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狂地瞪著她。「我發神經?是你一直對他猛放電吧?」
雨夜驚訝地睜大眼楮。「我放電?哪有?我只是很有禮貌地和你的老板打招呼而已,你別亂冤枉人。」
「那你干麼對他撒嬌?」
「我才沒有撒嬌。」
「你有,才說兩句話就讓他匍匐在你腳下了。」
雨夜又氣又難過。他怎麼可以誤解她?她和任何人說話都謹守禮節不曾逾矩,可是卻總讓人誤會她在要弄女性手段。她委屈地感覺到眼眶灼熱,知道自己就要丟臉了,她迅速地別開臉。
但凌慶文已經看見了。他低聲詛咒自己,伸手將她拉進懷里,一手壓在她的腦後,讓她靠在胸前。
靶受著他火熱的體溫,雨夜努力控制自己的眼淚。兩人都不再說話,電梯里只有輕微的泣聲和呼吸聲。
電梯門打開,他牽起她的手走進停車場,不一會兒就來到白色的WISH。坐入車內,他立刻抽了張面紙給她。雨夜尷尬地接下,按壓著眼角,不懂自己為何會在他面前落淚,平時她並不是這麼脆弱的人啊……
「對不起,我說得太過分了。」
他低沉的聲音讓雨夜感動,一直以來,他不曾對她說過任何抱歉的話。以前他惹她、欺負她,害她難過不已落淚時,總是默默地陪她走回家。雖然感受到他的悔意,卻不曾听他以言語表達出來。她沒想到,他改變了。
「我沒有故意撒嬌。」她低著頭輕聲說。
「我知道。」他不耐地扒梳頭發。「你根本不用故意,你只要睜著無辜的大眼楮、聲音放柔,所有的男人就自動棄甲投降,臣服在你腳下了。」
她不信地瞥他一眼。「騙人。」
「我是說真的。」他舉起手作發誓狀。
「夸張。」她失笑道。
看到她終于綻露笑顏,凌慶文松了口氣。剛剛看她眼底盛滿淚水,他的心全揪在一起,不停暗罵自己笨蛋。幸好,過了這些年,他變得坦白多了,懂得言語表達歉意比任何補償都有用。
是誰說道歉沒用的?真心的道歉還是有效的。凌慶文心想。
雖然喜歡捉弄她,喜歡看她被他氣得說不出話的模樣,但她真的流下淚來時,他還是會心疼。
凝視她的眼楮因為方才的淚變得水汪汪的惹人憐愛,嘴角卻噙著甜蜜的笑,讓他心猿意馬。
他著迷地低語︰「我沒有夸張,因為你已經把我迷得團團轉了。」
她猛然抬起頭,瞳眸大睜。「我迷得你團團轉?你才沒有,你只是一直在報復,捉弄我、欺負我,好平衡你的男性自尊。」
他輕笑,伸手捧住她嬌小的臉蛋,身體湊近,好讓他可以用鼻子摩挲她柔女敕的肌膚。「那些只是為了掩飾你迷倒我的煙霧彈。你看年出我為你神魂顛倒嗎?從前如此,而現在……」
她呼吸加速地感覺他落在額前的吻。嗅著他混合草香和男性氣息的味道,她覺得心蕩神馳。
「我們重逢不過短短幾天,你就讓我再度淪陷。」
他一定是騙她的,這或許又是他的另一個詭計,先是把她迷得神魂顛倒,等到她深陷不可自拔時,才又退開,用那一貫戲謔放浪的笑取笑她竟然當真。
可是,為什麼听著他用低沉醇厚的嗓音坦白時,她會感到暈陶陶地,只想偎人他的懷里?他的語氣有些無奈、有些沮喪,她無法抗拒地望著他緩緩靠近的臉。
她停在原地,輕輕嘆息,感覺他覆上來的熟唇。
第七章
雨夜不懂為何兩人又黏在一起,他們應該是不相容的兩個人,從前是,現在應該也沒變,可是,自從他上回莫名其妙地親了她之後,再次和他接吻變得理所當然,而且……感覺美好。
他貼著她的唇緩慢、性感地移動,探入、輕別、吮吻,每分力道都控制得恰到好處,引起她不由自主的輕顫,誘哄她主動給予回應。他的每個吻、每次觸踫都直擊她的心。
他是惡魔,精準地掌握她的感覺和反應。
她低低的嚶嚀和顫栗使他勃發,將她圈得更緊,從她的嘴熾熱地滑下吻到她的頸間,伸舌舌忝吻她細致的鎖骨。
