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韓寧兒小姐,有什麼不對嗎?」法蘭西斯柯覺得她瞠大眼楮的模樣十分有趣。
「沒有。」他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只是沒想到你會親自來接我,孔塔里尼議員……」
「請直接稱呼我的名字,韓寧兒小姐.我不喜歡我的人和我這麼見外,畢竟我們還要相處好幾個月。」法蘭西斯柯笑著更正韓寧兒的用詞,讓她又是一陣啞口無言.
「我發現你果然很具說服力,孔塔里尼議淪下,我是說,法蘭西斯柯。」過了一會兒.韓寧兒說。「所有從政的人,都跟你一樣這麼會說服人嗎?」
「大概吧,寧兒。」法蘭西斯柯不置可否。「你保護過許多政治人物,這點你應該比我清楚。」
「哦,這我不知道。」她不以為然的挑眉。「我只記得曾經有某個政治明星,自以為很有說服力想與我靠得太近,結果被我過肩掉給摔到自家的水塘里面。」差點淹死.
「我希望那個人不會剛好就是卡本特。」法蘭西斯柯莞爾。「我听說他不只被摔下過水塘,還曾經被某個火大的女助理給一腳踹下高爾夫球場的果嶺,足足在醫院躺了好幾天。」
顯然他們都清楚她前兩任雇主的為人,而且不吝于將他的糗事提出來與彼此分享,這讓她的心情放松,同時也使她迷惑。
「請容我為你帶路,寧兒。」法蘭西斯柯取餅她手上的行李。「車子就停在外面,我不希望司機為了等我們又多接一張罰單,雖然那也是我付的錢。」
這就是韓寧兒感到困惑的原因。
原本她以為這次八成又要踫到一個不可一世的雇主,所有的政治人物大多如此。無論他們在公眾場合多迷人、多有風度,私底下大多都是顆爛隻果,爛到無藥可醫.但法蘭西斯柯不同,他不但溫文有禮.同時又風趣幽默,和她印象十的政治人物相去甚遠。
—路上,韓寧兒就這麼心存懷疑地跟隨法蘭西斯柯走向他的座車,撲和他一起坐進後座.他的座車豪華寬敞,各式配備齊全,甚至還有小酒吧,擺滿了各類香檳。
「來一杯吧,寧兒,你會需要它的。」車子才剛剛上路,法蘭西斯柯就把—杯斟滿香檳的杯子,擺在韓寧兒的面前。她不好拒絕,咕膿的說聲謝謝,嘴里還不忘問︰「為什麼?」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法蘭西斯柯也為自己斟了一杯酒,悠哉悠哉的喝起來。
韓寧兒起先十分納悶,但沒多久就發現答案,整條大馬路都在……
「塞車。」法蘭西斯柯利她心有靈犀的點頭。「這個時間威尼斯大多數的主要道路都是如此,我們只好耐心等待。」所以才需要喝酒。
「就跟台北差不多,我還以為其他的地方會好—點呢!」她抱怨。
「只要足大一點的都市,都好不了。」法蘭四斯柯低笑。「威尼斯也一樣,但我可以向你保證,羅馬更糟。」
言下之意,就是威尼斯已經很好了,她不該再抱怨。
既然無法馬上到達日的地,韓寧兒只得手拿著香檳,有—口沒一口的小心吸飲,順便看看車窗外的風景。
窗外車水馬龍,長長的汽車陣,婉蜒有如一條彎曲的蛇,也似威尼斯有名的大運河,在華燈初上的照耀下,別有一番景致。
韓寧兒無聊的看著看著,突然間發現有輛車從後而偷偷的插隊至最前端,並且當著所有人的而,呼嘯而過。
「那輛車闖紅幻!」韓寧兒指著那輛闖紅燈的車驚呼道,法蘭西斯柯僅僅微笑,不置一詞,倒是臀察的反應比他還激烈,三兩下就追上那部車子。
