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喜歡上她了!我說白雀,你還感覺不出來嗎?你在嫉妒啊!」
第四章
所謂的嫉妒,最一般的情況是莫名其妙的發火、沒來由的生氣,再者心酸疼痛,或是眼紅哭泣。
白雀想想自己的情況,除了沒哭以外,他好像具備了不少嫉妒的特征。
也就是說,他真的像白鴆說的那樣,喜歡上那個迷糊又少根筋、只有一雙巧手、卻沒什麼身材跟長相的封水紅?
不可能,這太詭異了!怎麼說他也是個年近而立的男人,圍著他打轉的女人多到數不清;而在那其中,封水紅可說是最沒特色的平凡女人,甚至還是傷了他身體的罪魁禍首,有誰會去喜歡一個這樣的對象?
可是,他心里泛酸,卻是不爭的事實。
餅去他可從沒為這些芝麻小事跟女人吵架過,所以今天的他,著實如白鴆所言,奇怪到極點。
若說他只是介意封水紅沒把他放在眼里,那他大可以直接出聲叫她,用不著把她批評成那樣,畢竟他對白鴆他們抱怨的那些缺點,其實都與封水紅沒什麼太大的關系。
說她迷糊、打混、模魚、脾氣不好,甚至不會打扮什麼的,其實都只是藉口罷了,他真正在意的是封水紅沒注意到他;畢竟封水紅若真的迷糊又愛打混,根本用不著每天晚上準時回家為他打掃收拾兼煮飯,而且她做出來的點心和菜色總是味道剛好,這可不是一個迷糊的女人能做得到的。
至于脾氣不好這點……想起來白雀就感到心虛,因為封水紅其實對他還頗逆來順受的。仔細想想,每回幾乎都是他在使性子,才引得封水紅反辱相稽,畢竟沒人喜歡呆呆站著給人罵呀!
再者,打扮這回事靠的是經驗和學習,在他這個陪伴女客多年的男公關看來,封水紅那不點而朱的殷紅雙唇,可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期盼哪!所以只要梢加妝點,相信封水紅還是能夠化身為美麗的女人,勾引男人的目光。
「拜拜!有空再來!謝謝你們今天的捧場哦!下回我再做些別的給你們吃!」
清亮的聲音傳來,白雀不禁抬頭往門口看去,只見吃完甜點、聊過天的白鴆與白椿,已經在門口穿鞋與封水紅道別了。
瞧著封水紅那頭及肩黑發在她的肩上飄動,以及不時自黑發中半露的嬌笑側臉,白雀發現自己的視線正跟隨著封水紅而移動。
甚至,他還在心里為封水紅說好話。
嘴巴刻薄不代表他心里真的這麼想,因為開口說話的反射動作總是快得讓腦子來不及思考,晚餐前他對封水紅的批評,其實也不過是未經大腦月兌口而出的無聊話,否則他才不會在封水紅回家前,對白鴆和白椿大加夸獎她的手藝。
他沒興趣當個雙面人,不會在封水紅面前和背後有兩套說法,他也明白自己很願意承認封水紅的手藝好,而對她的相貌和打扮,他與她相處多日下來,其實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去注意,因為他們一直都相處甚歡,什麼打不打扮已經不是問題。現在,他以客觀的心境來看待他們今日的吵架……
他是過度在意她了,就連她與自己的好友太過親密的相處,他都覺得吃味,而且認定自己被忽視,才會造成這樣不可收拾的後果。
罷才封水紅在用餐時,對他是連看都不看一眼,倒是在面對白鴆與白椿時好聲好氣地說話應答,這點令他不滿,卻也令他心酸,因為封水紅的笑容原本應該是對著他的。
所以……這結論該怎麼下呢?
如白鴆所言,他喜歡上封水紅了?
因此看著她的笑容,他才會如此舍不得與別人分享?
「你們開車來的啊?那路上小心哦!」封水紅還在門口與白鴆他們道別,甚至抱了兩個小盒子遞給兩人。「這是點心,不嫌棄的話帶回去吃吧!」
「謝謝招待,那我們先回去了。」白鴆滿臉笑容地應道。
「謝謝你的點心,改日有空到我們家來玩吧。」白椿朝封水紅揮了揮手,笑容甚為親昵,仿佛他們相識了許久。
「嗯,好啊!謝謝哦!拜拜——」
封水紅送著兩人走出門口,揮手道別的笑臉看在白雀的眼底,讓他感到些許寂寞,甚至開始啃蝕著他的心,令他的胸口泛起刺痛感。
雖說愛情總是來得突然,不過……
這也太突然了吧!
就這麼短短時間的相處,就因為一次的意外,再加上封水紅完美無瑕的手藝,也就收服了他的心。
莫怪旁人常言,要收服男人的心就要先收服男人的胃,看他,不就是個活生生、血淋淋的好例子?
虧他身邊還有無數美人等著他點頭答應被包養,他卻偏偏喜歡上這朵路邊的小野花,不起眼不說,連妝點室內的效果都沒有。
唉!既然心都已經淪陷了,他還能如何掙扎?
畢竟愛情就像個無底沼澤,一旦身陷其中,越掙扎只會沉得越深,即使妄想處變不驚,也往往在不知不覺中陷落。
而他,就是那個一腳踏入名為愛情的沼澤、卻還渾然不知的人吧!
望著正在關門的封水紅,白雀重重地嘆了口氣。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發現自己真的喜歡上封水紅了,先追求看看,再來想別的問題吧!畢竟將來是條漫長的道路,沒有人能斷定未來會如何發展,所以與其思考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上封水紅,倒不如試著與她以情人的身分相處,反正……合則來,不合則分,這是戀愛的基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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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一直盯著我?」
封水紅一邊擦著桌子,一邊抬頭瞪了白雀一眼。
打從剛才送走白鴆與白椿後,她就發現白雀一直看著她,不管她往哪邊走,白雀都盯著她不放,讓她即使進了廚房,隔著牆壁,還是可以感覺得到白雀的視線跟過來。
白雀拉回心神,一句「誰盯著你看了」正要出口,卻被他死命地吞了回去,畢竟這是氣頭上的話,只會造成兩人之間更多的裂痕,所以他很努力地說服自己,封水紅對他不客氣,只是因為他先惹惱了她,只要他好好地與她談一談,事情就可以完美地結束,他也不會再跟封水紅一直吵架。
「我……盯著你看不行嗎?」白雀吞了口口水,勉強把火氣給壓了下去。
「如果你是想監視我有沒有打混模魚、白吃白住你的,那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我才不會這麼做!所以你用不著監視我!」封水紅一想到自己的認真,竟被白雀看成是打混,心里一直很不高興;現在又瞧見白雀直盯著自己,活像在監視她,感覺更加的惡劣了。
「我不是在監視你!」白雀真是不懂,可以的話,他甚至想拿鏡子來照一照,看看自己的臉是不是在車禍時撞歪了?怎麼平時他用這種眼神盯著女人的時候,對方總是會主動黏到他身上,而且還會為他的眼神著迷,可是封水紅卻完全不受影響?這到底是她太遲鈍,還是他的功力退步了?
「可是你盯著我總有個理由吧!」封水紅板起面孔說道。
「我是因為……」白雀猶豫地瞧著封水紅。
老實說,因為他在白夜待久了,跟女客聊慣了,那些愛不愛、喜不喜歡的,幾乎成天掛在嘴邊,因此不論是听在耳里還是說出口,那些言語上的示好,感覺實在什麼分量、也沒什麼情意可言,若要他拿那些話來向封水紅示意,反倒覺得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