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所謂的少女情懷總是詩嗎?
伊凱文一方面從口袋里拿出香菸點燃,一方面納悶她那顆小腦袋瓜里裝著的東西,百思不得其解。
她仰慕他、喜歡他,她那張拙於隱藏的小臉,從來沒有一天不透露出她的心事。
但是他呢?
他問自己。
他所設定的游戲,的確是按照他的方式玩下去,但他卻越玩越覺得心慌,究竟是為什麼?
泛著紅光的菸頭,仿佛也在思考著同樣的問題似地在黑暗中閃爍著迷惑的訊息。而作著美夢的譚得雅,終於因逐漸侵犯她鼻子的菸味,而慢慢蘇醒過來,揉揉懵懂的眼楮,困惑地看向門口那一道紅光。
「誰?」她看下到對方,只曉得有個人倚在門口。「誰在那里?」不會是壞人吧?
「是我。」伊凱文叼著菸答。
「董事長?」這下她完全清醒過來。
「嗯。」他依舊抽著菸,倚在門框。
「你怎麼會在公司?」對於他的出現,譚得雅萬分驚訝,他不是早就下班了?
「我還想問你。」伊凱文明顯不高興。「現在都已經十一點了,你還待在公司,是不是又想病倒?」
「我沒有這個意思。」譚得雅急忙否認。「我只是覺得有點累,想趴下來休息一會兒,沒想到不知不覺就睡著……」
她慌亂的收拾桌面,把所有資料都抱在手上。
「我馬上回家。」然後,她急急忙忙的往門口奔去,沿途差點還摔倒。
「抱歉讓董事長擔心了,我現在立刻走。」譚得雅極有禮貌的跟伊凱文道別,伊凱文吭都不吭一聲,譚得雅頓時覺得好緊張。
她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再見。」她決定先走為妙,於是抱著滿手的文件,閃身經過他的身邊,伊凱文卻突然伸出一條腿,擋住她的去路。
「董事長?」黑暗中,她看不見他的表情,但隱約感覺到他今天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請讓我過,我……」
忽地,她的雙手被攫住,所有的文件資料掉落一地。
她愕然地仰望伊凱文的臉,只見黑暗中他低下頭,順手拿掉嘴邊的菸,丟到地下,臉和她靠得好近。
「董事長……」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你……你是不是喝酒了?」他吐出來的氣息中有輕微的酒味。
「只喝了一點點,怎麼了?」他承認他有喝酒,但那恐怕和他此刻的舉動無關。
「沒、沒什麼。」她緊張得半死。「我只是想你應該是喝酒了,才會這麼……」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行為怪異?」他柔聲幫她把話說完。
她不自在的點頭。
「小雅,你怕我嗎?」
他親密的語氣,使她原本轉向一邊的臉,又再度驚訝地轉回去,他竟然叫她的小名!
「董事長——」
「你怕我嗎?」他依然捉住她的雙手,不讓她逃避,且慢慢將她拉近。
「我——是有一點。」她緊張到快不能呼吸。
「只有一點?」他揚起的嘴角充滿了戲謔。
「嗯。」
「那你為什麼不敢看我?」伊凱文壓根兒不信她的說詞,單手撐住她的下巴,強迫她面對他。
「為什麼?」他再問一次,灼熱的呼吸幾乎將她融化。
「董事長……」譚得雅開始發抖,所有的情緒混成一團。其中有渴望、有害怕,更多的是怕幻象破滅,難道他不知道她真的怕他?
