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禮拜以來,因為忙碌讓花宇音幾乎沒有時間想其他事,包括她和他之前那股強烈的吸引力。
哦,他們還是天天見面,甚至比之前接觸得更頻繁。只是他們並不是單獨在一起,而且他們回家的時間也不一樣,因為她只需煩惱負責的工作,但他不同。
他統籌一切事務,每個人幾乎是輪流操他,讓他沒有時間休息。他總是比她晚回家、比她早出門,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忙碌,她會以為他是在躲她。
可惜她這麼想是往臉上貼金,她扮個鬼臉想著。他這麼日夜操勞,真讓人替他擔心,他是很聰明沒錯,但那不代表他是超人,可以二十四小時工作毫不疲倦。
但每個人都忙到沒時間體察別人的身體狀況,除了她。她無法不注意到他眼下的陰影,還有額間的皺紋,因為長時間的皺眉,那紋路似乎已經深刻在他的額頭上了。
還有他睡得太少,也忽略每一餐的營養。沒錯,他當然有吃飯,那是因為她定時提醒,他才會偷空吃點東西。可惜他選擇的都不是什麼很有營養的食物︰麥當勞的四號餐、肯德基的一號餐、必勝客的海鮮披薩,他可以每天輪著吃。
要不是她發現,並強勢地要其他同事不準幫他買這些垃圾食物,他搞不好現在還靠那些只有熱量毫無營養的垃圾維生。
知道他不可能在進食上費心,花宇音不得不插手替他打理每一餐。幸好夏央和「忠記食堂」還有附近的幾家餐飲店很熟,所以花宇音才能要求餐廳做出她想要的餐點並替他們送到辦公室。
後來其他同仁也忙到無心出去吃,便跟著他們一塊用餐。就這樣,她要求的餐點分量越來越多,菜色也越來越豐富。每到中午或晚餐時間,十樓的StaffRoom儼然成為他們業務二課的食堂了。
花宇音至今仍不懂自己干麼為了他大費周章,光是工作就足以耗去她所有心力,可是她就是無法不注意到他。看他糟蹋自己的身體,會讓她無法忍受,心揪得好難過。每當看見他吃完她張羅的每一餐後,露出的滿足表情,還有知道他吃到的是營養的食物,她就感到驕傲和開心。
她是怎麼了?從來她就不認為自己是個很有母的女人,但看到原齊文如此不懂得照顧自己,激起了她從未有過的母性。
哦,如果她願意承認的話,原齊文對她影響的不只如此。他徹底地將她變成一個連她自己都陌生的女人。
他所激起的之火,強烈得讓她只要一想起,體內就隱隱騷動,甚至連睡覺做夢都不放過她。一想到連續兩晚都夢到他,花宇音不由自主地臉紅。
那夢是如此生動鮮活,令她每次醒來時,身體都帶著甜蜜的疼痛。她變得舍不得醒來,很少賴床的她學會多躺一會兒,只為回味先前夢里的一切,甜蜜又沮喪的情緒,每天早上都拉扯著她。
幸好早晨她不需要見到他,雖然他如此勤奮令她感到汗顏,但她還是很慶幸不用在做完春夢後遇上他,那會令她覺得尷尬到不行。
不過,今天早上吃早餐時,桂嫂告訴她,原齊文已經連續兩晚沒回來,還說他前天下午就趁空回來收拾簡單的行李,說這兩天工作忙,睡在公司比較方便。
一想到他在公司開夜車,她卻在家里大做春夢,就讓她感到過意不去,她央請桂嫂多做一份早餐,好讓她帶去公司給原齊文。
為了避免尷尬,她不發一言地將早餐擱在他桌上,懶得去解釋她為何想幫他帶早餐,但還是在心里設想好一套說辭。
其實她想太多了,原齊文啥也沒問地抓起早餐就吃,一邊看著劉思蘭提給他的廣告文案,一邊做修改。
「可惡!連問都不問,萬一有人下毒怎麼辦?」她喃喃自語地咕噥。
不過看著他吃得滿足的模樣,還是讓她不禁揚起了嘴角。
整個企劃案正如火如荼地進行,她負責的網站平台也已交給「花林集團」旗下的網路公司制作。為了節省便告費用,所有內容文案都得自己來,所幸有原齊文這只鐵公雞在,他們才能控制預算。
可在這麼忙碌的早上,卻發生了一件讓花宇音驚慌失措的事。
她那個來了!