「那一輛車完了,一定被開罰卑。」韓寧兒可以想像警察此刻的臉色,必定是義正詞嚴的指責那位駕駛人的不是。
韓寧兒等待,但令她屹驚的是,那輛車不但沒有收到罰單,反而在警車的護送下呼嘯而去,灑月兌就是在演鬧劇。
「這、這……」韓寧兒蹬大眼楮,不可思議的看著法蘭西斯柯,他正而帶微笑,口氣輕松的對她說——
「不必太驚訝,我們貼那個聰明的家伙—定是告訴警察,他的老婆正要臨盆,他要趕回家把她送到婦產科醫院,或是他的祖父正病危,他要趕去醫院見他最後一而之類的活。」法蘭西斯柯到底足意大利人,相當了解自己的民族性,和這個特殊性格底不可能會使出的手段。」真的嗎?」盡避他的口氣堅定,她還是懷疑。「你如何能確定?」
「不信的話,把警察叫過來問問就知道了。」說著說著,他搖下車窗,對著不遠處的警察揮揮手。
被點名的警察,立刻笑容滿面的跑過來跟法蘭西斯柯打招呼。
「有什麼地方能為您效勞的嗎?孔塔里尼議員?」顯然威尼斯的所有人都認識法蘭西斯柯這位大明顯,也對他十分尊敬。
「有的,唐。」法蘭西斯柯點頭.「我想請教—下,前方那輛車明明闖紅燈,你們為何未開罰單.還派人親自護送?」
「是有原因的,議員.」警員解釋.「那位駕駛說他的妻子現在正在家里待產,他要趕回去送她去醫院,所以我們才會派人為他開路。」
警員急急忙忙的把事情的始末說清楚,納悶法蘭西斯柯為什麼悶笑,而他身邊的韓寧兒卻瞪大眼楮.不可思議的盯著他瞧。
「還有其他的事嗎,議員?」警員問.
「沒有了,唐。」法蘭西斯柯搖頭.「你們做得很好,辛苦你們了,繼續去執勤吧!」
法蘭西斯柯跟警察打完了最後一聲招呼,便搖上車窗,韓寧兒還是同—個表情——驚愕.
「你、你猜對了。」韓寧兒指著窗外的警察說。「那個人真的是因為要趕去醫院。」沒想到意大利的警察這麼有人情味,不開罰單也就算了,還兼程護送。
「如果真的是要趕去醫院,那還好,怕的是唐也上當。」法蘭西斯柯自小小長在威尼斯,每一個住仕在附近的人的名字幾乎都叫得出來,這點韓寧兒也十分佩服。
「你的意思是,那個人根本不是要趕去醫院,連警察都被騙?」不會吧,有這麼離譜的事?
「恐怕是的,寧兒。」法蘭西斯柯微笑。「我們意大利人有個共同的特性,那就是喜歡成為人們注目的焦點。」
韓寧兒猜想這不只是意大利人的通病,也是全世界所有人的通病。只不過從他的口中說來,顯得特別不可思議,他已經夠引人注目了,實在不需要再錦上添花。」我還是不懂。」不懂干麼引人注意,干麼無恥說謊。
「讓我來為你解釋吧!」法蘭西斯柯低頭沉吟。「唔……不妨這麼說好了,為了達成比他人醒目的目的,有些不是很光榮的舉動,反而一般被認為是正面的品德。就拿這次來說——」他指指窗外的警察。「那闖紅燈的家伙告訴唐他老婆在家特產,真相是否如此只有天曉得,但他已經成為人人欽羨的對象卻是事實。」
「他說謊還能成為英雄?」韓寧兒無法了解意大利社會的價值觀直喊不可思議。
「這就是意火利的真實社會。」法蘭西斯柯莞爾。「醒目過人;比什麼都重要。因為那往往會使自己處于比較有利的位置,藉以領先他人。」
「你也是如此嗎,孔塔里尼議員?」韓寧兒的語氣充滿嘲諷。「為了早—步先發制人,不得不說謊?」
「叫我法蘭西斯柯,寧兒。」法蘭西斯柯更正她的用詞。「是的,我也是如此。我會先發制人,但我不會為了達成目的而編織任何謊言,我不需要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