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這是我分內的工作。」
聲調平板的周天易,情緒沒有太大起伏的回答。
看著沒什麼反應的周天易,蔣緯廉忽然開口︰「若芹,你怎麼這麼見外,以往你不是都喊天易大哥嗎?」
以往?我一直都是喊周先生啊。何若芹心里納悶。
大哥?這該不會是他心中的另一個人,常叫周先生的稱呼吧?
「從今天起,你叫他周大哥吧!」
蔣緯廉的話,讓周天易的臉孔起了微微變化,他的眉心輕擰,顯得有些困擾的樣子。
「我還……還是喊周先生好了。」
發現周天易頗為困擾的神色,何若芹尷尬的說著。
「天易,你不喜歡若芹喊你大哥嗎?」
蔣緯廉的笑容沒有之前的溫和,感覺上話中帶話,諷刺的意味頗重,他快意睨著周天易的舉動。
他是故意針對周天易的,但是這是為什麼?
抿著嘴唇,周天易沉寂一會兒,才開口道︰「不……何小姐,請你喊我周大哥,你不需要太拘謹。」
「天易,我看最拘謹的人是你,你大可以直接叫若芹的名字,不要再叫她何小姐了!」
蔣緯廉格格的笑了出來,愉快得像是一個惡作劇成功的孩子。
「是!蔣先生,請問現在要到哪里?」
恢復一貫平板的音調,周天易已經不被蔣緯廉的話所影響。
對方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有所動搖,周天易的表現顯然讓蔣緯廉有點不高興,他挑起眉毛瞪了周天易一眼,才把臉撇過去嚴厲的開口︰「回家。」
周天易一收到命令,便發動車子朝目的地前進,然後車內又是一陣沉默。
氣氛很詭異……
何若芹不明白方才是什麼情形?真的令人難以理解。
他們兩個人是主僕,可又仿佛不是,除了主僕關系之外,兩人之間似乎還多了一層更深的關系。
車內異常的寧靜,使何若芹無法思考太多,在顛簸的車況下,她又再度昏昏沉沉的打起小盹。
☆☆☆
車子快接近目的地時,何若芹逐漸清醒,提振精神。
一回到那棟華美的屋子,陳媽媽已經在里頭,準備好了色香味俱全的食物,讓大家看得食指大動。
「少爺,你們回來了!」
陳媽媽的表情就像今天早上,送他們出門時一樣高興。
「是啊!陳媽媽謝謝你,每年這個時候都要麻煩你,餐桌上的這些食物看起來很美味!」
蔣緯廉邊說邊拉開一個座位,然後看著何若芹的小臉。
「請坐!」
「我?可是我平常不是坐這里。」
被拉開的位置,是靠近蔣緯廉平常習慣坐的座位旁,何若芹有些害羞的說著。
「在這里,並沒有人規定你一走得坐在哪個位置,而且我今天希望你能在我身邊,一起共進晚餐,所以你得坐在這位置上。」
盛情難卻的受到邀請,何若芹沒有做太多的猶豫,還是按照蔣緯廉的意思,坐在指定席上。
當何若芹坐定位,蔣緯廉的臉出現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憂愁、快樂,但絕大部分是溫柔的。
「你怎麼了?」
其實與蔣緯廉生活的兩個星期以來,他今天的表現最為溫柔,但之前的日子,他雖脾氣陰晴不定,甚至常常粗暴的對待她,但臉上卻還是不時的流露出憂郁、疼惜的神情。
也是因為這樣,即使蔣緯廉喜歡欺負她,但她卻沒有辦法真正的去討厭這個用錢買下自己的男人。
「沒有……這個夜晚將屬于我們兩個人的快樂時光,我希望你能很快樂。」
蔣緯廉紳士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優雅的動起刀叉。
「兩個人……」
在小小聲的咕噥之後,何若芹才發現,原本還站在一旁的周天易和陳媽媽,不知何時已悄然離去。
「你怎麼不吃東西?不喜歡這些食物嗎?」
「不是!這些東西都很美味。」
發現屋子里只剩下她和蔣緯廉而已,何若芹忽然緊張了起來,她隨意的抓起面包,撕成小塊的塞進嘴里,好掩飾自己的緊張。
她覺得自己變得好奇怪,干嗎這麼緊張,明明她和蔣緯廉什麼事都做過了,更何況也不是第一次單獨相處,何以今晚這麼緊張?