「你怕我。」感受她明顯的顫抖,他露出滿意的笑容。「你這愛說謊的小騙子,還說你只有一點害怕。」結果是怕得半死。
「董事長,我——」
「噓,不要說話。」他用手指封住她的嘴。「就當我今夜喝醉酒,讓我好好的放縱一下吧!」
譚得雅听不懂他含在嘴巴里面的囈語,但她清楚他接下來的動作,他想要吻她。
四片同樣渴望的嘴唇,在第一次交會隨即綻放出熱烈火花。深入探索譚得雅芳甜的口腔,感受不可思議的柔軟,伊凱文竟像陷入蜘蛛網似地越吻越深,越深入越不得動彈,以至於幾乎無法放開。
黑暗宛如一道打開的閘門,釋放他禁錮已久的感情。
兩手在她芳背上游移,伊凱文不知節制地越吻越狂,氣息越趨狂亂,而譚得雅浮腫的嘴唇,仿佛也在證實他的失去控制,在極細的微光中,散發出微弱的控訴。
他撫著她微腫的嘴唇,忍不住失笑,大部分是為了自己。
這是他設定的游戲,他指名要玩的游戲,他卻在自己的情緒上莫名其妙地栽了個跟斗,豈不可笑?
黑暗中,他笑了。笑意雖不明顯,但譚得雅依然可以感受到他的笑容,並因此而迷惘。
「董事長?」她試探地問。不明白他為何一會兒吻她,一會兒笑她,她做了什麼可笑的事了嗎?
伊凱文先是仰望了一下黑暗,幾秒鐘後才低下頭,將手指壓住她的雙唇,柔聲地說。
「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小秘密,好嗎?」別讓人知道。
「嗯。」她興奮的點頭,也不願意透露出稍息,免得成為別人的箭靶。
伊凱文很滿意她的答覆。事實上,所有的事情都在他掌握之中,唯一失控的是他的心情。
傷腦筋。
黑暗中他挑眉。
他得再回到原來的立場不可,他絕不能輸了這場游戲。
第七章
伊凱文有他的考量,譚得雅也有她自己的煩惱,她的煩惱即是如何讓宣傳部與她合作。
她看著滿桌子的資料嘆氣。
宣傳部擺明了跟她硬杠到底,不願意跟她合作。雖沒有明講,但凡事都跟她拖拖拉拉,連個廣告企劃案都要擺上個十天半個月,還遲遲不給她回應,再這樣下去,眼看著就要趕不上說明會。
怎麼辦?總不能什麼事都去找伊凱文解決吧!他們之間的傳言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再增添一樁,只會搞得自己更尷尬而已。
想起伊凱文,譚得雅免不了想起那天晚上的吻。他對她究竟是存在著什麼樣的感覺?是一時興起,還是他真的在乎她,否則那天他怎麼會那麼熱烈地吻她?
不知不覺地輕撫自己的嘴唇,譚得雅想這問題想得出神,差點錯過了手機的鈴聲。
她慌慌張張的拿出手機,檢查來電者的號碼,意外看見一個許久不見的號碼。
是李姊。
「喂,是李姊嗎?」譚得雅沒等對方開口,即主動問候對方,博得對方開朗的一笑。
「是我,小雅。」對方笑開。「你還是跟以前一樣那麼熱絡,我還在想說你可能忘記我了呢!」沒想到還記得。
「我怎麼可能會忘記你,李姊。」譚得雅也跟著笑,笑容興奮。「你是我的大恩人,過去在公司都是你照顧我。沒有你,我根本無法度過那些日子。」
說起以前的往事,可謂是譚得雅心中的痛。膽小又懦弱的她,從小就是同學欺侮的對象,就算是出了社會,這個現象依舊沒有改變,只不過角色由同學換成同事而已。在那些痛苦的日子之中,唯有李姊對她好,她是她的精神支柱,沒有她的鼓勵,她也不會出國念書,所以說她是她的大恩人,一點也不為過。
「別再提起以前的事,現在的你已經不一樣了,應該更開朗才對。」李姊仍像從前一般開導她,要她放寬心。
「謝謝李姊。」譚得雅點頭。「現在的確已經不一樣了,我現在有一份很好的工作,還有很好的上司。」伊凱文。
「我听說了。」李姊在電話那頭微笑。「現在你是『潤碩集團』的公關經理,听說這份工作還是你主動爭取的,真不簡單。」和過去相差太多。
「坦沒什麼,李姊。」譚得雅莞爾。「其實我只是誤打誤撞,我也沒想到Kevin會真的錄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