她感覺到這個吻從原本的熱烈加劇演變成野火燎原般狂野,理智警告她要撤退,不然就要發生她從未經歷過的事。但她做不到。
她癱軟在副駕駛座上,只能任憑擺布,感覺他炙熱的嘴落在她半果的胸前。
她低聲驚喘,全身乏力,理智在他灼燙的唇舌問融化。她不知道自己渴望什、麼,只曉得她不希望他停止。
「你比我想象中的更甜美……」他在她的肩頸處低喃,溫熱的手滑下她的背,、覆住她的臀,帶來一股輕顫。「我渴望這一天好像渴望了一百年……」
他在她耳邊輕聲低訴他的渴望,低沉醇厚的聲音如絲般她的心房。雨夜覺、得自己已被體內的火融化,她也成了火焰的一部分。
她抬起手繞著他精壯的肩膀,感覺掌下肌肉的起伏及熱度,她的手向上伸進他、豐厚的發絲里,不由自主地捧著他的後腦,迎上他的唇。第一次,她的主宰了一切。她不顧羞恥地親吻他,青澀卻又大膽地回應他饑渴需索的吻,弓起身體迎向他性感的。
雨夜的心靈深處領悟到自己為何會那麼怕他、討厭他,卻又對他無可奈何。雖然她善良、她柔順,但面對真正討厭的人,她自有辦法回擊,可是面對他,她盡避氣憤、躲避,但始終不曾真正嫌惡他。
原因很簡單,她喜歡他。
因為喜歡,所以他比別人更有能力傷害她;因為喜歡,所以他的捉弄盡避令她生氣,卻無法真正令她感到痛惡。
當時年紀太輕,還無法領悟這份特別的情愫是喜歡,只知他對她有莫名的影響力,只知他的笑、他的一舉一動會令她失常,所以本能地逃避著,以為只要避開,那些酸酸的、苦苦的、刺刺的心情就會自動消失;以為他是所有罪惡來源,卻不知道這一切的原因就藏在她的內心深處。
雨夜猛地拉開他,雙眼圓睜地凝視他。她驚訝的表情讓他突然醒悟,他竟然差點就在車子的前座要了她。
這下她一定會更討厭他了。凌慶文懊惱地扒梳前發,羞愧地撇開眼楮,喃喃地道歉;「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做的。」
雨夜全身僵硬。他說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她像被雷電打中一樣吃驚地凝視他,微微的暈眩讓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她想開口問他是什麼意思,自尊和羞恥心卻又讓她的聲音梗在喉嚨,發不出聲。
而他則一味地沉溺于自責中。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她值得更好的,他應該先邀她吃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或許跳支舞、喝杯酒緩和氣氛,然後在舒適柔軟的大床上,听著輕柔的音樂,伴著柔和的燭光,用他所知的一切技巧來取悅她。
可是,看看他干了什麼好事?他竟然像猴子發情似地撲向她,還差點就在車子上佔有她,他真是差勁到極點了。
把她的沉默視為氣到說年出話來,凌慶文自我厭惡地坐正,嘆氣地偷瞥她一眼。她臉上的難過令他的心一陣刺痛。
糊成一團的腦袋想不出一句話來化解僵局。
最後,他只擠得出一句︰「我送你回家。」然後盡速發動車子,載她回去。
一回到她在汐止的公寓,雨夜忍著難堪和傷心,有禮地道謝後,立刻跳下車走進大門。隱約听到管理員殷勤地和她打招呼,可是她卻連點頭都沒辦法。
她一心只想快點回到家、回到她的房間,躺上她的床,哀悼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