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
她愣愣的看著手中的試管,正納悶之際,試管突然爆裂,啪一聲地進開。
方藤蘿趕緊把手上的試管丟掉,卻仍然躲不掉手被灼傷的命運,更慘的是,葉希能竟然挑這個時候回來。
「搞什麼鬼,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一踏進實驗室,葉希能就對方藤蘿怒吼,嚇得她只能支支吾吾的道歉。
「我、我……對不起。」她照例紅了眼眶。「我本來是想幫忙,沒想到試管突然破裂……」
「破裂?」葉希能攢緊眉頭,蹲察看試管的碎片。
堅韌的玻璃,競碎得跟雪花一樣,不可思議。
「你他XX的究竟在里面加了一些什麼,炸藥?」他站起來狂吼。
「不……我沒有。」她的聲音發抖。「我只是……只是加了這些粉末。」
方藤蘿用受傷的手,把罪魁禍首交給他,葉希能接過一看,差點沒氣昏。
「發泡劑?」他的牙根咬得嘎嘎作響。「你竟然在試管里面加了發泡劑,你想引起爆炸嗎?」
有些東西是不能隨便亂混的,就像中國有個古老的食譜,專門教人什麼和什麼不能混在一起吃,否則就會拉肚子,是同樣的道理。
「我……我不知道那是發泡劑,我以為是蛋白黴。」她滿月復委屈。
「你加蛋白黴做什麼?」他眯起眼。「莫非是……」
葉希能掉頭查看桌面,才發現——
「誰準許你動我的東西?」
「對不起……」
「你知不知道今天用的菌種,我花了多少時間才培養起來?」
「對不起……」
「你以為光會說對不起,就能彌補你造成的錯誤?!」
「對不起……」
「你他XX的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分,你只是一個令人討厭的保鑣,憑什麼隨便踫我的實驗?!」
「對不起……」
「你為何不乾脆滾回你的老窩當你的原核生物算了,還敢妄想和人當高級物種,笑掉別人的大牙!!」
葉希能吼了半天,罵了半天,就以這句話最毒,也最傷人心。
方藤蘿幾乎快咬破下唇,才沒當場嚎啕大哭,但還是忍不住小溪般的淚水,簌簌落下。
她就是他說的原核生物,笨死了,笨到什麼都不會。而且,他說中了她的心事,她是真的很想變成一個像他一樣厲害的人,不想再當他口中的原核生物。
方藤蘿的原意是幫忙,哪知越幫越忙,最後幫到主人翻臉。
葉希能雙手抱胸,一臉嚴肅的看著垂頭飲泣的方藤蘿。一般來說他最厭惡女人哭和撒嬌,可不知怎麼的,面對她的淚水,他就是沒有辦法,荒謬的認為是自己理虧。
「我有時候說話會很過分,你就當沒听見。」說這話時,他將臉轉向另外一邊,表情也不甚自然。
「啊?」她驚訝的抬頭。他這可是在跟她道歉?
