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硯!」麥瑋琪一步搶出,卻又被暴怒的sky堵了回來。
「喂,你讓我過去啊,他快不行了,你讓開!」
Sky在地上盤繞著,嘶叫著擺出進攻的姿勢,就是不讓她靠近半步。
「你,你!」麥瑋琪眼中泛起了水霧,冷硯痛苦的樣子讓她好像被針扎錐刺一樣,可是,她卻救不了他!救不了!
眼淚大滴地從她眼中滾落下來,冷硯的痛苦正一點點吞噬著她。
「Sky!」麥瑋琪抹去臉上的淚,「我不管你究竟是為什麼不讓我接近他,我也不管你听不听得懂我說話,我現在要過去!就算是你咬死我,我也要過去!」
麥瑋琪說完,直沖冷硯跑過去,從地上扶起已經痛暈過去的他——
「冷硯,你醒醒!你怎麼了?!」
好燙!麥瑋琪放在冷硯右臂上的手猛地瑟縮了一下。他的右臂好像熱炭般燙人!
剪刀,剪刀!
她在刀具櫥中一通亂翻,卻沒有找到。情急之下,她拿了把刀出來,順著冷硯的袖口向上劃開——
「啊——」眼前的景象讓她失聲驚叫,手里的刀子也掉落在地。
冷硯的右臂燒傷累累,有的地方甚至已經燒成碳黑的顏色。燒傷正在向下蔓延,細小的火舌舌忝噬著他的皮膚,一寸寸燒著。
「這是怎麼了?!冷硯!你醒醒!」麥瑋琪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眼淚不停地滾落下來。
火咒?!
一種不詳的感覺掠上她心頭——冷硯那天去救自己,難道也被那個壞女人打過?!
「冷硯對不起……都是我害你,你是救我才會……」
焰鞭的火咒,只能用血來撲滅……
猛然之間,火凌的話在她腦海里響起,讓她整個人一震。
「血,用血!冷硯,你撐著點!」麥瑋琪拿起地上的刀,沖著自己的手臂狠狠劃了一刀……
「快點,快滅掉……快……」麥瑋琪咬著牙強忍巨痛,把血滴在冷硯手臂上。
火苗一暗,卻又立刻燒了起來,絲毫沒有要滅的樣子。
「怎麼會這樣?很多血,我要很多血!快點流……」麥瑋琪焦急地嗚咽著,拿起刀在臂上一刀刀劃下去。
血從她皓白的腕上不斷地淌下來,火舌在血中飄忽著,漸漸小了下去。
「沒事了,沒事了……」麥瑋琪浮起一抹虛弱的笑容,伸手去擦拭冷硯額上的冷汗,「有我在,你肯定不會有事的……」
眼前一黑,她整個人撲倒在了地上。
好毒的太陽……
好熱,快要爆炸了……
你、你是火凌?你別打他,他是為了救我才會去山洞,要打就打我……冷硯,冷硯你說話啊,你回答我……
「冷硯,你別死,冷硯!」麥瑋琪從噩夢中驚醒過來,從床上掙坐起來。
看了四周半天,才看出來自己在的地方是哪里,麥瑋琪想抬手揉揉漲暈的頭,才要動手臂就一陣刺痛傳來。
「好痛……」她低頭看去,自己的左臂纏著厚厚的繃帶,還有幾根奇怪的細絲樣的東西固定著。
繃帶,受傷——冷硯!廚房里發生的事閃電般出現在她腦海里。冷硯受了火咒,自己在救他,可是自己怎麼會在這?
門輕聲被打開,麥瑋琪抬頭看去,冷硯手里拿著些東西走了進來。身上還是一襲黑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冷硯,我沒事了;你呢,你的傷好了嗎?」麥瑋琪努力抬著手來證明自己沒事。
「我知道你死不了,不必炫耀。」冷硯眼中沒有一絲的眼神變動,似乎麥瑋琪的醒來對于他來說沒有一點意義。
麥瑋琪也感覺到了他的冷漠。有沒有搞錯,這哪像是對救命恩人應該有的態度?!
