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默?或許吧。」他看著開始顯得局促不安的她,然後以緩慢且肯定的語調說︰「不過我相信,你看上的不是妙妙中意的男人,而是和那些中意她的男人一樣,看上了妙妙。」
林俐琦臉色頓時慘白,也顧不得禮貌,用力的將手抽了回來。
這男人說中了藏在她內心最深處的秘密,讓她有種被人給硬生生的把衣服剝掉的強烈不愉快的感覺……不,那不只是不愉快,而是種厭惡的感覺。
「陸先生,這個玩笑並不有趣。」
「是不是玩笑話,我想,你自己心里有數吧。」陸兆毅整個人向後靠向椅背,「你勾引男人的技巧算高明的了,不過對從小就有女孩子不擇手段的想引起注意的我來說,一點用也沒有,我要奉勸你一句,以後你再勾引那些對妙妙有興趣的男人時,記得,千萬不要把敵意也給表現出來。」
他一開始就覺得,林俐琦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散發的並不是對他有興趣的訊息,而是似有若無的嫉妒和難以察覺的敵意。
起初那感覺還不是那麼明顯,直到他主動談起妙妙,听她聊起她與妙妙過往的生活時,這感覺才變得明顯。
「所以,我們兩個不可能成為一對,因為我們的身分叫——情敵。」
「你!」林俐琦驀然站起身,臉上帶著憤怒。
可是她突然站起身,不禁引來更多人的注目,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氣後,慢慢的坐了下來。
「你為什麼會這麼說?」她的語氣變了,不像之前的憤怒,反而有種秘密被揭穿後的無力感。
陸兆毅知道她這樣算是默認了。「我是不是可以假設,之前那些誤會都是你為了不讓那些男人接近妙妙而制造的?」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她不置可否的說。
「不管如何,我還是必須向你道謝。」陸兆毅這話可是說得真心誠意。「要不是你,妙妙也許已經屬于另一個男人了,而我自然沒有機會擁有她,所以,不管你的用意為何,我還是要謝謝你。」
「我不需要你向我道謝。」林俐琦覺得眼前這男人越看越礙眼,簡直是只老謀深算的狐狸。「你是什麼東西,我和妙妙認識的時候,你還不曉得在哪里玩女人。」
如果妙妙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有天等他玩膩了,她肯定會被他給甩了,更慘的是,搞不好她連自己被甩了都不曉得,還笨笨的愛著這個男人。
不行,她不能讓這種男人和妙妙在一起,這對妙妙不好。
她非得想個法子讓妙妙離開他不可。
就在這時候,另一個聲音加入他們——
「在你們忙著聊和妙妙有關的話題的時候,我想我最好跟你們說一件事。」
陸兆毅抬頭望去,發現來人是個外貌不在林俐琦之下的年輕女子。
「錢佩妮?」林俐琦一看到她,立即將她的名字給喊了出來。
「對,我就是錢佩妮。」錢佩妮也不問林俐琦是怎麼知道她的名字,逕自往下說︰「我想,你們會有興趣知道,妙妙剛才看到你們兩個交頭接耳的親密樣,氣得哭著離開了。」
第八章
有些事情就是這麼的巧,巧到讓所有的關系人選在同一個時間出現。
那日被陸兆毅的求婚給嚇得落荒而逃的汪妙妙,二話不說直接奔向她覺得最安全的處所——錢佩妮家。
這兩天,她就一直窩在錢家當米蟲,不是坐在錢家的客廳里發呆,就是纏著錢佩妮,問些女人為什麼要結婚的問題。
偏偏這問題問錢佩妮,實在是問錯人了,因為她是那種能不結婚就不結婚的女人,問她等于白問。
