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抱歉!」
眼前的女子雖然也有著一頭飄逸的長發,和清秀的外表,卻不是他日夜思念的伊人。
殷遠掩飾不住失望的眼神,轉頭離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等待讓他漸漸失去耐性,也讓他的心開始忐忑不安起來。
「已經九點二十八分了,辛欣怎麼還沒出現呢?」殷遠因為久候多時,有點心浮氣躁。
越來越接近深夜時分了,來摩天大樓頂樓過情人節的情侶們,也陸陸續續地離開,偌大的空間里,只剩下殷遠一個人……
不,在角落里,還有一個圓圓胖胖的影子。
隨著營業時間的結束,殷遠決定放棄等待。原本愉悅期待的心情,經過漫長的等待,早就被失望的情緒所掩蓋。
難道她沒看到那個廣告嗎?
難道她忘記我們的約定了嗎?
還是她根本就只是在欺騙我?
此刻他的心中,全是被辛欣背叛的憤怒。
「哼!女人真的是不可相信的動物。辛欣,算你狠,我總算是認清你的真面目了,我殷遠這次算栽在你手上。」
殷遠掩飾不住心里強烈的挫敗感。
在孤獨多年以後,他以為終于找到一個,可以真心相待的伴侶。她的溫柔,她的善解人意,讓他覺得這個世界,還是有值得追尋把握的美好存在。
沒想到,沒想到竟然換來一場背叛。
「相信你現在一定在某個角落偷笑吧!看,又成功玩弄了一個男人。這筆賬,我一定會跟你算的。」
殷遠決定放棄繼續再等待下去,憤怒掩蓋過他所有的情緒。
他認定辛欣一定不會來了,正當準備要離去的同時,一個圓胖身影擋住了他的去路。
「請、請問,你是殷遠嗎?」女子怯懦地問。
「是又怎樣?少來煩我!」
殷遠看清眼前站著的,是一個身材臃腫的女人,他再也不想多看她一眼,只把她當成一個、他在媒體曝光後,突然多出來的無聊崇拜者而已。
女子似乎被殷遠凶狠不耐的態度嚇住了。
「我、我、我是、我是……」女子鼓起勇氣,想要講出自己的意思,卻一直沒有辦法好好地表達。
「不管你是什麼都與我無關,你要找崇拜的偶像,拜托找別人去,別在這里礙著我。」
殷遠不想掩飾,對眼前這個臃腫女子的厭煩。
他一向就是個只喜歡美女的人,龐大的財富和尊貴的地位,讓他要怎樣的女人都有,所以美女地看多了,眼光自然也變高了。
想要上他的床的女人,除了容貌要好,身段更要好,豐胸、細腰、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是不可缺少的條件。
眼前這個女子,一百六十三公分的身高,配上少說也有七十公斤的身材,為了掩飾身上的肥肉,只好選擇穿著寬大的衣服。
但這樣反而更顯得像個水桶。暗黃的肌膚,和枯焦的頭發,讓整個人看起來一點朝氣也沒有。這樣外表丑陋的女人,殷遠怎樣都不想再看她一眼。
「我、我……」
我是辛欣,女子想要把這句話完整說出口,卻怎麼也辦不到。
「我告訴你,我沒空、也沒心情在這里跟你閑扯,也不看看你自己長成那副模樣,你最好有自知之明一點,沒事就回家待著,別出來弄髒別人的眼了。」
殷遠整晚的郁悶,就這樣不受控制的,全部部發在辛欣的身上。
「這些錢拿去,趕快坐計程車回家,不要再待在外面嚇人了。」殷遠丟下幾張鈔票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辛欣緩緩低下頭,看著散落在地下的幾張鈔票,也看見自己臃腫的身材。
回想起剛剛殷遠說的話,一字一句都像一支針一樣,刺進她的心里,雖然外表看不出有任何傷痕,卻一直隱隱作痛。
一不小心,就可以在心頭擠出一滴血,卻誰也看不見。
她低身撿起那幾張鈔票,試圖留住他的手在上面停留,所留下的體溫,卻只觸到一片冰冷。
她的淚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往下掉,瞬間隱入地下,再也沒有痕跡。
就像她在他心中一樣吧!