「都怪你沒事亂動我的實驗,我才會這麼生氣。」他還是不願意把視線調回來。
「我只是想幫忙。」她硬著頭皮解釋。「我有事情找你,可是卻沒發現你的人。本來想回主屋找你,怎麼知道剛好看見桌上擺著試管。我……我想你一定是臨時有事,才會放下實驗不管。而我又好奇,心想我可能幫得上忙,所以……」
「所以才會越幫越忙,幫到快炸掉我的實驗室。」他諷刺的接著說。
「對不起。」她慚愧的低下頭。「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以為我真的可以幫你。都怪我太天真,以為看過的實驗,應該很輕易就能做好才對……」
「卻不曉得其中有很大的分別。」他嘆口氣,以無奈當成結尾。
「算了。」他認栽。「你手的傷勢怎麼樣?要不要緊?」
听見這句話,方藤蘿再一次驚訝的抬頭,瞠大眼楮看他。
「還好。」她很快又低頭查看自己受傷的情形。「沒什麼大礙……」
「手拿來!」他不耐煩地拉過她的手臂,檢查她被燙傷的手心。
「都起水泡了,還說沒關系。」他聲音粗啞的皺眉。「醫學上有所謂的搶救第一黃金時間,你懂不懂啊?剛剛你就應該先把手浸泡在水中,傷勢就不會這麼嚴重了……」
葉希能嘮嘮叨叨,方藤蘿卻是感動得要死。如果小小一處燙傷就能引來他這麼巨大的關心,那乾脆多燙幾次好了,她不介意。
「下次燙傷的時候記得泡水,不要浪費我的藥膏。」不曉得他是真小器還是不爽自己過於溫柔的表現,在幫她涂藥膏的當頭,還不忘賞她一盆冷水。
「嗯嗯。」冷水也罷,甚至餿水都好。方藤羅根本已經被他難得的溫柔給感動到說不出話,只能頻頻點頭。
笨家伙,罵她也這麼高興。
「你剛剛說有事情找我?」他把涂完的藥膏丟回桌上。
「嗯嗯。」她還是點頭。
「什麼事?」越看她越笨,跟條哈巴狗似的。
「那個草……」她解釋不清,乾脆直接跑向角落,抱起她找到的那堆草。
「這個,」她將滿手的植物捧得高高的,擱在他眼前。「這是你要我找的舟型烏頭草,我找到了。」
葉希能呆呆地直視在他眼前晃動的翠綠葉片,無法相信,她居然有辦法找到,並捧到他眼前炫耀。
「謝謝。」他跟她道謝,不過並沒有伸手收下那堆葉片。
「你在哪里找到的?」他的聲音喑啞。
「海灣那一邊。」她挪出一只手指著海岸的方向。「我找了好幾天,確認了好幾次,才敢把它們摘回來。」
她說找這種草不容易,因為它的數量很少,又多隱藏在其他種類的草叢中,這點葉希能相信。當初正因為它有這個特性,他才故意要她去找舟型烏頭草,因為它只在初夏開花,其余的時間只長葉子,很難辨認。
「你還是找到了。」他不得不佩服她的毅力。她一定是把海岸邊的每一寸土地都翻遞了,才可能找到這種草。
「對啊!」她笑得很開心,奇怪他怎麼一直不接過她手上的植物,讓她一直捧著?
「你……在摘這些草時,沒有戴手套吧!」這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對啊!」她僅回以雙重肯定,證實葉希能的猜測。
很好,他果然沒有猜錯。
「那麼……」他虛咳兩聲。「你現在的手……會覺得癢嗎?」
她會不會覺得手癢?不會啊!她的手好得很,只除了——
「我會覺得有一點麻。」她老實招認。
葉希能頓時從虛咳轉為實咳,連咳了好幾聲以後,才遺憾的說︰「你中毒了,原核生物。」
「耶?」他說什麼,她沒听清楚……
「舟型烏頭草從頭到腳都有毒,包括你捧在胸前的根。」
她連忙低頭看看那一堆帶著泥土的塊根,它們正安穩的靠在她豐腴的酥胸上,對著她微笑。
「尤其是根最毒。」他又額外的補上一句。
草也毒,根也毒,那不就是……
「我中毒了!!」她總算有所領悟。
「怎麼辦?怎麼辦?」方藤蘿急得跳腳。想甩開手上那一堆草,又沒有人肯接手,只得抱著猛喊。
「別急。」接手的人是瓜,他可不想中毒。「再抹上另外一瓶藥膏就好啦!」
葉希能把另一瓶藥膏丟給方藤蘿,她松開手上的毒草,接過那瓶藥膏,還順便被葉希能的長腳絆了一下,差一點跌進散落在地上的草堆。
「哇啊!」她淒厲的喊叫。「我又要中毒了——」砰!
原核生物,唉。
第四章
暴風雨侵襲的下午,島上一片漆黑。
盡避葉希能在第一時間就已經向他義父發出求救訊號,但他心知肚明,島上的電力不可能在短期內恢復供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