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第一眼給人一種嬌嬌弱弱的感覺,但經過長時間的相處,就會發現她根本是笑里藏刀,不可小覷,只要是她想要的東西,沒有什麼是她得不到的。他和她相處了這麼多年,被荼毒的經驗如此豐富,難道還會不了解嗎?
「反正說來說去就是我不對。」她垮下臉,哀怨地看著他。
不過,這個話題並沒有持續太久。
不知想到了什麼,唐曲繪優雅地笑了笑,而她的笑聲引來了男人的注意,對她投以防備的目光。
「你又有什麼計畫?」看她這副模樣,想必不會是什麼好事,他的直覺向來是準確無誤的。
「沒什麼。」她撇了撇嘴。「六月我就可以去歐洲度假了,想到心情就很好。」
「嗯?」度假的事,他是有听她提過,「希望浪漫的意大利人和法國人不會被你凌虐得太慘。」他開始替他們哀悼。
「別這麼說,我正打算要住上幾個月呢!」她直截了當地道。「忙碌了好一陣子,當然要好好休息一番,不是嗎?」她以目光詢問他。
听到這話,男人的視線終于轉向她。
唐曲繪立即投以一個極富魅力的微笑,只可惜,這對他似乎沒有產生任何效果。
「是你答應我的。」相信他的記憶力沒有未老先衰,應該記得很清楚吧?
「我是這麼說過。」他聳聳肩,又拿起另一張紙。「但是你的任務尚未結束。」
「我知道。」她嬌嗔了聲,「等我看到成果,馬上就會拍拍走人。」她的話中
有話。「不然,你要不要一塊兒去?」
「免了。」她的樣子看起來不懷好意,要是他答應的話,簡直就是送羊入虎口。
「那……真是太可惜了。」她露出一臉惋惜的表情。
「別在我面前耍嘴皮子。」她在打什麼主意,他還會不知道嗎?他瞪了她一眼,又將注意力轉回手上的資料。
曾經擔任傲宇集團的人事主任,後來因不明原因自動請辭,離開傲宇集團之後,立即進入……
突然,他的臉色一沉,渾身散發出足以凍死人的寒氣。
砰的一聲,他重重地槌了下桌面,然後,室內瞬間陷入寂靜。
唐曲繪不作聲,拿過他手上的資料仔細閱覽,才明白他為何如此震怒。
正當她要開口,通往里頭的那一扇門?然打開了一個小細縫,接著,一顆頭探了出來,不是別人,正是程嬅心。
唐曲繪和善地對她一笑。「沒事的,你出來吧。」她對她招招手。
門打開,程嬅心走了出來,手上還端著咖啡。「他在生氣?」
「沒什麼。」唐曲繪聞言笑了笑。
「我替他煮了咖啡。」她手里捧著托盤說道。這咖啡是剛剛他告訴她說要喝的,而且正是他指定的藍山。
男人轉動皮椅,面對她,臉上的表情緩和了許多。沒辦法,這女人就是有辦法勾引出他內心深藏已久的溫柔。
「拿來吧!」
她有些赧然地笑著,將咖啡杯放在他面前。「小心點,別又燙到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倒是願意再被燙一次。」他話中有話。
聞言,程嬅心羞紅了臉。
由于他的話過于露骨,她不禁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但,誰都可以看得出來,她的眉問滿是真誠的喜悅,早已沉浸在愛戀的漩渦里難以自拔,臉上無時無刻都閃動著耀眼而難以忽視的歡愉。
自從上次的事件後,他們的關系不再是以往的曖昧不清,漸漸變得明朗,雖然她偶還是會不安,卻已無法顧慮太多了。
而其中一個不安的因素,就是那個潛入傲宇集團的駭客。倘若那個駭客接受的是別升集團的命令,那麼肯定是這個男人主導的,屆時她該怎麼辦?這個問題總是沒有解答,而且有越拖越久的現象。
偶爾憶起這件事,她仍感到惴惴不安,但只要一面對他,她就會將這個問題暫時拋到九霄雲外。
唐曲繪瞪著看似在打情罵俏的兩人,對他們話中的涵義一頭霧水。
