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樣?反正不管有沒有邀請函,我都會去啊!」
周炎生嘆了口氣。「我知道,你的行程是由我安排的。我拿這邀請函來的目的不單是提醒你要準時參加,另外還有個請求。」
「什麼請求?帶你一起去嗎?」
周炎生白了他一眼。「不用了,我對這種應酬敬謝不敏。再說,人家邀請的是你——‘MUSE’的負責人,以及阿文——新手機的設計師,不需要閑雜人等去湊熱鬧。」
「那你有什麼請求?」
「放假。」
「啊?」
「發表會是今天下午。明明是周末,可是為了趕案子,大家今天還是來加班了。這樣不正常的加班已連續快三個月了,為了做好工作,大家都沒說什麼,但看得出來他們都累壞了。」
周炎生的話讓鞏敬翔沈思。仔細一想,最近因為年關將近,案子接踵而來,大家的確沒有好好松口氣的時間。
「好吧,你告訴他們先回去好好休息吧!這兩天誰也不準偷偷跑回來加班。還有,交代樓下警衛,一個也不許他們進來。」
周炎生露出一抹微笑。他知道鞏敬翔雖然對下屬很嚴厲、對工作要求嚴格,但其實很體恤員工。
這也是為什麼大家用心盡力做事,心甘情願加班的原因之一。
「另外,你記得提醒阿文。我覺得他這兩天怪怪的,老是魂不守舍。或許去參加發表會,看到作品發表的成就感會讓他開心點。」
「好,我知道了。」
周炎生迅速地定出辦公室,通知所有人這項消息。
為了出席發表會,鞏敬翔和凌慶文先各自回家梳洗、打扮,約在「Riti」的門口會台後,再一齊進入會場。
「擎天科技」舉辦的發表會比他們預期的還盛大,所有的媒體記者似乎全都到齊了,現場鎂光燈閃個不停。
偌大的會場動線規劃良好,發出的新聞稿及平面廣告精美又詳盡,整個會場處處可見新手機的海報,伸展台上還有大螢幕不斷播放新手機的廣告。
當代言明星柯董熙一踏人會場,立刻吸引所有人目光,鎂光燈瞬間齊發,如閃電般照亮整個會場。
他所到之處,皆引起一陣騷動。在保母和公關人員的保護下,他面帶微笑,一身帥氣的白衣白褲,快步地走向後台,為待會兒的發表會做準備。
「看來這回‘擎天科技’請到很強的公關公司舉辦這場發表會。」鞏敬翔環顧整個會場說。
「而且下足了成本。」鞏敬翔又說。「不過這一切都值得啦!今早炎生和他們確認發表會的行程時,回報說手機的預購大大超出了他們公司的預期。」
但凌慶文僅是站在一旁沒有答話。
碑敬翔瞥他一眼。好友心不在焉的反應實在很反常,難道這幾個月繁重的工作讓他產生了倦怠?還是另有原因?
懊不會是上次在「Riti」踫到的那個像小動物的可愛女生?
兩人各懷心思在會場穿梭,不時踫到認識的人點頭打招呼,後來,公關人員找到他們,領著他們前去和「擎天科技」的董事長黃瑞谷及RD部門經理羅青彥會面。
簡短的一番寒喧後,發表會也差不多要開始了。公關公司將他們安排在第二排,剛好就在黃瑞谷及羅青彥的後方。
或許因為和「擎天科技」高層坐得靠近,引起記者們的注意,曾采訪過「MUSE」的雜志記者鐘文綺一見到他們,立刻領著一小群記者沖過來。
記者 哩啪啦連珠炮似的發問和照相,把原本心情就不大好的凌慶文惹惱了。看著好友緊皺的眉頭,鞏敬翔連忙擋在他身前,簡短地回答記者的提問,當然,對于一些八卦問題則巧妙避過。
沒多久,發表會開始了。可是,凌慶文卻不對勁地直盯著一個男人瞧,還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把鞏敬翔弄得一頭霧水。
最後,是凌慶文點明那男人的身分,才真正喚起他的注意。原來那個人就是最近企圖挖角凌慶文的人力仲介公司的總經理。
他不由得定楮仔細瞧瞧這個人,越是仔細打量,心里就不斷浮現一股熟悉感,且越來越濃厚。
不諱言,他是很想知道企圖挖他公司員工的頭頭到底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
只是,這個男人未免太娘娘腔了。鞏敬翔蹙眉心想。那身影雖然有著男人的帥氣,但舉手投足、眉宇間卻有股冷靜優雅的柔美。
他是不是在哪見過這個人?
