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都十年不見了,這丫頭怎麼還是像只刺蝟一樣,一看見他就渾身豎起尖刺呢?
他扯唇,笑得有點故意。「怎麼?看見老朋友這麼不開心?」
迸承琳咬牙。「你覺得我應該開心嗎?」
泵且不論他們十年前的「恩怨」,這家伙剛剛才踹爛了一扇門板,那筆維修費搞不好要從她微薄的薪水中扣除,在這種情況下,她能笑得出來嗎?
「唉!」耿介衡搖搖頭。「假如你是氣我在大庭廣眾之下,把你從更衣室里硬拖出來,那我跟你道歉;不過,如果你是在擔心被老板炒魷魚,那就免了。何老板是我朋友,區區一扇門板,他不會放在心上的。」他們交易的金額動輒上百萬,一扇門板算什麼?隨隨便便開一瓶酒就不只這個錢了。
是喔?區區一扇門板?「這麼說來,我還得感謝你了?耿先生。」她諷刺地扯唇。
「不客氣。」耿介衡點點頭,硬是按捺住一股想笑的沖動。
真懷念啊!
自從她轉學之後,已經好久不曾有人這樣跟他抬杠了,這丫頭果然與眾不同,只有她能令他這麼開心!
他忽地斂眉,收起笑容。「怎麼樣?這幾年過得很好吧?」整整十年都沒有消息,想來一定是樂不思蜀了?
迸承琳聳聳肩。「是還不錯。」
還不錯?耿介衡嗤地一笑。「我想也是啦!躲到那種窮鄉僻壤去,生活想必都回歸自然了吧?你們那里有冷氣嗎?有沒有第四台可以看?住在那麼純樸的地方!晚上睡覺大概都不用關門了吧?」因為也沒什麼值錢的可以偷了。
喂喂喂……別把台東形容得那麼落後好嗎?「耿先生,我們家有冷氣,也有第四台……而且,我們不是躲,是搬家,搬家!」
「搬家不用告訴朋友的嗎?」耿介衡涼涼地問道,順手從桌上抄來一根煙,悠閑地點燃。
「呃……」古承琳頓住,不禁想起十年前去籃球場找他卻落空的事情。「我有啊,是……是你那時候不在台北,而且……而且我爸又急著要趕回台東,所以……」被他這麼一問,她開始心虛了。
奇怪,她有必要跟他解釋這麼多嗎?可是看他不高興的模樣,她的心里卻忍不住慚愧起來,好象自己真的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情似的。
「我……我有去籃球場找過你啊!」她很有誠意的,可是誰叫他不在,這不能怪她吧?
雹介衡冷笑。「為什麼我覺得這些都是借口?」
「嗄?」
「你要搬家、要轉學我都管不著,但是……為什麼不留電話地址?你怕我找你?怕我跟你糾纏不清?」
「我可沒這麼說喔!」
「沒這麼說?」耿介衡哼了聲。「少來,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想跟我聯絡吧?假如把我當成朋友,就不會做得這麼絕。」他起身,幾個大步走到她的面前。「古承琳。」
「干麼?」她微微後退,緊張地盯著他的臉。
「你知道嗎?當年你不告而別,我真的很生氣。」他眯起眼楮。「每天早上我搭車上學,看到你表妹,卻看不到你,你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嗎?」
「……我不知道。」是很想揍人的感覺嗎?
「我很想你。」
嗄?!迸承琳一听,整個人當場呆住。
這……這家伙的情緒會不會變得太快了一點?
他是在開玩笑吧?他剛剛明明很生氣的呀!為什麼現在又……
「你還好吧?最近你的壓力是不是很大?」她咽了下口水,強裝鎮定。
「為什麼這麼問?」耿介衡挑眉。
「你是不是經常喜怒無常?明明很高興卻想哭,分明生氣卻想笑?你有沒有試著找過醫生,跟他談談你的問題?」
「古承琳,你在暗示什麼?」他眼角抽搐。
「我只是擔心你。」畢竟朋友一場嘛!
