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澍談判的時候帶著通訊設備,有關他們談話的內容,我都听得一清二楚,也全都錄下來了,幸好因為我有現場監听,才能在意外發生時,立刻趕到現場將澍和趙鍚娟送到醫院。」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著急地間。
「趙錫娟的丈夫在三年前驟逝,留下龐大債務。已在采購部待了十五年的她,靠著對采購流程的熟悉和專業,開始收取廠商回扣。為了掩人耳目,她隱藏身分將收受回扣的方法暗地告知其他同事,她知道只要收取回扣成為采購部的共同秘密,就不會有人泄漏出去。當澍揭發她犯罪的證據時,一時情緒不穩的她,爬上頂樓的天台企圖自殺,澍為了救她,兩人從天台跌下來。」
蕭帆茵喉嚨緊縮地听著桂彧楷重述意外發生的經過,一想到白惠澍從天台跌下,她的心就緊緊揪在一起。
「天台幾乎有兩公尺高,雖然摔不死人,但也夠危險了。趙錫娟摔斷了腿,澍則因為保護她,撞到了頭,昏迷了好久。醫生說是腦震蕩,經過急救後,目前已月兌離危險期了。」
雖然听桂彧楷說白惠澍已無大礙,但沒有親眼看見,蕭帆茵仍無法安心。
「我想見他,我想見他……阿桂,求求你……」淚不自覺地再度溢出眼眶。
「你別激動。我早該通知你,可是我被昏迷的澍嚇呆了,所以才沒能及時通知你,抱歉。」
別彧楷一邊道歉,—邊替她打開房門。
走進安靜的病房,單人床上躺著的就是她這些天來日思夜想的人。
她熱淚盈眶地定近病床,看苦心愛的人緊閉雙眼、一臉憔悴的模樣,她好心疼。輕輕踫觸他擱在床沿的手,蕭帆茵已克制不住淚水決堤。
「澍……是我,對不起現在才來看你。我不是故意不來看你的……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你說任務結束就會打給我的,我相信你……可是卻怎麼也等不到你的電話。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所以才不跟我聯絡……我好傻,還一個人哭了一夜,結果、結果,是你出了意外……我怎麼也沒想過你會發生意外,我只想著你說你不在乎被孤立,因為任務結束後你就會離開。沒有你的消息讓我開始胡思亂想……我好怕,好伯你真的不要我了……因為我只不過是你的寵物罷了……」
蕭帆茵埋首在他溫暖的掌心中痛哭失聲。她忽然醒悟到,她寧可失去他,也不希望他有任何意外。她希望他永遠好好的,即使她無法陪在他身邊也沒關系。
「……我不是說過我是不可能棄養寵物的?你以為本大爺是隨便說說的嗎?」
白惠澍虛弱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蕭帆茵抬頭一看,驚訝地瞠大眼楮。他睜開眼,笑著凝望她。
「澍!你醒了?你真的醒了!來人啊,醫生——」
白惠澍急切地拉住她的手,制止她再大聲嚷嚷。
「我早就醒了,別再大呼小叫了。醫生早就宣布我月兌離險境了,你到底有沒有听阿桂跟你講的話?」
「真的嗎?你真的沒事了?」
「在你拉著我的手哭得唏哩嘩啦的時候,就已經醒了。那麼吵我再不醒,你的淚水就快把醫院淹沒了。」
他雖然嘴里責備著,但含笑的眼眸盈滿愉悅。其實蕭帆茵哭得亂七八糟的模樣,還有剛才那一番話,都讓他樂得很。
今天下午一醒來,發現阿桂竟然烏籠地忘了通知小茵他出事的消息時,他還發了一頓脾氣。
這頭笨野獸,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只會傻傻地守在床邊,不單忘了通知她,連他爸媽也沒有通知。
蕭帆茵愣愣地打量他足足一分鐘,才像被解除咒語般「哇」地一聲撲進他懷里。