可是一時之間,他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這個人是何方神聖?又在哪兒見過?
不一會兒,熱鬧的音樂和模特兒充滿活力的表演,吸引了他的目光及注意力。在代言人柯董熙上台秀出手機時,鎂光燈如同巨大的閃電再次照亮整個會場。
約莫一個小時,發表會圓滿結束,但活動還沒完,緊接著是「擎天科技」的慶功宴。
兩人一下子就被一小群人圍住,交換時尚圈的新聞和辛辣的八卦。鞏敬翔才轉身想和凌慶文說兩句話,他卻已不見蹤影。
服務人員端著香檳在賓客之間游走,鞏敬翔將空杯交給服務生後,又接了杯冰
涼的香檳在整個會場穿梭,想尋找凌慶文的身影,問清楚他究竟為了什麼事突然不說一聲地閃人?
可是,不斷踫到相熟的人,停下來寒暄、微笑,拖緩了他尋找的腳步。偶爾還有記者不死心地跑來問他和柳睡蓮的八卦。
就在鞏敬翔一貫打著太極拳回應記者時,柳睡蓮出現了。
一身火紅的她看起來明艷動人,立刻攫取了不少相機的記憶體空間。
碑敬翔暗自嘆氣,看來想找凌慶文的事要往後延了。他露出招牌笑容,親熱地迎上前,和柳睡蓮吻頰致意。閃光燈又是 嚓 嚓一陣亂響。
在記者面前作足了戲,滿足了眾家媒體之後,鞏敬翔輕輕搭扶柳睡蓮的腰後,巧妙地從記者群中月兌身。
穿著制服的侍者端著滿盤的香檳經過,鞏敬翔為兩人取來香檳,清脆的敲響後,兩人淺呷一口。
「你最近怎麼都不見人影?」柳睡蓮等冰涼的香檳滑下喉嚨後才說。
碑敬翔慣性地挑眉望著她,眉宇間的戲謔讓他看起來狂放不羈,那眸中一閃而逝的邪惡光芒,輕易地挑動柳睡蓮的反應。
「就這麼想我嗎?」
他唇角噙著一絲邪笑,那笑容中洞悉一切的自信讓柳睡蓮又愛又恨。
她咬著唇,眼神魅惑地睞他一眼,涂著完美蔻丹的手若有意似無心地滑過他胸膛。
「你就這麼不想我嗎?」聲音中听似玩笑,又略帶那麼點認真的試探。
碑敬翔嘴角的笑容擴大。「你今晚有事嗎?」
或許是柳睡蓮眼神中的媚妍,還頗吸引他;又或許連續工作的他想好好縱欲一番,他提出了邀請的暗示。
盡避柳睡蓮極力克制下露出開心的微笑,仍掩不住眸中的得意。
她垂下眼,若無其事地說︰「應該沒有,不過,我昨天發現浴室的燈有些問題。」
「我可以順道繞去看一下。」
「一言為定。」
拋下風情萬種的一瞥,柳睡蓮縴腰款擺地走開。
看著柳睡蓮的背影,方才調情時的刺激消失了。他皺起眉頭。難道他真的已被速食情愛喂養成貪婪、不知滿足的野獸嗎?
罷剛答應和柳睡蓮共度一夜時,他明明還挺樂意的,可是,才一說定,那股熱情不見了,只剩厭煩和疲倦。
那種缺少什麼的感覺又再度浮上心頭。
他甩甩頭,繼續之前被打斷的尋覓。至于心底的那抹厭倦,他聳聳肩,將之壓入心里的最底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