在廁所里發現自己月事來時,著實讓一向冷靜的她嚇一跳。因為她平時經期都很準時,所以她每個月都能準時地備好衛生用品。可是這陣子忙到忘了,太多瑣事佔去她的腦容量,以至于她疏忽了,並未準備任何衛生用品,現在才會落得如此尷尬的地步。
偏偏她還遇上最棘手的狀況--紅色血跡已經沾到裙子了!
慘了!現在怎麼辦?花宇音心想。冷靜!冷靜!妳一定能想到辦法的。
她可以向晴嵐或夏央求救,只要能聯絡上她們,她們就能替她準備好所需用品。
前提是她得出去聯絡她們才行!
或許她可以溜到離廁所最近的小會議室,那里有電話可以聯絡她們。想到此,心里一喜,確定門外沒人後,她趕緊奪門而出,以最快的速度沖進小會議室里。
還好,剛剛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小會議室里也沒有人,百葉窗簾已拉下,室內昏昏暗暗的。她記得劉思蘭和另一個業務去廣告公司商談廣告內容細節,至于其他人應該也忙于自己的事務。想到自己就算暫時躲在這兒一、兩個小時也沒關系,讓花宇音心下稍寬。
她拿起電話緊急地撥了晴嵐的分機,鈴聲響了一聲、兩聲……直到第十聲,宇音才放棄地掛上電話。看來晴嵐不在位子上。她又撥晴嵐的手機……同樣沒人接。
「可惡!」她低咒,深深呼吸,想要平復急躁的情緒。「沒關系,晴嵐不在,還可以找夏央啊!別急、別急……」
她一邊自我安慰,一邊撥著夏央的分機。這回終于有人接了,
「喂?夏央嗎?」
「不好意思,夏央不在,妳哪位?」對方有禮地問。
「呃……我是她朋友。」一陣沮喪涌上心頭。「對不起,請問她什麼時候會回來?」
「啊?什麼時候?可能要很久哦!她剛被馬主任叫去做事了。」接電話的女人說。「要不要我幫妳留話?」
「那夏央有沒有帶手機去?」宇音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
「手機?」電話彼端傳來一陣模索聲。「啊,她放在桌上沒帶去耶!」
「哦……那好,謝謝妳。拜拜。」花宇音失望地掛上電話。
她今天是交了什麼運,怎麼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可惡!現在還能找誰幫忙?
「怎麼辦?怎麼辦?」她喃喃自問︰「快想啊!快!」
「什麼怎麼辦?」突然,空蕩蕩的會議室響起男聲。
「啊--」花宇音嚇一跳,迅速看向會議室另一端,隱約中,原本空無一人的會議室里冒出一個像是男人的身影。
那人是誰?什麼時候跑進來的?她怎麼一點聲音也沒听到?
「叫什麼?」那男人不屑的聲音听起來……好耳熟。
「原齊文?!」她驚呼。
「干麼啦!大呼小叫的。」他已站起身,走出陰影,讓花宇音看見他的臉。
「你怎麼會在這兒?嚇死我了!」花宇音驚魂未定道。
「補眠啊,不行嗎?」他還是那副氣死人的混蛋口吻。「我一開始就在這兒了,是妳跑進來擾我清夢的,我還沒罵妳,妳倒先怪起我來了?」
「我怎麼知道你在這兒睡覺?要是累了,為何不回去睡?」
昏暗中傳來一陣咕噥聲,花宇音听不清楚他在抱怨什麼,只听見他一記沉重的嘆息後,呢喃了一句「算了」,然後問︰「妳剛剛那麼急,發生了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