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車停在別墅前,方野森拿出車上的備用傘,細心地護著虹萍進門。虹萍看著大雨,要方野森和她一同進屋,等雨小了再回去。
黑鴉鴉的屋內,沒有一點聲響。虹萍猜想宋君兒可能外出不在,她快速地尋過一遍,證實她的猜測。她換下雨濺濕的衣服,然後拿一條浴巾給方野森。趁著他擦拭的時候,她從冰箱取出兩瓶汽水。
雖然下著雨,但氣溫並不低,這場大雨只為原本的酷熱帶來一絲涼意。
方野森已月兌下西裝、解下領帶,白色的浴巾覆在頭上,原本整齊的頭發已被撥亂。虹萍將汽水遞給他,一邊著迷戀地看著輕松自在的他。微亂的頭發讓他英俊的五官顯得有些狂放不羈。
突然,廚房傳來一聲碎裂聲。兩人同時一僵,那聲音听起來像是玻璃被人敲破的聲響。
虹萍直覺的轉身想一探究竟。
"萍,等一下。"方野森直覺不對勁,想要阻止,卻已來不及了。
虹萍剛踏入廚房門口,便高舉雙手,震驚地瞪著抵在她額前的手槍。她慢慢地退後,彷佛動作太快,便會惹來殺身之禍。方野森看著那把手槍,一顆心都快跳出喉嚨了。
緩緩的,握著槍的主人出現在方野森的視線內。
李國隆在看見他時,眼中出現一抹憎恨。
"哈羅!方總經理,很高興又見到你了。"
"我可不。李國隆,你這是在干麼?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Shit!你給我閉嘴,我很清楚我在干什麼。這全拜你所賜!要不是你耍賤招,叫楊詩詩和我解除婚約,'楊氏集團'也不會撤資,我的公司也不會倒閉。這全是你搞的鬼!"
方野森冷冷地看著他,雙手垂在身側,他盡量不去看虹萍慘白的臉,怕多看一眼,他會忍不住沖動地向她沖去,好為她擋去子彈。
虹萍听著這一切,這纔知道方野森為了她做了這麼多事。
"我只不過將你和虹萍曾經結婚的事,透露給她知道,我怎麼曉得她竟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他媽的!你不知道纔怪,這根本是你的陰謀。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害我的公司倒閉,害我失去一切,現在我已經一無所有了,這都是你害的!"
李國隆失聲咆哮,指著虹萍的槍不穩地顫抖著,虹萍望著那把黑沉沉的槍,好怕李國隆會失手扣下扳機,那她就慘了。
"沒錯,都是我害的,有種你就對我開槍啊!不過,我看你也沒那個膽。"方野森開口挑□。
虹萍很清楚,方野森是故意挑撥他,好讓他轉移注意力,讓自己變成標靶。她轉頭看著方野森,希望他別再刺激李國隆了,但方野森沒有看她,雙手背在後面的他,顯得從容不迫、冷靜鎮定,彷佛他纔是掌握整個局勢的人。
"閉嘴!你這個混蛋!你以為我不敢開槍嗎?我什麼都沒了,還得吃官司,因為沒錢給那批流氓,現在連黑道也追殺我。我豁出去了!不過就算我要死,也要拉兩個墊背的。"
李國隆滿布紅絲的眼,看來有幾分猙獰。在說出最後一句話時,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像是法官般得意的宣判他們死刑。
"來啊!膽小表,你根本不敢對我開槍。因為你沒種,人渣!"
