩人各自倏然收手,藍思若帶著怯意的眸迎上韋少凡坦然的雙眼。
他是韋少凡?應該是,可可的鼻子和眼楮像他,他不但長得不差,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帥。
她以為自己不會再有機會見到他,或是擦肩而過不相識,那一夜只是他生命中美麗的花絮,徒留遺憾的記憶。
韋少凡垂眸看著她,她那張泛上桃紅的BabyFace,就像含苞待放的花兒;她身上所散發出的氣質與趙宛隻迥異,與任曉辰有絲雷同,吸引著他鮮少停駐在女人身上的目光。
他絕對不是在覬覦他堂哥韋克凡的老婆,而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他怕了無理取鬧的女人,只要女人身上有絲嬌氣,他就避之唯恐不及。
這也是他在婚姻每下愈況的情況下,不曾出軌的理由。他現在已經把女人的標準設定成跟任曉辰一樣,只要讓他遇上這樣的女人,他絕對會在還沒離婚前就選擇出軌。
絕對會,他非常肯定。
盡避覺得臉頰泛熱,藍思若還是收不回目光。「請問……你真的是、是弘韋集團綜合醫院的院長?」
「我是韋少凡。」弘韋集團綜合醫院的院長讓她很訝異嗎?
「韋少凡……」她跟著低聲默念這個名字,同時想著這未免太過湊巧,或許她搞錯人也說不定。
「藍小姐听過我們韋大院長的大名?」蕭院長問道。
「我……」她搖搖頭,「沒听過。我是听過這家綜合醫院,台灣有幾家弘韋集團綜合醫院?」她認為自己必須進一步確認。
「目前只有台北一家。」韋少凡回道。
「會有、會有同名的醫院嗎?」她的心猛然一跳。
「應該不可能。」
「那你去過……」阿里山嗎?
天啊,她是怎麼了?差點泄露了自己就是阿里山小木屋里的代理孕母。
「去過哪里?」韋少凡反問。
「去過澄清湖嗎?澄清湖很美。」藍思若心虛地別開眼。
「還沒有機會去。」
「韋院長,你當院長多久了?有、有超過三年嗎?」
「有。」
他的回答讓藍思若完全可以確定他就是藍可可的父親,她緊張得連呼吸都快停止了,一雙手顫抖著倒著酒,把酒都灑到外面了。
韋少凡接過她手中的酒瓶為她斟滿,不明白她的緊張從何而來,卻又不方便過問太多。
藍思若端起酒,手仍是不听控制,又灑了韋少凡一身。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她抬起既無辜又滿是抱歉的黑眸看著他,
分明有著怯意卻又挪不開眼。
韋少凡鎖住她的眸,「沒關系、沒關系。」
「怎麼了?思若,你是不是得罪客人了?」翠姨听到聲響趕緊過來。她不是真怕藍思若得罪客人,因為她知道藍思若懂得分寸,會得罪客人肯定是那人毛手毛腳,她是要過來幫她解圍的。
「我不小心把酒灑了。」藍思若解釋道。
「沒關系的,不要怪她。」韋少凡以為她會被責備,立刻幫她說好話。
「翠老板,千萬不要責怪藍小姐,我們韋院長大人有大量,他說沒關系就是沒系就是沒關系。」蕭院長也趕緊補充道。
「你們都這麼說了,我怎麼會責怪她?思若,時間差不多了,其他客人等著听曲子。」
藍思若起身,走回鋼琴前落座,繼續她的演奏。
下指之前,她轉頭看了韋少凡一眼,再次與他的目光相接,大庭廣眾之下,她羞得斂目垂首,收回心神下指彈奏。
韋少凡則目不轉楮地看著她。
「怎麼?你不會也對她有興趣了吧?」蕭院長揶揄地槌了韋少凡一記。
韋少凡喝了一口酒,「她是很特別,不過,君子不奪人所好。」
「說那是什麼話,我不是這麼小氣的人,或許你可以替她贖身;藍小姐會潑你兩次酒也許是注定好的緣分也說不定。少凡,光求安寧是不夠的,另組一個家庭,讓你老婆認命地和你離婚,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他怎麼沒想過這種方式,還痴痴地任由和趙宛隻的婚姻「歹戲拖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