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是的,又是桃花精呀?」
「什麼?」敖煌的腦海里突地閃過仲孫澄霽為敖澱算命時所說的話……
年方十六的桃花精——
莫非,那個涵虛真君弟子所說的話,並不只是隱喻而已?
敖煌的視線隨著月下老人的身影移向庭園的一角,只見月下老人正手忙腳亂地想要將一尊小女圭女圭從桃花樹上解下來。
「唉!敖澱這個家伙,都被處罰過了,還學不乖啊!」月下老人小心地解開纏在桃花樹上的細絲線,倒沒注意到敖煌錯愕的表情。
「月老,您這株桃樹是……」
「它啊?它原本是玉帝庭園里的桃樹,但因為樹上的桃花精犯了錯,所以才會被玉帝給趕出了園子,我見它可憐,便暫時收留了它,沒想到你們家那敖澱,還是死性子不改,老愛纏著這桃樹……」月下老人喃喃自語似地抱怨道。
「月老,這桃花精是犯了什麼錯?」敖煌忍不住追問著。
「怎麼著?你不知道嗎?」月下老人驚訝地反問敖煌。
「知道些什麼?」這下輪到敖煌疑惑了。
「這桃花精是因為跟敖澱偷情,所以才會惹禍上身的!」月下老人說出了驚人之語。
「什麼!這是何時發生的事?」他怎麼從未听說過呢?
「哎呀!原來你也不曉得啊,八成是敖澱那個小表覺得丟臉,所以有意隱瞞你們吧!」月下老人笑呵呵地回道。
「你應該記得上次王母娘娘的蟠桃宴吧?敖澱他喝得醉醺醺的,本是要回水晶宮沒想到卻誤入了天帝的庭院,而這株桃樹當時便種在那里頭。」
「後來呢?」
月下老人模了模花白的胡子,搖了搖頭又續道︰「當時這桃花精正好現身在園子里賞景,而敖澱呢……你也是知道的,他向來對女人最沒轍了,所以帶著醉意的他一見到桃花精便不停地同她示好,後來他們兩個人就大膽地在天帝的園子里頭交歡燕好,可沒想到卻不巧被天帝撞見了這一幕……」
「于是便處罰了桃花精?」敖煌真是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如此丟人的事,怪不得敖澱從未提過。
「唉,還不只是處罰桃花精哪!」月下老人繼續回憶道︰「听說天帝撞見他們在園子里交歡時,那桃花精為了躲避而匆匆化為原形想回到樹上,但是因為太過匆忙,所以衣角被王母娘娘賜給敖澱的金環勾住,不小心撞灑了用來澆水的盆子,讓人間硬是多下了好幾年份的雨水,險些釀成災禍,也惹得天帝大發雷霆……」
听到這兒,敖煌自然知道這其中的緣由了。
「慢點、您慢點說,讓我猜猜……天帝是否處罰那桃花精下凡投胎輪回,而她當初釀出水患的國家,則以連年風雨不順來化開當時那盆水所造成的災禍?」
「對對對,這事我還是听旁人說的,所以我也不是非常清楚。但自此之後,敖澱便與這桃樹結下了不解之緣,只要我稍不留心,他的姻緣線便會自動牽上這桃樹。唉!說來這也是他們倆有仙緣,倘若天帝當初能再考慮一下,別罰得那麼重就好了。」月下老人一邊嘆息,一邊繼續拆著絲線。
「慢點……請您慢點拆下它。」听過月下老人的話之後,敖煌的心里已有了譜,若說封雩是桃花精的轉世,那麼她會與敖澱結下這段姻緣,算來也是命中注定,因為這一切,都是敖澱欠給她的!
