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家!」
「等你看完病,我自然會送你回去。」
林夢嵐嘟著嘴,奮力的掙扎,眼神中有著反抗。
「你再這麼任性,當心我打你!」何其軒警告著。
林夢嵐微微愣了一下。
今天的何其軒是怎麼搞的?老是說一些蕭柏文說過的話。腦海中想起蕭柏文那張溫柔的臉,從前她鬧得過分的時候,蕭柏文也是這樣恐嚇她,卻沒有一次是當真的。
林夢嵐倔強的拂袖而去。
我就不相信你真的敢動手!
就在她轉身離去之際,何其軒半推半拉的將她帶到車上,把她帶到後座的椅子上,拍打她的。
「叫你看醫生你偏不听,這麼任性!你要不要听話,听不听話?」
靶覺到臀部傳來的隱隱作痛,林夢嵐連忙討饒︰
「我听話,我听話,你別打我!」
何其軒看了她一眼,拉她起來。
林夢嵐嘟著小嘴,揉著自己被打疼的臀部,一副委屈的模樣。
「過來,我帶你去掛號。」
即使是非常的心疼,何其軒仍然板著一張臉。
林夢嵐順從的跟他進了醫院,等候診斷。
醫師在問過她的癥狀之後,輕松的說︰
「記得要多喝開水,按時吃藥,打兩支退燒針就好了!」
林夢嵐的眉心都皺在一起,她拔腿就想跑,卻又被何其軒逮個正著。
何其軒一邊攬著她的縴腰,一邊自醫生手里取餅藥單和注射單。
「我可不可以……不要打針?」林夢嵐小聲的哀求。
「不行。」
何其軒好笑的看著她,剛才還在吹胡子瞪眼、大吼大叫的林夢嵐,這會兒倒像受盡委屈的小媳婦。看到她那嘟著嘴、撒嬌的模樣,何其軒滿心歡喜。這小妮子,難怪蕭柏文會把她捧在手心當寶。
林夢嵐伺機想要逃跑,無奈何其軒的手像銅環鐵臂般的箝住她,使她動彈不得。
「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否則我會親自押你進去打針。」
「林夢嵐小姐。」護士小姐喊著她的名字。
林夢嵐仍坐在椅子上,存心耍賴。
不到一會兒的工夫,何其軒架著林夢嵐來到注射室。
在護士小姐驚訝的眼光中,何其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林夢嵐抱到注射台上,壓著她,氣喘吁吁的對護士小姐說︰
「我女朋友怕打針,不這樣押著她,她不肯進來。」
林夢嵐惡狠狠的瞪著他,一副恨不得殺了他的神情。
護士小姐笑著取餅針筒,替林夢嵐打了針。
看到護士小姐拿著針管,在林夢嵐那可愛的小扎了兩針,林夢嵐噙著淚、咬牙承受的模樣,何其軒好是心疼。
護土小姐笑著將棉花球遞給了何其軒,羨慕的說︰
「有你這種男朋友真好,真令人羨慕!」
林夢嵐自注射台上一躍而起,一時忘了自己才剛打完針,她一邊撫模著自己疼痛的,一邊氣呼呼的走出醫院門口。
何其軒好笑的在後頭跟著。經過剛才那一幕,她非發一頓脾氣不可。
到了車上,林夢嵐一語不發。
「怎麼都不說話?」
何其軒憐愛的模模她的頭。
「你最壞了啦!」林夢嵐推開他的手。
「喔?哪里壞?」何其軒笑著問。
「全身都很壞。從頭到腳都壞透了!」林夢嵐氣得大喊。
「喔?是嗎?」何其稈緩緩地靠近她,眼神中有著危險的光芒。
他伸手去壓她剛剛打過針的地方,痛得林夢嵐哇哇大叫。
「還壞不壞?壞不壞?你說!」
「不壞!不壞!不壞廠林夢嵐一連喊了好幾個「不壞」,何其軒一把拉過她,將她放置她按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溫柔的揉著她的臀部。
「下次不準穿那麼單薄的衣服一個人上山,听到了沒有?」
林夢嵐點點頭。
「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
林夢嵐再點點頭。
「要按時吃藥。」