餅了兩天,汪妙妙那原本就不多的文靜因子,在這四十八小時內消耗怠盡,她再不出門晃一晃,呼吸一下充滿世俗塵囂的空氣,她肯定會受不了。
終于在今天晚上,錢佩妮的弟弟因公不能回來煮飯,而錢佩妮的男友也因為實驗室臨時有急事沒法回來擔任煮夫的情況下,汪妙妙終于說動錢佩妮,陪她出門吃頓沒有男人、俗事干擾的晚餐。
在汪妙妙的強力保證今晚絕對不談男人的前提下,錢佩妮這才勉強同意和她出去吃晚餐。
到了汪妙妙事先預定好的餐廳後,她們倆的心情都滿不錯的。
汪妙妙是因為終于將煩心事給暫時擱在一旁,甚至還盤算著等會吃完飯,就到附近的精品店逛一逛;至于錢佩妮則是因為待會就可以有熱量補給,而心情愉悅。
侍者安排她們坐在二樓靠窗的位子,讓她們可以清楚的從落地窗向外看著熱鬧的街景,又不會被過往行人給影響。
「妙妙,你是怎麼發現這家店的?」錢佩妮靠著軟軟的椅背,雙手放在椅臂上顯得十分舒適,這張椅子著實很得她的緣,她甚至想問問店家這張椅子賣不賣。
「有一次我到CD去買鞋子,那家店的經理跟我提到,她和幾個朋友合伙開了家餐廳,並送給我幾張招待券,我來了幾次,覺得這里的氣氛、餐點都還不錯,偶爾也會和我哥一起來吃飯。」
錢佩妮拿起菜單看了看,點了幾樣看起來應該滿好吃的食物後,又舒服的靠著椅背,優閑的打量四周。
汪妙妙見她這麼優閑自在,忍不住問︰「佩妮,你男人也算條件不錯的,怎麼從沒看你擔心過他?」
「擔心他什麼?」
「別的女人來搶啊。」拜林俐琦之賜,她對男人見異思遷的情形見得可多了。
錢佩妮聳聳肩,「我說啦,她們有本事就來搶,如果她們真搶走他了,我只能說遺憾了。」
「騙人!」她從大一就認識佩妮了,佩妮的個性她很清楚,她是那種一旦主張了所有權後,就不容別人侵犯她的所有物。「你教教我嘛,你到底是用什麼方法讓他這麼乖的?」
「你不是不想嫁嗎?」錢佩妮可沒忘掉她的論調——我有爸媽和哥哥養,又何必找個男人給自己罪受。
「這不一樣啊。」雖然她真的很愛陸兆毅,但是當他求婚時,還是把她嚇得落跑。「嫁給一個男人是一回事,馴服一個男人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其實很簡單,你只要讓他有危機意識就夠了。」說完,錢佩妮吃起侍者剛送上來的開胃菜。
「危機意識?」汪妙妙皺起眉頭苦思,「我不太明白。」
「就是讓他知道你身邊的男人可多著,每一個都在伺機取代他的地位,他不能直接攻擊那些男人,只好從你身上著手,在這種情況下,他當然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伺候你,因為他知道,如果他讓你一個不開心,就等于是替別的男人制造接近你的機會,甚至一不小心就會失去你。」
汪妙妙听得連連點頭,「原來如此啊。」
「你想想,在這種情況下,他光是對付那些想接近你的男人就耗盡心力了,怎麼還有余力去招惹別的女人。」
「可是佩妮,那是你啊!」汪妙妙听完這辦法除了佩服她之外,只感到更深的無力感。「我身邊哪有想接近我的男人啊?」
「沒有嗎?」錢佩妮倒覺得想接近她的男人可不少,只是妙妙不知道而已。「那些和你相過親的男人,不是極力表明有意願和你交往嗎?」
听到她這麼說,汪妙妙馬上有種反胃的感覺。
「停、停、停,拜托你別提那些牛鬼蛇神,一想到他們,只會讓我倒胃口。」
「妙妙,男人就是男人,只要身邊有男人存在,就能對你自己的男人產生制衡的作用。」
「是嗎?」她想了想那些曾和她相親的男人,再想想陸兆毅的模樣……她實在無法想像陸兆毅會對那些人的存在吃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