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晨星深吸口氣,努力不讓那句話傷害她。
「多謝恭維。你穿著褲子也不見得多文明,大猩捏!」
說完,藍晨星朝開口叫喚她的攝影師走去,極有效率的團隊已將燈光、腳架全移到一張紅色長沙發前了。
她的言下之意是指他是未進化的原始人!會意過來的鞏敬翔來不及反駁,只能懊惱地瞪著她優雅的背影。
他惱怒的目光立刻黏在那雙修長、曼妙的長腿上,並立即變得火熱貪婪。一直包裹在長褲里,沒想到她的腿縴細、白皙,移動間,自然流露的優雅體態,賞心悅目地讓所有工作人員幾乎忘了手中的工作,不自覺地盯著她瞧。
他有股沖動,想月兌下外套將那雙腿遮起來。一意識到這荒謬的念頭,他立刻暗斥自己在要白痴。
「翔?」柳睡蓮皺著眉看他失神的模樣。「你怎麼了?」
他如大夢初醒般回頭看她,柳睡蓮一襲金色蕾絲長禮服,將她前凸後翹的身材完美地勾勒出來。
但鞏敬翔心里想著的還是那雙美腿,幻想那長腿勾住自己時,會是怎樣的光景
……他搖搖頭,甩去那不切實際的妄想。
「沒什麼。」他的聲音冷酷,遙遠。
柳睡蓮—點也不相信他的話。她抬頭看著正躺在沙發上拍照的藍晨星,隱約察覺鞏敬翔和這俊美帥氣的女子有著微妙、不尋常的關系。
一股異樣的妒火燃燒她的胃。
她伸手搭上他寬闊的臂膀。「你上回怎麼食言了呢?一點都不像你。」
柳睡蓮不慍不火的嬌嗔,力道掌握得恰到好處,但鞏敬翔已失去與之周旋的興趣,卻也不好顯露真實情緒。
他皮笑肉不笑地賠不是,可是沒再多加解釋或提出另一個邀約。
「你該不會有了新歡就不要舊愛了吧?」
他嗤地一笑。「你想太多了。」他看了看站在身後不遠處的化妝師及助理。
「你不是該去換下一套衣服了嗎?」
熟悉男女游戲的柳睡蓮自然听得懂他話中的弦外之音。
她冷下臉,不再多說什麼,轉身離去。
碑敬翔更加靠近閃光燈集中的地方,厲眸緊盯著那串性、瀟灑的身影,完全不察身後有另一雙眼,也同樣緊盯著他不放。
第七章
折騰了一整天,到了六點,所有的拍攝工作終于完成,同時也完成了采訪。這實在是不容易的事,幸好後來鞏敬翔有事離開,她才有辦法一邊換衣拍攝、一邊接受訪問。
林香琴跑來跟藍晨星道謝又道謝,還說攝影師很滿意這次的照片。她將一盒粉紅色的包裹交給她。
「這是公司特別挑選的禮物,真的很感謝你百忙之中還抽空接受訪問及拍照,等一下一起吃飯吧!」
全身又酸又累的藍晨星實在沒力氣交際應酬了,她微笑婉拒,林香琴也不再勉強。
藍晨星低頭繼續收拾東西,一抹宜人的花香飄來。她抬頭看見柳睡蓮風情萬種地朝她走來,她不動聲色地望著臉上始終掛著完美笑容的柳睡蓮,心底卻暗自狐疑她突然靠近的用意。
兩人雖然一同拍照了一下午,但除了剛開始簡短的寒喧之外,根本沒有交集。
而且在鞏敬翔走後,她可以感覺到柳睡蓮淺淺的敵意。那種微妙的感覺,她無法形容,但肯定存在。
「你好。這一整天折騰下來辛苦了。」
柳睡蓮進退得宜的談話、禮貌親切的態度,完美得令人無法挑剔。
藍晨星輕輕頷首,冷淡有禮地回應。「你也辛苦了,柳小姐。」
她輕輕嬌笑。「哎,別叫得那麼見外,畢竟大家都有共同的朋友,也不算陌生,不是嗎?」
藍晨星謹慎地看她一眼,卻不答話。
「我說的是翔、我看得出來你們認識。」
「還好,只是有幾面之緣,談不上朋友。」
對藍晨星冷淡的態度,柳睡蓮也不惱。
「是嗎?不過我看得出翔對你很有興趣。他就是這樣,凡是他看上的都逃不過他的掌心,可是,—旦得手就覺得索然無味了,總是喜新厭舊,只有三分鐘熱度,真是教人傷腦筋的個性。」
她親密的責備在藍晨星听起來,既刺耳又無趣。疲憊加上頭痛,讓藍晨星開始覺得煩躁,她強自壓抑不耐,告訴自己不要隨柳睡蓮起舞。
但她語氣里的挑戰意味濃厚,教藍晨星想忽視也難。
「听起來柳小姐有切身之痛,我會極力避免和你有相同命運的。」
藍晨星犀利的回話讓柳睡蓮的笑容僵住。她的唇角抖了抖,又揚起完美的角度。
「看來我們將成為競爭對手嘍?」
「競爭對手?」藍晨星眯起眼,她記得兩人的工作並不相同,柳睡蓮經營一家服飾公司,自己怎麼會是她的競爭對手?