「怎麼啦?敖煌,你在想什麼?」
「這個……天帝應該沒下禁令,要你不許讓敖澱再遇上桃花精吧?」敖煌試探地問道。
「是沒有這禁令。」月下老人搖搖頭應道。
「那麼……」敖煌轉頭看著糾纏滿枝的紅絲線,忍不住露出了微笑,「月老,您能否就這麼放著敖澱,讓他徑自與這桃樹結緣呢?」
「嗄?這麼做好嗎?」月下老人很是驚訝。
「您不也說他們倆有一段未結也未解的仙緣,既然如此……就讓他們早日結成夫妻,如此也是美事一樁,不是嗎?」敖煌柔聲勸道。
月下老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嗯……你說的也有道理,好吧!那我就別管敖澱這家伙!早點讓他成親也好,免得他成天來攪亂我的姻緣線!」
※※※
「桃花精?」
敖鋒吃驚地張大眼,「怎麼?原來那公主,是被罰下凡的桃花精?」
「這是我從月老那兒打听出來的,怎麼樣?你是否有調查出什麼?」敖煌問道。
敖鋒搔了搔腦袋,把問來的事情轉告給敖煌知道,「嗯……就像月老說的,百年前北真國境內確實曾下過一場莫名的大雨,造成了不少的災害,後來自那年之後,北真國若不是干旱,就是水患,所以百姓都生活得挺辛苦的。
一切都符合,看來公主確實是桃花精下凡,她會踫上澱,其實都是澱自己造出來的因果。」敖煌苦笑道︰「澱若是知曉了這一切,大概會後悔莫及吧!」
「誰要他成天到處玩弄女人啊!受到處罰是遲早的事。」敖鋒倒沒半點同情敖澱的意思。
「別幸災樂禍了,澱呢?怎麼沒見到他?」敖煌問道。
「他呀,跟著桃花精在園子里散步哪!」敖鋒半開玩笑地應道。
「別胡鬧,這事得先告訴澱一聲,不過之後的事要如何打算,就得看他自己了,畢竟這是他的因果,不是我們能插手的。」敖煌起身往庭園走去,「我去找澱,你若是沒事的話,就早些回宮里去吧。」
「我知道……啊!澱——煌有事找你!」敖鋒正轉身準備要離去,卻瞧見敖澱匆匆地從門口闖入。
「煌,我正想找你!罷才你到哪兒去了?我找你找了半天……」敖澱急急忙忙地挨近敖煌身邊,神色緊張地說道。
「怎麼辦?雩兒竟然要我帶她去見天帝!」
「別答應她不就得了?」敖鋒插嘴道。
「要是我還沒答應她,我又怎麼會如此緊張?」敖澱白了敖鋒一眼。
「澱,你不會又夸下海口,說要帶她去見天帝吧?」敖煌沒轍地瞧著同宗兄弟,對于他一而再、再而三犯下的過錯感到無力。「不是告誡過你不能亂說話,因為說出來的話是絕對要兌現的。」
「我哪里知道她竟會冒出這種要求啊!」說來說去,都是被她那張無辜的表情給耍了!
敝不得她說有事同他商量!原來是想要他帶她去見天帝!
「一點長進都沒有。」敖鋒搖搖頭,「不管什麼時候,你只要一遇上女人就投降了……」
「好了,鋒,你少說兩句。」敖煌打斷敖鋒的話,轉向敖澱問道︰「後來你是怎麼同她解釋的?」
「我告訴雩兒,說要見天帝不是那麼簡單的,我得先跟四海龍王之首,也就是跟敖修商量過後再回答她,所以我先哄她回房休息去了。」敖澱應道。
「咽哈,好極了,我看煌你就乘機讓這家伙明白自己犯了多少罪名吧!」敖鋒的語氣頗為幸災樂禍。
「什麼?煌,鋒在說些什麼?」敖澱不明就里地問道。
「事實上,澱,我剛才走了一趟月老那兒,他告訴我……」敖煌把從月下老人那里听來的消息轉述給敖澱听,希望能稍微勾起一點敖澱的回憶。
然而敖澱听了,卻是震驚得張大了嘴。
「什麼!?你的意思是說,北真國之所以變成這樣,完全是因為那一天我勾引了桃花精所以才會……」
「沒錯!結果錯的都是你!」敖鋒笑道︰「原本還覺得被女人糾纏的你有點可憐!現在看來,都是你的自作自受!」
「好了,鋒,你就別再刺激澱了。」敖煌推了推敖鋒,「你先回宮去,別在這里窮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