「你嚇死我了,我、我、我真的以為你快死掉了……」
「呸呸,少詛咒我,我絕對活得比你還久。你到底在想什麼?竟然以為我不要你?你當我說那些話是說假的啊?」
白惠澍瞪著埋在胸前的那顆頭,越說越火大。
蕭帆茵抬起頭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鼻子紅通通的像小丑的大紅鼻,眼楮也哭得又紅又腫。
原本還想再罵人的白惠澍,看到她這副模樣,什麼火氣都沒有了。
「可是,你一直說你疼我、愛我,只因為我是你的寵物,我怎麼知道你心里究竟是怎麼想的?每次才對我好一點點,就立刻又說些讓人難過的話……動不動就把人家撲倒,我不是你的寵物,比較像你的玩物吧?」
蕭帆茵說得萬分委屈,一股腦兒將心底的疑慮都說了出來。
被她說得無地自容的白惠澍,霎時瞠目結舌、無言以對,停頓半晌,才紅著臉說︰「什麼玩物?我像是那種隨便玩玩的公子嗎?」
蕭帆茵嚴肅又認真地迎視他的眼,冷靜地說︰「像。」
「你——」氣結的白惠澍,被氣到說不出話來。「要玩玩的話,干麼挑上你這麼麻煩的家伙?頭腦單純,人家隨便哄兩句就熱血沸騰地去拼命,做事不經大腦,只會把自己累得半死還一事無成。我都已經這麼努力用身體告訴你了,你還——」
白惠澍忽然罵不下去了,因為她的雙眼再度含滿淚水。
「你又在罵我了。你這樣要我怎麼相信你對我是不是真心的?你直接告訴我,你到底愛不愛我?」
氣極的蕭帆茵,認真無比地大叫。這回她無論如何都要知道他真正的心意,管他會不會害羞,管他是不是愛鬧別扭,她都要問清楚。
否則再這麼曖昧不明下去,她會得內傷。
被她的氣勢嚇到,白惠澍一時間想不出該如何應對。
看他一臉為難、欲言又止的模樣,蕭帆茵咄咄逼人的態度變得柔和。她垂著眉,眼神堅定地捧著他的臉,強迫他迎視她的視線。
「我不想只當你的寵物,我想做你的情人。我希望你是用對待情人的方式寵我、愛我,不行嗎?」
她可憐兮兮的模樣瞬間瓦解他的心房。
他搗著紅到不行的臉,嘆氣地低喃︰「我愛你……」
蕭帆茵感動不已,像是壓抑不住微笑般地蠕動著嘴,再度撲進他懷中,勾著他的脖子,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摟著她,白惠澍也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只是,他仍無法克制個性中愛鬧別扭的那一面,忍不住又開始補充——
「要是不愛,誰會自找麻煩地惹上你——」
「澍!」她抬頭瞪他一眼。「你就不能好好說愛我就好,非得要加上後面那串又臭又長的注解嗎?」
白惠澍沉默地看了她一分鐘。「我就知道不該讓你有得寸進尺的機會,你快要爬到我頭上撒尿了。滾下去,我不愛你——」
蕭帆茵沖上去堵住他的嘴,用力親了一下。「騙人。你剛剛明明說了,你愛我,別想耍賴。」
他的呼吸因為她主動的親吻變得急促,許久沒有親密接觸的身體,因為這個吻瞬間蘇醒過來。
他的眼神逐漸變暗,罩著一層蒙朧的。
「我喜歡你主動親我……再親一次。」他垂下睫毛,饑渴地盯著她的嘴唇呢喃。
她的唇彎成迷人的弧度,毫不猶豫地再次奉上紅唇,親吻他。
她的唇一踫上他的,他立即奪回主導權,將這個親吻延長、加深,成為一個火熱的擁吻。
許久之後,他們緩緩分開。蕭帆茵痴迷地望著他,感覺柔情在胸口騷動。
「我愛你。我好愛、好愛你。」
白惠澍故作冷靜地咕嚷。「我知道,早在我第一次吻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會很合,因為你根本無法抗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