「明人不說暗話,別跟我說你听不懂。我指的是翔。」
「喔。」晨星輕呼一聲,看不出任何情緒。
「本來我不太確定自己的感覺,直到你的出現,我發現自己對翔還是放不下。你放心,我不是來示威的,只是希望在這場愛情戰爭里公平競爭。」
講白一點,柳睡蓮本來已經覺得和鞏敬翔的愛情游戲索然無味,可是一看到可能的敵人出現,又激起她的好勝心了。藍晨星在心里將她的話翻譯了一遍。
看著柳睡蓮伸出的手,藍晨星覺得好笑。柳睡蓮大概在這類情場游戲混很久了,講起話來油腔滑調的,听起來處處圓滑,實際上句句帶刺。
她若不來主動招惹,藍晨星才懶得理她。偏偏她自以為是地跑來羅哩叭嗦了一堆,把又累又煩的藍晨星惹得發毛。
一股惡作劇興起,她邪惡地淺笑,貓眸里盡是挑釁。
「我從來不和人競爭,狩獵才是我的專長。只要是我藍晨星相中的獵物,別說競爭,就連一點渣滓我也不屑和人分享。」
柳睡蓮先是不敢相信地瞪著她,明眸里瞬間燃起怒火。向來世故熟練、操弄成人愛情游戲的她,卻踢到不按牌理出牌的藍晨星這個大鐵板,讓她從前累積的經驗完全無用武之地。
僵了幾秒,柳睡蓮踩著高跟鞋悻悻然地走了。
藍晨星的臉上難得浮現得意的勝利笑容,但才維持下到一秒,一個低沈莞爾的聲音就冒出來破壞它。
「真是精采啊!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做這麼霸道又大膽的求愛宣言。」鞏敬翔笑盈盈地從被拿來權充化妝台的中式邊桌後走出來。
「真是羅曼蒂克,我感動得快暈倒了。」
藍晨星冷若冰霜地瞪著他,「請你倒遠一點,我是不會幫你叫救護車的。」
「耶,剛才不是還熱情如火地說連—點點都不會和人分享,怎麼—下子就變得這麼冷淡?女人心真像海底針。」
碑敬翔雖然嘆了氣,但聲音注滿濃濃的得意與揶揄,讓藍晨星好想跩他一腳。
她一收拾好東西,立刻轉身走人。
「我開始期待你的狩獵了,藍小姐。你打算怎麼獵取我?」
她僵住。看來剛才和柳睡蓮那番無聊的談話,全被這只大猩猩听到了。他不是
有事離開了嗎?怎麼又踅回來了呢?
她轉身斜睞著他。
「你?對付你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把你打昏拖回巢穴。不過,你不是我要的,所以,又何必白費心思呢?」
他爆出一陣爽朗的笑聲,聲音里的愉悅讓藍晨星的心底跟著顫栗。她緊蹙眉頭,掩飾他的笑聲帶來的異樣感覺。
只見他越笑越開心,藍晨星的臉卻是越拉越長。
「有這麼好笑嗎?」
他好不容易止住笑。「我忍不住。你的方法好原始,不過我喜歡。」
「是嗎?真是謝謝你的賞識,可惜想要敲昏你恐怕沒那麼容易,所以還是算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