雖然心里氣,可是她還是更擔心他的傷,火咒發作時的冷硯一直在她的記憶里,她的夢里一遍一遍地重復,那完全和眼前兩樣的冷硯,那個變得無助虛弱的冷硯,讓她記不起如何和他斗氣。
「你真的沒事嗎?」看著冷硯走到床頭放了幾個小瓶的藥,她小心翼翼地想伸出手指戳戳他的手臂。
「拿開!」手指還離著他的衣服十萬八千里,一聲斷喝就從天而降,震得她血壓「蹭——」一下就蹦上去了,同時也震醒了她的對抗細胞。
「聾了!」麥瑋琪用還「健在」的一只手捂著離他比較近的耳朵大吼道,「著火的時候好像要甩病危通知的樣子,現在又裝得鐵人三項一樣,你什麼意思嘛,要不是我救你,你早就被燒……死……了……」
本想用最大分貝讓他也試試外傷性失聰的感覺,可他的憤怒目光卻讓她的聲音不由得變小,再變小,最後幾個字簡直就變成了自言自語。
冷硯的樣子讓她覺得陌生,之前她好多次在水堡惹禍氣得他半死,亂進房間,在通道做逃跑標記,打壞東西——他雖然生氣,可都沒有現在的樣子這麼讓她覺得陌生,覺得危險。眼神能殺死人,她現在有點相信了。碎發的半遮下,冷硯的眼神凌厲地射出來,血紅的眼角好像要滴下火來,他冷冷地逼視著她,目光定住般一動不動。
「你給我听清楚,」冷硯忽然開口,「那不是火咒,少自以為是。」
「怎麼會不是,我明明——」
「閉嘴。你也不要以為你救了我,相反,你的愚蠢正在浪費我的藥!」
「你——」你這個混蛋大壞蛋升級版!麥瑋琪差點給氣背過氣去,這就是自己豁出命去救他的回報嗎?
天啊,眼前這個大壞蛋的媽媽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懲罰她生出這種劣質產品?
「好,你說我錯。那你告訴我,除了火咒,還會有什麼這麼惡毒,還會有什麼是只有血才撲得滅?火咒曾經打在我身上,燒在我身上,我會認錯?!」接近被氣暈,她的話卻變得出人意料的邏輯清晰。
「是……」冷硯眼中一閃,一時沒有下文。
「你身手好,厲害,可你有大缺點——不會說謊啊,」麥瑋琪立馬換了勝利者的笑容,「要編也要先構思一下打個草稿嘛,怎麼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啊。要知道我可是個中高手呢,你自己搞不定來找我啊,呵呵……」
「你知道的太多了。」
「哪有,還好了,還好了。」麥瑋琪揉揉鼻子一副很謙虛的樣子。不過0.1秒之後她就發覺了不對,冷硯的樣子根本不是在夸獎自己,反而,反而有些危險的味道。
「你……你什麼意思?」大腦迅速超鏈接,她眼前一瞬間全部是些殺人滅口的鏡頭︰黑幫老大露著青龍白虎的刺青,咧開瓖滿金牙的嘴,「你知道的太多了,所以我不能留你。殺!」頓時,黑洞洞的槍口從四面八方閱兵一樣全體指向她的頭,「砰——」
「不要,不要殺我啊!」麥瑋琪抱著頭閃躲著頭腦中的幻想子彈,冷不防從床上一下栽了下去。
好痛!被固定的左手臂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殷紅的血漬立時滲出在繃帶上。
傷口裂了!
她連喊痛都沒來得及,只覺得後領一緊,整個人就被拎回到床上。她抬眼一看,喊疼的力氣頓時揮發——冷硯一臉怒氣山一樣地站在她面前,手里拿著一把寒光閃閃的薄刃。
這下是死定了……
「救命……救……」她只後悔剛剛從床上摔下去為什麼不直接摔暈過去,這樣就算他再補上幾刀也肯定不會覺得痛了。嗚嗚,自己簡直是活生生的東郭先生,救了這麼大一只白眼狼!
冷硯一把抓起她的手,刀刃在指尖飛速地旋轉了幾圈,直沖她的手臂切下來——
只有一個「啊」的口型,聲音還沒叫出來,她眼前就徹底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