他厭惡現在的她,連帶著過去的一切,也跟著煙消雲散,灰飛湮滅。
那時濃烈的感情!難道因為她外表的改變,就什麼都不剩了嗎?
情人節的夏夜晚風微微吹來,竟吹得人心里微微發寒。
第二章
一年前台北
台灣的七月天,濕濕黏黏,空氣像是融化的巧克力,黏膩的教人受不了。
這是殷遠第一次踏上台灣這塊土地,雖然他身上有著二分之一的中國血統,但他卻從來沒有來過台灣。
一下飛機,他就立刻後悔了,從小就在美國長大的他,習慣那種干干冷冷的天氣,對于台灣的夏天,感到非常的不適應。
有那麼一瞬間,他只想提著行李,掉頭坐上飛回美國的班機。
「但這麼做的下場,只會再被那兩個損友,再丟出來一次罷了!」殷遠自嘲地想。
原來縱橫財團成立至今,已經有五年的時間了。在這五年的時間里,殷遠像是不要命似的,拼命的工作,幾乎到了茶飯不思的地步。
雖然有倪雋和夏展翔的齊心合作,但他把工作當成生命的惟一的態度,可以說是縱橫財團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迅速成長的主要原因之一。
也因為他這樣的工作狀態,使得他的身體狀況出現了問題,長年下來的生活飲食不正常,導致他的胃毛病百出,醫生甚至下了最後通牒,如果他再不好好休息,就趁早準備後事吧!
所以就在前兩天晚上,殷遠還埋首工作中,突然間踫的一聲,辦公室的門被用力推開來。
「進來不懂得先敲門嗎?」殷遠微慍的說。抬頭看見進來的,是自己兩位好友兼工作最佳伙伴,他的氣稍稍消了一點。
「走走走!不要再做了!」倪雋走到他的辦公桌後,捉住他的手臂,想把他從座位上拉起來。
「要干嘛?我今天很忙,沒時間陪你們去狂歡。」殷遠甩開倪雋的手,又把視線放回看到一半的公文上。
「拜托你不要這麼拼行不行啊,我相信這些公文就算明天才看,縱橫財團也不會倒掉的。」夏展翔看不過去的說。
「就是嘛!你這樣做,分明就是想勾起我們的羞恥心!以為這樣就會讓我們跟你一樣,把辦公室當家啊。」
「你們都知道我沒這個意思,干嘛,你們今天是故意來找碴的嗎?」殷遠對他們這樣幾近雞蛋里排骨頭的話,感到有點怨氣。
「剛剛喬治醫生打電話過來,說你上次做的檢驗報告已經出來了。你的胃已經被你折騰得不像樣了,他要我們一定要改變你的生活作息,所以我們決定放你一個長假。」倪雋直接把來意說出來。「沒錯,放你兩個月的假,好好休息一下,我們寧願苦這兩個月,幫你分擔你的工作,也不要看你英年早逝,這樣我們的苦日子就過不完了。」
「所以,看你是要乖乖的跟我們走,還是要我們把你打暈了打出去?」夏展翔的話中,有著不容拒絕的堅決。
倪雋和夏展翔,雖然知道沒有了殷遠,他們的工作量會暴增許多,但還是強迫他一定要休個長假,夏展翔連行李都幫他打包好了,兩個人直接架著他前往機場,買了最近起飛的班次。
就這樣把他空運到了台灣。
來到了台北,找間飯店checkin之後,他便不知該做些什麼才好。
平常的這個時候,他不是在和客戶談生意,便是在操控股票買賣,再不然就是在和一大堆的公文奮戰。
他總覺得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夠用,所以總是把它當成是四十八小時來過,每天除去睡覺的時間,便是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