林夢嵐嘆了一口氣,她沒有力氣再點頭了,她的眼皮好重好重,何其軒的手揉得她好舒服,她趴在他的大腿上沉沉睡去。
何其軒見她許久沒有反應,低頭一看,見到她熟睡的臉,一股憐愛的情緒油然而升。
他輕輕地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記,將她抱到後座使她平躺,能夠舒舒服服的睡一覺。
靶謝老天爺,讓他找到一個輿她相處融洽之道。他知道林夢嵐對蕭柏文的眷戀,即使是當影子也好,只要能使她快樂,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
第八章
三日後,何其軒在眾親友的祝福下,只身到台中成功嶺新兵中心受訓。
臨行前,他分別握著丁史鵬和陳俊之的雙手,懇切的說︰
「請代我好好照顧夢嵐。」
「你放心吧!我們多少年的交情了,這點不用你說,我們也會做到。」丁史鵬一口允諾。
「是啊,是啊!就只有你是夢嵐的朋友,我們就不是啊?」陳曉薇抗議著。
「喂!喂!喂!拜托你們好不好?說得我好像一個需要別人照顧的嬰兒似的!我又不是不會照顧自己!」林夢嵐提出了她的不滿。
「你還說呢!」何其軒捏著她粉女敕的臉頰,「這幾天要不是我盯著你,三天份的藥你準會吃上三年!」
陳曉薇和蘇雁琳在一旁竊笑不已。
「你最好去當兵都不要回來,免得你羅哩羅唆的,活像個老頭兒!」
「你別想擺月兌我!我一有時間就打電話給你,一年十個月很快就會過去的!」何其軒安慰著自己。一年十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誰知道這段時間內又會遇到多少事?
「你真的很煩!」林夢嵐瞪著他。
何其軒只是笑一笑。
突然間,大家的情緒都很低落。
「曉薇,麻煩你先送夢嵐回去好嗎?」何其軒突然說。
「為什麼?」林夢嵐不解。
「我不想看到你哭哭啼啼的模樣,你還是先回去吧!」何其軒故作輕松的說。
林夢嵐的神情一下子黯淡不少。此時此刻,她也覺得離情依依。
「夢嵐,我們先回去好了!」
蘇雁琳拉扯著她,她了解何其軒的用意。兩年前,大伙兒也是在淚眼婆娑的情形下送走了丁史鵬和陳俊之,蘇雁琳整整難過了兩個星期才平復過來,她不忍心見到林夢嵐為離別而傷懷。
「我不要。」
「夢嵐,乖,听話。」何其軒拍拍她的肩膀。
林夢嵐二話不說的飛奔離去,蘇雁琳和陳曉薇跟隨在後,卻見到林夢嵐滿臉的淚痕。
「不知道為什麼,我好難過……好難過……」
陳曉薇安慰著她,問了一句︰
「夢嵐,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何其軒了吧?」
林夢嵐止住了淚,抬起一雙迷惑的眼望著她。
「我……我不知道。……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分析一下你對他的感覺吧!」蘇雁琳笑著說。
「自從柏文車禍去世以後,我整天陷在悲傷的情緒里,身邊沒有一個可以談論往事的人,其軒成了一個最佳的听眾。」
林夢嵐緩緩地敘述著。
「三年來,他陪我走過這段艱辛的歲月。一直到那一天,他……他吻了我,使我想起在野柳的那一段,我義正辭嚴的指責他,他卻對我說,他不奢望我會對他付出多少感情,他只要一個小小的角落,有一個容身之地。」
「他感動了你?」蘇雁琳小心的問。
「我不知道!」林夢嵐困惑的搖搖頭,「那天在柏文的墓地里,我發著高燒,他強迫我去看醫生。……一直到那一剎那我才知道,被人關心的感覺竟是如此美好!……三年了!三年來,我只能回憶著柏文留下的點點滴滴,實際上……」
「實際上,你也是個女人,你也希望被人呵護、被別人關心。」陳曉薇一語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