或許是兩人各自吃著食物,而沒有說話,讓氣氛有些僵硬,因此蔣緯廉首先打破沉默。
「今天,你覺得怎麼樣?」
「你是說今天我們去的那個私人花園嗎?我覺得好可愛,我很喜歡!尤其是涼亭那邊的仙人掌。」
回想起那個私人花園,何若芹意猶未盡的表達自己的歡喜。
「你喜歡就好。」
蔣緯廉將食物送進嘴里後,發出淺淺的笑聲。
瞅著他的笑容,何若芹心里泛起了一絲想把事情弄清楚的念頭,她想他應該不會在今天生氣吧!
因為今天是「紀念日」,對他而言非常重要。
「嗯……老實說,我有一些問題想問你。」
「什麼問題?」
「你今天一開始,是特意把我當成另外一個人嗎?而現在你對我說話的口氣,已經不像之前對待那個人一樣的態度了……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
何若芹看見對方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不自覺得咽下好幾口口水。
「……」蔣緯廉沒有說話。
何若芹又繼續開口說道︰「雖然答應過周先生不再過問,但我還是想知道,今天是那個人的紀念日嗎?對方和我一樣叫若芹嗎?她是不是已經……」
鐺——
刀叉掉到地上,發出金屬聲響,蔣緯廉則激動地站起來,臉色相當的難看。
「你的話太多了!別忘了,你只是我花錢買回來的情婦!」
就像吃到炸彈一樣,蔣緯廉憤怒的情形可見一斑。
「對……對不起……」
何若芹嚇得刷白了臉蛋,害怕得趕緊離開靠近蔣緯廉的座位。
呼呼呼——
安靜的空氣中,只剩下蔣緯廉難以平靜的喘息聲。
棒了一些時候,蔣緯廉終于恢復了情緒,他緩緩的走向何若芹,但她仍害怕得想躲開。
蔣緯廉越向她走近一步,她便退一步,直到他不耐煩的一把抓住她。
「誰準你這樣躲開我!」充滿霸氣的蔣緯廉,冷冷的說著。
「對不起……」何若芹一樣刷白著小臉蛋。
「不要一直道歉!」蔣緯廉帶著警告的口吻。
「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三個字,何若芹根本想不出其他的句子,甚至詞匯,她只能一直重復著道歉的話語。
「我不是說別道歉嗎?!」
蔣緯廉的一聲低吼,更讓她噤若寒蟬,默默的哽咽著淚水。
「可惡!我不應該在今天生氣的……」
一臉不悅的蔣緯廉,嘆了一口氣,喃喃的自言自語。
然後,蔣緯廉冷靜的盯著何若芹落淚的粉臉,他的手指有些粗魯的抹去她的淚珠。
隨即,他牽著何若芹的手,將她帶進臥房。
☆☆☆
夜晚是兩人最親密的時光,卻也是兩人距離最遙遠的時刻。
每晚同樣的行為,何若芹感到漸漸麻木。
沒有愛情的性事,雖然一時之間會得到快感,可是結束之後,卻是難以扶滅的空虛。
蔣緯廉月兌去何若芹的衣服,撫模著她的雪白香軟的酥胸,今晚的來得比平常溫柔。
他不想把何若芹當成心中的那個人,卻又沒辦法控制索求她身體的溫柔。
不是她、不是她,即使告訴自己這麼多遍,蔣緯廉還是不由自主的,當何若芹是另外一個人。
他過于柔情的動作,使何若芹發出輕輕喘息。
听見何若芹的喘息聲,蔣緯廉習慣性的吻向她的香頸,有一種安撫的作用。
只是當蔣緯廉的唇接觸到她的頸部,何若芹才想起來,無數個共度的夜晚,他從來沒有吻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