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一天,這張價值不菲的沙發才躺下沒多久,就令她昏昏欲睡,不愧是八十萬的東西。
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後,官御破轉過身,逕自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拿出鐘點女佣做好的菜肴放進微波爐加熱,順便拿出一瓶礦泉水灌了起來。
「不問我來這里做什麼?」翻了一個身,她側躺著身體看著官御破的背影。
「你既然那麼主動的不請自來,有話要說又何必要我問?」打開客廳的燈,就看到連上班服都沒換下的官映荷側躺在黑色的沙發上。
她慵懶妖媚地撐著頭,一頭黑發如雲似瀑的披泄在沙發上,像是一條閃閃流動的小河,而修長的雙腿則是以撩人的姿勢交疊,晶瑩白皙的肌膚與黑冷的沙發形成強烈的對比,沒了平常的縴柔高雅氣質,她整身散發著冶艷的風情。
「嘖!一點好奇心都沒有,我不喜歡。」睨了他一眼,她第一百零一次覺得這位老兄一點都不討喜,可這位不討喜的老兄卻是她的老哥,雖然她很想不承認這項關系,無奈驗了幾次血,她和他血緣相通就是不爭的事實。
他的存在完全證實了遺傳基因並不是那麼偉大,明明父親長得平凡、母親長得美麗,所以她長得像母親是有道理的,可他呢?
俊美的五官好像是他在娘胎里自己捏出來的,家族里誰也不像,而一百八十六公分的身高在身高平均不到一百七十八的家族里,像是鶴立雞群,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那兩百分的智商。
闢家人每個都聰明是遺傳,但從來就沒夸張到生出這樣高智商的子孫,像他這種高級品的出生絕對是空前難得。他一身的「不合群」他們可以當作是官家的品種在自行進化,但至于他的個性,整個家族絞盡腦汁、集思廣益還是找不出一個答案來解釋。
明明全家族個個都是幽默風趣、活潑開朗、平易近人的陽光之子,而他卻從一出生就是沉默寡言、冷漠無趣、孤僻離群的小孩。小時候他還會表現些微的喜怒哀樂,但愈大就愈無情緒可言,面無表情的臉最多就只有眨眼、皺眉和開口,整個人就像一座死火山,所以她不是挺喜歡靠近這個哥哥的,要不是這次母令難違,她也不會自討無趣的來到他這里。
想說既然都來到這里了,就盡點妹妹的義務幫哥哥恢復人性,結果呢?
他從一進門就知道她的存在,卻當她是空氣一樣視而不見,要不是她死命的用眼神瞪著他,她敢保證到他上床睡覺他都不會鳥她;但等他終于放好東西「順便」理她的時候,她已經瞪到兩眼發酸,忍不住只好闔眼休息。
扁是要讓他理她,她一整天上班下來殘存的精神就被磨了一半,現在不過要他跟她互動,他卻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樣,真是令人討厭。
「不喜歡最好。」對于她的話,官御破一點也不受影響,反正他和家人的關系本來就冷淡,尤其是她,所謂的手足之情和親人之愛他無法對她產生,他不討厭她,但也不喜歡她,她之于他,不過就像個在路上擦身而過的路人。
「哥哥,你怎麼這麼說呢?我好傷心啊!」捧著心,她一臉哀怨的瞅著他,縴盈的身體還微微顫抖,仿佛是承受著莫大的悲傷。
但對于她逼真的演技他連看都沒看,只是彎身拿起桌上的報紙走進廚房,打開微波爐拿出晚餐擱在桌上,然後坐在椅子上,一邊看著報紙一邊吃著晚餐。
對她視而不見是不是?
沒關系,她可以瞪,瞪到他回過頭來為止。
坐在廚房里吃飯的官御破完全不理會從客廳射來如利箭毒鏢的怒視,他只是安安靜靜的看著報紙,有一口沒一口的將飯菜往嘴里送。但這樣的情形並沒有維持很久,他先是蹙起眉頭,然後放下報紙,接著兩眼盯著桌上的菜肴一動也不動。
這些菜是做壞了嗎?怎麼今天吃起來特別無法入口?沒錯啊!都是他點選的料理,也都照他吩咐的去做,菜色看起來一如往常,不油不膩也不很咸,沒半點瑕疵,但今天卻特別難吃,怎麼回事?