「你以為我瘋了?」
「說得精確一點……應該是壓力大所造成的精神異常。」
「精神異常?」他忽地仰頭大笑。「你錯了,我說的都是真話。」他一手夾煙,一手勾起她的下巴,彎身,直直地望進她的眼底。「這十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只要一想起她,他就覺得心情很差、很火大,這丫頭簡直是他的魔障、是來考驗他的自制力的。
啊?咦?!
他的話,成功地讓古承琳再一次呆住了,她心頭猛地一跳,臉頰像火燒似的發著燙。
「你……你你……」
「我怎樣?」他挑眉,欣賞她臉上的潮紅。
「沒事。」她一邊搖頭,一邊推開他的手。
她不習慣這種踫觸,尤其對方是個異性,尤其他是耿介衡。
他的存在感太強烈了,強烈到令她呼吸困難,很想趕快逃離。
「我……我該去上班了。」
她咽了下口水,從沙發的另一頭站起來,然後,趁他還來不及阻止,一溜煙地
沖出了老板的辦公室,像火燒似的。
哎呀呀……身後,耿介衡好笑地搖搖頭。
這丫頭還是跟以前一樣的單純啊!瞧她那副德行,好象他會把她吃掉似的。
他彎身,撿起她掉落在沙發上的識別證,上頭鵝蛋臉、白皮膚的她好天真地笑著。
迸承琳,你盡避逃吧!這回,你可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喂,你說真的還假的?」
游泳池畔,何孟聰正在做暖身操,听見耿介衡的要求,他往上伸展的兩只手臂當場停在半空中。
他沒听錯吧?
雹介衡耿大老板現在在跟他要人?
罷剛他才為了一個女服務生,把他們店里的門踢壞,現在,他居然又跟他要人?這……這會不會太勁爆了?
「我不喜歡開玩笑,尤其是這種事情。」耿介衡面無表情地套上泳帽。「怎麼?你這樣看著我,是有困難嗎?」
「不不不,一點都不困難!只不過……我很好奇,那個女的……那個姓古的女服務生,她究竟是哪一點吸引你啊?」何孟聰蹙著眉問道。
這幾年,他看過太多的美女拜倒在耿介衡的西裝褲下,然後又被他一腳踢開,而這個女的,她樣貌平凡、身材平凡、氣質平凡、工作更是平凡,她憑什麼得到耿大老板的青睞?她到底有什麼魅力,能讓七情不動的耿介衡變得如此積極?
「你的好奇心會不會太重了點?」耿介衡覷他一眼。
雖然喬治亞是鷹展的大客戶,不過私底下,何孟聰和耿介衡的交情卻是好得沒話說,也因為如此,他們說起話來才會直來直往,毫不避諱。
何孟聰賴皮地笑著。「哎,咱倆是哥兒們嘛!透露一下會怎樣?」
「是不會怎樣。」
「那就是啦!快說快說!」他很好奇耿介衡的感情生活哩!
「我們是學長和學妹的關系。」
「喔,然後呢?」
「我以前追過她。」
嘩?這是個大新聞哪!原來耿大帥哥也曾經追過女孩子呀?!
何孟聰眼楮一亮。「所以,你們曾經是男女朋友嘍?」
這個推論很合理吧?可是耿介衡卻搖搖頭。「沒有,她拒絕我了。」
嗄?!這……這怎麼可能?
「她沒有答應我的追求,而且還躲到台東去,十年不跟我聯絡。」
「啥米?這女的會不會太狠了?」帥哥欸!大帥哥追她,居然不答應?這女的不是頭殼壞去,就是眼楮被糊住了。
「老弟……我真不曉得該說些什麼才好?」他實在有點同情他呢!居然被那種平凡的丫頭拒絕。
假如這事情發生在他的身上,他恐怕會羞愧得跑去自殺吧?
雹介衡扯唇,笑望他一眼。「你什麼都不用說,只要給我人就好了。」他邊說邊將蛙鏡戴好。
只要把她牢牢地綁在身邊,總有一天,她一定會臣服在他腳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