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紅到耳根子,滿眼歉意地凝望他。
白惠澍像忽然想到什麼似的,驚訝地看她。「該不會這就是你哭的原因吧?」
「有部分是啦!」蕭帆茵羞赧地點點頭。
他忽然激動地一把抱住她。「太棒了!我就說嘛,我怎麼可能輸給阿桂那頭野獸。記住,只有我能欺負你、惹你哭,除了本大爺,不準你為別的男人掉眼淚。知道嗎?」
她錯愕地看著他。他的邏輯真的很與眾不同,難怪他可以和阿桂那麼合拍。她心想。
「你這表情真可愛。」白惠澍低頭親了她一下。
「前輩!這里是公司耶!」她緊張地左右張望,就怕被人家看見。
「有什麼關系,又沒人看見。這里很少有人來。」
她都快忘了,他耍賴起來時有多無法無天,她根本拿他沒轍。想要制止他繼續放肆,只能不斷提出問題。
「那你要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他一心想要一親芳澤,根本沒注意她在問什麼。
「林心蕾說上頭的人要制裁你了耶,我看采購部里的同事,好像已經被告誡要孤立你了,到時候你在采購部要如何立足?」
她煩惱得眉毛都打結了,但白惠澍仍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你放心,在這家公司有誰大得過那臭老頭?董事長下令要砍,誰能保得住?呿,被那老頭耍了,這回又鬧不成事了。」
他抱怨的模樣像似小孩子要脾氣,可愛得令她禁不住噗哧一笑。
看她露出笑容,白惠澍也跟著開心。
「再說,我本來就不會一直待在采購部,所以就算他們聯合起來圍剿我一個,時間也不會太久。不用在意他們怎麼孤立我,」他又說︰「你先回去吧,接下來這段時間先不要和我聯絡,而且采購部將會有劇烈變動,你不要跟著攪和進去,保持一貫中立的態度,做好自己分內的工作就好。」
看他目露精光,蕭帆茵明白他要展開反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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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說真的嗎?只要我認罪,公司真的會從輕懲處?」采購部經理李人辭滿頭大汗、面紅耳赤地顫抖問著。
這幾日,白惠澍透過先前在公司建立的人脈,散播公司已經開始懷疑采購部內部有人收受回抑的謠言,即將展開調查,若查證屬實,將會祭出嚴懲,絕不寬待。
采購部人心惶惶,從上到下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當中,已經有人動搖,害怕萬一被查出自己牽連在內,到時不但丟了工作,要是公司認真追究責任,還可能會吃上官司。
因此,許多人開始對這套回扣系統失去信心和忠誠度。
另外,他也巧妙地讓李人辭發現自己的背景。李人辭一知道他的背景,立刻大驚失色,暗地里跑來向他求證。
白惠澍坦率地承認後,李人辭馬上聯想到他該不會是公司派來調查此事。白惠澍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恐懼讓李人辭往最壞的地方胡思亂想,如此一來,他不需多加解釋,順理成章成為此次調查回扣案的策劃人。
只要李人辭被他說服,其他人自然就不會造成太大問題。一旦瓦解采購部對這套系統的忠誠,那麼這套系統背後的神秘人物也就失去屏障和靠山。
若那個人夠聰明,便會識趣地俯首認罪。若還嘴硬不肯承認,阿桂已搜集證據,令對方無話可說。
白惠澍瞥他一眼,露出和煦的笑容。
「經理又不是這收賄系統的真正主事者,就另一層面,你算是被動式犯罪,公司會念在你效忠這麼多年,不會祭出開除的重罰。」
「對、對,沒錯,我是被動式犯罪,我真是一時糊涂。」他厚顏地攀著白惠澍搭的台階下台,露出後悔萬分的表情。
白惠澍冷淡地笑著,沒有搭腔,李人辭又繼續自顧自地說下去。
「只是沒想到白世佷居然是白董事的公子,這麼年輕就被公司委派風紀調查的任務,真是虎父無犬子,以後還請你多加關照。」
罷才白惠澍沒有正面回答,李人辭現在不死心地又再提一次。沉吟半晌,雖然他大可不必多加解釋,但為了預防秘密部門的風聲走漏,最好還是澄清一下,避免不必要的流言揣測,妨礙日後秘密任務的進行。
「其實我並不想靠父親的關系進入鼎曜,所以才隱瞞自己的身世。至于此次回扣案的調查,是無心插柳,我是真的因為培訓計劃而被派到采購部的。」
李人辭愣了愣。難道這回他們真的是夜路走多了,才會踫到鬼嗎?白惠澍只是單純被派到采購部實習,無意間承接到電腦采購案,所以這套完善的回扣計劃才曝了光?他惱恨地在心里捶胸頓足,要是當初不讓他接那案子,也許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了。
他的懊惱全看在白惠澍眼里,他冷笑地轉身離開。真是愚蠢的人,他以為那套系統真如他所想的完美無缺嗎?如果沒有人走漏風聲,如果帳面真的那麼萬無一失,那個臭老頭就不會派他來了。
這種人開除了還比較痛快,要不是臭老頭交代要低調處理,怕收賄丑聞一旦爆發,會傷害公司形象、影響股市表現,白惠澍真想大刀闊斧地將這些循私舞弊的人全部革職。
不過他也了解那臭老頭的考量,若真的將所有參與人員革職,勢必會影響公司的正常運作,而且會影響員工士氣。
當個領導人就是得考慮這麼多,做起事來綁手綁腳的,一點都不痛快。幸好他不用煩惱接班問題,他只想當個自由自在的上班族就好。
等到這堆鳥事結束,他就可以帶著他的寵物去度假。
這是第一次,他渴望任務快點結東,好早點去度假。
吹著口哨,他輕松地走向電梯。終于進行到任務的最後一步——揪出幕後的神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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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帆茵瞪著桌歷發呆。即使已經數了千百遍,早已知道答案,她仍忍不住再點數——一、二、三、四——已經四天了。
從那天他要她回工作崗位,暫時不要聯絡之後,已經過了四天。
這四天里,如同他所預言,采購部猶如刮起十級颶風般人仰馬翻,每個人都神經緊繃,惶惶不可終日。
頭一天,白惠澍還曾進入辦公室。他的出現招來眾人撻伐,其中以林心蕾欺他最甚,總是帶頭攻擊他,對他冷嘲熱諷,還當眾預言他不久之後一定會被開除。
蕭帆茵不懂,這個林心蕾不是很迷白惠澍?為何一出了事就率先發難,毫不留情地攻訐白惠澍。
後來,她將此事轉述給姊姊听時,蕭宇茜冷哼道︰「這就叫做賊的先喊捉賊。因為她曾不小心泄漏機密給你那個前輩,如今出事了,怕受到牽連,她自然第一個跳出來罵他,好撇清她曾經跟他有過的曖昧。」
姊姊的分析令她恍然大悟,對林心蕾深沉的心機不免感到心寒。難道在職場待久了,就一定會像林心蕾這般工于算計嗎?
但姊姊說的沒錯,在混亂的環境,好人要比壞人更奸、更壞,不是想加害別人,是預防別人來害自己。只有洞悉壞人的奸計,才能自保不落入陷阱,不成為壞人利用的工具。
這樣算來算去,不是挺累人的嗎?
姊姊笑她︰「以你的智商,只有被別人算計的分,哪有余力去算計別人。所以,還是趁早死心到我這兒來幫我吧!」
蕭帆茵一如以往,斷然拒絕。撇開她尚未達成目標、所以不能放棄之外,如今有了白惠澍,她已經難以剖舍兩人的感情,無法瀟灑地說離開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