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要學學我們隔璧班的聶茜瑢了!那個茜瑢呀,整天對左學長大膽示愛,哪像妳這個膽小表只敢在這邊偷偷喜歡人家……」
如火如荼的激烈討論聲,吸引了方淨澄的注意力,她邊忙著煮手中的咖啡,邊很仔細的听著那群女生的對話。
楚天齊……他到底是怎麼了?
她在心里輕輕嘆了一口氣。
自從上個禮拜四他無緣無故出現在咖啡館到今天為止,已經過了七天了!而這一個禮拜,他都不曾在早上的時候送溫暖的早餐到她們家,她也沒有再見到他,這真的……很反常,不是嗎?
坦白說,她有點失望,不,應該是……非常的失望,甚至還有些難過。
並不是她貪戀他每天風雨無阻的給她跟妹妹送來的那些早餐,而是……而是她好想念他那些貼心的舉動跟無言的關心。
這一年來,除了曼姨以外,就只有他是自己唯一的朋友。雖然嚴格說起來他們兩個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平時也不像朋友那樣會聊聊心事,但是只要他在身邊,她就會有一種心安的感覺,就好像無論未來發生多麼困難的事,他都會在旁邊默默的保護她.給她鼓勵。
沒見到他的這些日子里,她過得魂不守舍,不斷地猜想著他是不是生病了,所以這幾天才沒有過來看她和淨嵐。可是方才听那些女生所言,他非但沒有生病,且還依舊天天到球場去報到。
其實有好幾次,她都快要克制不住自己想見他的念頭,想要去他家看看他是出了什麼問題;可是每每剛走到他家附近之後,她就會把這個荒謬的念頭給打消了。
對呀,她到底要用什麼借口去看他呢?光是看到他家的建築是如此富麗雄偉,就令她望之卻步了;再想到他們之間的距離是如此的遙遠,她根本就提不起勇氣到他家里去看他。
不過,現在看起來,好像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因為他的表現非常的明顯──他根本不想見到她,不是嗎?
「妳們快點看!那個……那個人不是楚天齊嗎?」就在方淨澄滿腦子胡思亂想之際,坐在咖啡吧台旁邊的那群女生忽然又驚叫了起來。
「真的耶!真的是楚天齊……」
「天啊!我心跳得好快……」
楚天齊?!是她的耳朵得了幻听,還是……她在作白日夢?
她迅速的將目光朝門口望去,馬路的正對面真的站了一個她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且依他前進的方向看來,他的目標是咖啡館沒錯。
只是……他來這邊是為什麼呢?該不會是來買咖啡的吧?
她還沒來得及想出個答案,楚天齊已經快步跑過馬路,推開咖啡館的大門。
「歡……歡迎光臨……」方淨澄看著他朝著自己走了過來,一時間腦子里一片空白,且說話的的聲音居然在發抖,身體像是被人用定身咒定住了似,一動也不動的杵在原地。
「妳跟我走!」楚天齊完全不理會她臉上錯愕的表情,目若無人似的率性的走進吧台內,拉著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什麼甲跟他走?這……這是怎麼回事?
「不……不行,我在上班呀!」方淨澄完全嚇傻了眼,等到回過神之後,才驚覺自己是毫無抵抗能力的任由他「拖」著她往門口方向走去。
等等!他現在到底在干嘛?為什麼她完全模不著頭緒?
「這位同學,請問你找淨澄有事嗎?有什麼事情可以坐下來好好說呀,何必這樣動手動腳的呢?」沈曼心眼見事情不太對勁,馬上走過來想要了解淨澄與這位英俊斑挺的男生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妳是老板娘吧?來得正好,方淨澄從今天開始不干了!」楚天齊看著眼前的沈曼心,以很專制霸道的口吻宣布他所要表達的,而他那一貫冷酷剛毅的臉上,有著不容被忽視的認真。
「什麼?不……不是的!曼姨,妳別听他亂說……」听到由他嘴里說出來的話,方淨澄又愣了一下,怎麼她要辭職這件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學弟……不……楚天齊,你……你這是在干嘛?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辭職?」她急急忙忙的問著,想要掙月兌開他緊握的手,卻沒料到他會因此而抓得更緊。
「我沒有亂說!方淨澄,從今天起,我不允許妳繼續在這見鬼的咖啡館里工作,妳听清楚了嗎?」楚天齊完全不讓她有任何反駁的機會,硬生生的將她轉過身來面對著自己,一字一句加重語氣的告訴她。
「可是……可是……我……」別鬧了!她不在這邊工作的話,要怎麼賺錢養家?他說得倒是很輕松呀!
只不過……他怎麼會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這樣胡鬧?這完全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楚天齊。
「不在這邊工作,妳還是可以做別的工作!」他完全可以猜得透她心里在想些什麼。
「什……麼……工作?」此刻的方淨澄只能呆呆的順著他的回答問道。
除了在這里以外,她真的不認為還有哪份工作適合她的。一來是因為她不想再花時間去熟悉適應一個新的工作環境;二來則是因為大部分的店家都不太願意請未成年的工讀生,就算肯,薪水也不會高到哪里去,那樣她根本無法負擔目前的生活。
「家教!」他回答。
***獨家制作***bbs.***
她一定是在作夢!
只是,這個夢會不會太夸張了一點呀?
方淨澄完全不記得她是怎麼乖乖的跟著他一起回家的,她只知道等到她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坐在楚家大宅里那張看起來所費不訾的小羊皮沙發椅上,而坐在她面前的是他高貴大方的母親。
他母親看到她之後的反應相當的開心,然後又花了一小段時間劈哩啪啦跟她說了一大堆不著邊際的話,她都只能傻傻的點頭,腦中一片空白,無法思考。她唯一有印象的一句話就是──「方同學,我兒子就麻煩你多費心了!」
之後莫湘湘就把她丟給楚天齊,直到現在她都已經坐在他的書房里半個多小時了,她還是沒有辦法恢復之前嚴重受到驚嚇的情緒。
真是光是用想的都覺得不可思議!以她在校每個學期平均才七十五分不到的爛成績,居然能當家教?!如果她的學生是國小或是國中的小朋友,她或許勉強還能指點一下,可是……現在看來正若無其事的坐在椅子上看書的那個……呃……嗯……學生,是楚天齊……這就未免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可這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了,偏偏他又像個沒事的人一樣的理也不理會她,讓她措手不及且毫無準備,她甚至不曉得自己應該從哪個問題開始問起。
其實她早已經習慣了他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的這種強硬態度,反正他的個性向來就是這樣,她並不是第一次見識到,只是這次……她說什麼也得問清楚才行。
「呃……」方淨澄下意識的抿了抿下唇,兩只手像是多出來似的不知道往哪擱,黑白分明的清澈雙眸滿是不安的打量著書房內四周的擺設,心中被一大堆大大小小的問號給佔據,她有好多好多問題想要問他,心里想著要從哪個話題開始問起,只是問題一到嘴邊,卻又很不爭氣的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椅子上長刺了嗎?」楚天齊抬頭瞟了一旁坐立難安的方淨澄,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唯一特別的是原本長年處于冰封狀態的臉看起來似乎有些許軟化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