方野森一再的挑□,讓李國隆氣紅了眼楮,突然掉轉槍頭朝著方野森的方向。由于方野森一直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當他握著槍的手一動時,他立即拿出藏在背後的汽水,猛力一拉,搖晃過的汽水朝著李國隆直射而出。
李國隆的眼楮被噴灑的汽水射中,混亂間,他下扳機,但下一瞬,他的手腕便立即被人用力扣住。方野森拉著他的手,重重地往牆上撞,直到第三下,李國隆的槍纔月兌手而出。
一解除槍的威脅,方野森的拳頭便毫不客氣的往李國隆身上招呼,他如鐵般堅硬的拳頭,讓李國隆痛得像殺豬般亂叫。李國隆像沙包般任由方野森打著,完全沒有招架的能力。
一直到最後,李國隆像一個破爛的布女圭女圭般,動也不動地癱在地上,方野森纔停下拳頭。
虹萍立刻飛奔至方野森的懷中。她緊緊抱著他,直到她覺得不再顫抖,纔抬起頭來。他伸手輕撫她的臉,想起方纔被槍指著的她,一陣涼意又拂過他的背脊。他再也不要經歷像剛纔那般驚險的狀況,他的心髒負荷不了。
"他……死了嗎?"靠在他身上,虹萍害怕地看向癱倒在地的李國隆。
"沒那麼容易,死對他來說太便宜了。他得為他所犯下的惡行負責。"
方野森又抱了她一下,纔拿起電話報案。沒多久,警察便出現在虹萍家門口。
威脅至此纔真正劃下句點。
方母興高采烈地拿著喜帖樣本,出現在虹萍的辦公室。她興奮地詢問虹萍的意見。虹萍看過一張又一張的紅色喜帖,頭越來越痛。
一小時前,她們纔剛去看喜餅回來,她的腿還在酸痛,喉嚨因為嘗過太多餅干而干燥;即使她已灌下兩大杯水,還是覺得渴。
"伯母,我想就這張好了。簡單又大方,沒有太多花邊,香味也適中。就這張吧!"虹萍在方母還想搬另一本樣本來時,下定決心道。
"好、好,就這張。虹萍啊!你怎麼還喊我伯母!懊改口了。"
虹萍不好意思地笑笑,順了方母的意,喊了聲"媽"。方母樂不可支地笑開了臉。捧著選出的喜帖樣本,歡天喜地的去張羅印喜帖的事。
方野森踏入辦公室,將她的疲憊看在眼底。他體貼地按摩鮑肩頸的壓力,虹萍舒服地嘆息。
"累了吧!我早答告過你,簡單的公證結婚就好了,偏要順媽的意,搞得這麼累。媽的精力很嚇人吧!"
她張開眼,笑著回答︰"沒辦法,當我們提起要公證結婚時,她那失望至極的眼神,讓我不忍心拒絕她。"
虹萍的體貼讓方野森很感動。"萍,你確定你想現在結婚!我不是說不好,只是……你原本還對婚姻有恐懼,為何突然決定和我結婚?"
虹萍溫柔地看著他,轉過身伸手環著他的腰,她的笑容和閃閃發亮的雙眼,讓方野森的心融化了。
"你知道嗎?當李國隆下扳機時,我以為他射中你了。那一瞬間,我好怕。我突然明白,我愛你,我們是彼此相屬的。我不再恐懼婚姻,因為那和失去你比起來,根本微不足道。"
方野森久久不能言語。他摟緊她,他的嘴唇以最溫柔的細膩吻著她。他們深情地擁吻著,他用他的愛、他的心來回報虹萍。
"我也愛你,當你一出現在我面前,指著我鼻子對我大吼大叫時,我就愛上你了。"他貼著她的唇低語。
"我沒有大吼大叫,我只是據理力爭。"
"你有。"他輕笑道。"你怒氣沖沖地站在我面前,指責我對那些孤兒的殘酷。你的眼楮因怒火而閃耀著光芒,臉頰紅得讓人想咬一口。你像個正義的騎士,跳出來捍衛那群與你毫不相識的孤兒。"
"而你竟然把我當作歡場女郎,以為我是陸雲天送給你的玩物。"
"你的記憶力不錯。"
"彼此、彼此。"
他們笑望著對方,然後開懷大笑。
"我很肯定我們的婚姻生活不會很平靜。"方野森說。"我們甚至可能會被彼此氣得想掐死對方。"
"听起來很多采多姿,可以確定你我都不會感到無聊。"
"縱使這樣,你還是想和我結婚嗎?"
"方野森,你以為這麼說就可以賴掉這場婚事了嗎?想得美。我嫁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