「你們要談情說愛等我走了之後再慢慢來。」實在是看不下去,唐曲繪忍不住開了口。不然,她站在這兒不是,出去也不是,實在是好生尷尬。
聞言,男人終于整了整臉色。
「小嬅。」他拿起桌上其中一疊資料,遞給程嬅心,「幫我整理一下。這個回信,還有這個,你看一下,下次……」
基本上,她雖然名為「持助」,卻都是做一些簡單的工作,實在是讓她啼笑皆非。
「做好了再拿給我。」他交代完畢。
「那我先去弄了。」她轉身回隔壁。
「好了。」唐曲繪清了清喉嚨。「我們言歸正傳。」
她伸手拿起那些資料,梢梢瀏覽一遍,目光也在那幾行可疑的字句上徘徊。
「這似乎內藏玄機。」
「我正是這麼想。」
「在傲宇擔任過主管,然後自動請辭……」她若有所思。
這點太明顯了,聰明點的人都可以輕易看出其中有異。
唐曲繪臉上掛著不變的笑容,問道︰「要我去查證嗎?」她傾身向前,臉距離他只有十公分。
即使兩人如此,他臉上仍是不動聲色,他的氣定神閑讓她相當吃味。
「交給你處理。」他授權給她。
真不好玩!
這男人簡直就像已經練就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功夫,就算她在他身邊胡搞瞎搞,他也不多加理睬,甚至連多瞧她一眼也不肯。
不過,她是不會放棄的。
「那就多謝了。」
瞬間,她的唇欺上他的臉,然後啾的一聲,一個淺淺的唇形就印上他的臉。
他蹙起眉頭,轉過頭。
「繪。」
「怎麼了?」她並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對。
「你——」正當他要警告她收斂一點時,隔壁特別助理辦公室的門卻?然打開了。
程嬅心從里頭走了出來,臉上的神情有些怪異。
罷剛那一幕,她必定是看到了,要不然她的臉色不會這麼難看。
「我只是剛好出來,有點事情……」程嬅心極力壓抑內心的激動,但似乎是失敗了。
「文件有點問題,像是這里……」她慌亂地指著紙上的其中一個地方,兀自辯駁著。
「小嬅。」男人拿走她手上的文件,嚴肅地望向她。
這小女人恐怕是想太多了。
她倒退幾步,望著唐曲繪,不知該如何開口。
她有什麼立場說話?一切恐伯都是她一廂情願,不然為何方才唐曲繪親他時,他一點都不訝異,也沒有做出立即的反應。
這是第一次嗎?
還是在她看到之前,就已經有過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事的。」他試圖安撫她,「繪是——」
繪?叫得好親昵啊!
這也不是她第一次听到他這樣稱呼唐曲繪,但不知為何今天听起來就是格外刺耳。
她吸了口氣,打斷了他的話,「我沒有怎樣。」她笑了,但是硬擠出來的微笑卻有些淒涼,「只不過是情緒起伏過大而已……」
她邊說邊退到門口。
「我可以請下午的假嗎?」雖然是詢問,但她的口氣卻很堅定,「明天,我一定會來上班,只是現在不太好而已……」她現在連說話都覺得勉強了。
她現在到底該怎麼做呢?不過是暫時逃避罷了,至于其它,以後再想應該也不遲。
「拜托……」
說完,她倏地旋開門把,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淚水更是爬滿了臉。
她該怎麼辦呢?
此時此刻,仿佛有千萬個問號在她腦里打轉。
隱約听到他喚她的聲音,她以為他會沖出來阻攔她的離去,倘若如此,那還好些。
但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或許是唐曲繪阻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