低著頭,他推測著原因。
客廳里的官映荷見官御破突然蹙起眉頭低頭沉思,以為在他的瞪視下他開始食不下咽,于是得意的勾起一抹笑容。
哼!就不相信在她殺人的眼神下,他還可以若無其事的繼續吃飯!她生氣起來的眼神連黑道老大看了都嚇得屁滾尿流,就不信她瞪了這麼久,他還可以無動于衷。
瞧!他現在不就把菜肴倒掉了嗎?呵呵,她到底還是略勝他一籌啊!
「親愛的哥哥,怎麼,今天的飯菜不合你的胃口嗎?怎麼把它給倒了呢?」假心假意的關心他,演戲這本領她與生俱來,要她一刻不演戲是不可能的。
「壞了。」丟給她這麼一句,官御破往房里走去。
「壞了?騙誰啊!那些菜怎麼看都新鮮得很,端出去送人,恐怕大家都搶著要呢!真是爛藉口,明明就是被我瞪得吃不下飯,還不承認,哼!就說我厲害唄!」看著被關上的房門,她自負的笑著。
拉開房門,官御破又是西裝筆挺的走了出來。
「你要去哪里?」坐在沙發上,官映荷臉上得意的笑容未滅半分。
「出去吃晚餐。」
聞言,她臉上的得意又濃了幾分。呵呵,八成嫌她在這里會影響到他的食欲,所以才要到外頭吃。
「既然你要出去吃飯,我就不打擾你了,但在你走之前我有話要跟你說。」
「說。」站在玄關,他靜靜的看著她。
「母親大人要我告訴你,說你很久沒回家了,她很想你,請你找個時間回去一趟。」
「嗯。」他淡淡的應了一聲。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他既然「嗯」了一聲她就當他是答應了,時間先問個清楚,省得他到時反悔不認帳。
「你不用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是母親大人要我問的。」笑咪咪的拿出母親當藉口,她就是要知道答案。
「我會打電話跟她確定時間。」
「現在跟我說還不是一樣?」他雖然忙,但他時間一向管理妥當,何時有空、何時沒空他都清楚的記在腦子里,她不信他現在給不出時間來。
「沒必要。」
「為什麼?」有差嗎?他現在不告訴她,晚一點母親大人也會告訴她,遲早她都會知道,這樣防她沒意思吧!
對于她的問題他沒有回答,只是冷冷的說︰「我要出去吃飯。」
听出他話里逐客的意思,也看見他變冷的眼神,官映荷知道自己識相點現在就應該走,但是她還有一個問題一定要問,這也是她今天來這的主要目的。
「今天小苗怎麼沒下來?」
「誰?」
「望晴苗啊,今天她幫我把一份文件拿上去給紅姊,但怎麼沒看到她下來呢?」活潑純真的望晴苗對上淡漠嚴肅的官御破,會發生什麼事呢?一熱一冷的兩個人相遇,會不會如她和紅姊期待的有火花產生?
「據公司明文規定,那個人不應該出現在那里。」毫無情緒的一句話像是在背課文,但他眼里的嚴厲卻明顯可見。
看著他冷漠無情的表情,難不成她們的計謀沒生效?面對那麼純真可人的望晴苗,他當真沒半點感覺?
「你把她怎麼了?」他該不會把人給丟出去了吧?若真的是這樣,她就對不起小苗了。
冷冷的睇著她,他的嘴角掀起一抹冷薄的微笑。
「跟你請來的女人一起丟出去了。」
鮑司內保全人員有自己的電梯到達四十八樓,除了他辦公室內的專用電梯外,外頭紅姊的辦公室也有一個,這樣的設計不僅方便保全人員進出,若有事發生,也能隱密的保留他們的行蹤,不會造成內部員工的恐慌。所以他若要處理掉人,不會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