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裝可憐了!」曾吉祥偏過頭打算不予理會,但小腿的痛感仍是讓她不由自主地輕呼出聲。
「既然你不說出于真在哪里,我自己問去。」楚江離著硬要往廚房走,打算找佣人問個究竟。
而曾吉祥則是咬著牙、忍著痛,努力地拉著樓梯扶手勉強站了起來。
「好痛……」小腿的疼痛讓曾吉祥不敢使力行走,只得再度在樓梯旁坐下。
她拉高褲管仔細檢視剛才踫撞到的地方,發現傷處是一片紅腫。
嗚……真是痛死人了,腫成這個樣子,那她的黃金假期不就要泡湯了嗎?
「那個該死的楚家大少爺……」吉祥念念有辭地抱怨著。
「你說誰該死?」楚江離正巧問得了答案,轉身由廚房里出來,沒料到曾吉祥正在詛咒他。
「還不就是你!」曾吉祥可沒打算隱瞞。
「很抱歉,我的身體健康得很,應該長壽的。」楚江離只是冷笑。
「看你那副得意樣,想必是問到答案了,那就快點走,免得把你的霉運傳染給我!」曾吉祥眼帶淚光地埋怨。
「你說什麼……」楚江離正想開罵,不意卻瞥見她拉高的褲管下暴露出的一截小腿正泛著紅腫。
「這是怎麼回事?」楚江離彎下腰,沒等曾吉祥回答便開始檢查傷口。
「別踫!痛死人了!」曾吉祥哀叫著。
這男人是存心整死她以示報復嗎?
「給我閉嘴!你就不能安靜幾分鐘,讓我檢查傷口嗎?」楚江離再度開罵。
「誰要你替我檢查呀!被你這個掃把星一模,搞不好傷口還會腫得更厲害!」曾吉祥推著楚江離的肩膀,企圖遠離這個危險份子。
「安靜!別動!」楚江離突然爆出一聲大吼。
曾吉祥楚江離吼得一愣一愣的,腦袋有了暫時性的空白,也因此而安靜了下來。
楚江離見曾吉祥不再吵鬧,于是一把抱起曾吉祥,然後往二樓走去。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二樓有間視野遼闊的客房,依楚殷離的個性,應該會讓曾吉祥住那個房間。
楚江離依著自己的判斷往客房走去,毫不客氣地一腳踢開半敞的房門,然後將曾吉祥放到床上。
靶覺到身體落在柔軟床鋪上的同時,曾吉祥終于找回了她失去的聲音。
「你怎麼會知道我住這個房間?」曾吉祥發出疑問。
「廢話,老頭子向來好客,當然會找個視野最好的房間招待客人。」而且,也是他兒時的回憶。
案母的房間在這間客房的正上方,而他每回來都不住三樓的房間,反倒跑到這里來睡,只因為貪看從這個房間的陽台看出去的美景。
听了楚江離的解釋,曾吉祥仍是不清楚原因,但她此刻可顧不了那麼多,因為腳傷正不斷地侵襲著她身體內的每一根神經。
楚江離見她皺眉,想想她會跌下樓好像都是因為自己去拉她的,自己多少要負起點責任,于是他再度彎腰查看傷口。
「你在于嘛?」曾吉祥見楚江離伸手抬起自己受傷的小腿,忍不住疑惑地問。
「確定你沒摔斷了骨頭。」楚江離說著不知是真還是假的應答。
「你別胡扯了,怎麼可能這樣就摔斷骨頭!」曾吉祥倒抽了一口涼氣,心里寒意直冒。
開玩笑,如果是斷了骨頭,她不知道要花上多少醫療費!雖然有保險金可領,但是一想到要花錢,她就感到心痛呀!
「那可說不定……」楚江離用恐嚇似的音調說著,還不時地皺眉以示逼真。
「不……不會的!你騙人!」曾吉祥慌了,黑眸里盛滿淚水,只差沒連串滾落。
楚江離沒想到曾吉祥會信以為真,還慌張到快要哭出來,一時之間還真是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好。
只是,眼泛淚光的曾吉祥少了盛氣凌人的氣勢以及吵人的噪音,看起來倒不那麼令人感到厭惡了。
楚江離被她含淚欲泣的面孔分去了殘絲心神,原本冷硬的態度也跟著放軟了下來。
「別哭了,我只是隨口說罷了。」楚江離不自覺地伸出手去,想拭掉即將落下的眼淚。
「你騙人!你剛剛明明就說過可能會斷掉……」曾吉祥沒能感受到楚江離難得散發的溫柔,心里只有自己的腳可能要打上石膏好幾個月的恐懼感。
「那只是可能罷了,又不是說你的腳真的斷掉了。」楚江離沒料到在曾吉祥開朗的個性背後,竟也有柔弱如溫室小花的一面,一時之間還真是適應不過來。
「可是你們公司是做保全的,工作時一定常常有人受傷,你們看習慣傷口的人的話,可信度當然比較高了。」曾吉祥一邊說著,一邊忍著腳上傳來的痛楚,心里那份不安感是益發擴大。
「拜托!你這是哪門子邏輯啊!」楚江離受不了地對空翻了個白眼,但是想想吉祥都傷成這樣,他也不好再多教訓她什麼。
「你乖乖待著別動,我去請醫生來看看,醫生說的話應該比我的話可信吧?」
「那麼,吉祥你沒事吧?」
楚殷離與康于真回到楚家別墅時,醫生正巧要離開,經過說明,才知道是曾吉祥跌傷了腳。
「沒有大礙,只是稍微腫起來而已。」曾吉祥不好意思地抹了抹哭紅的眼楮,「讓爺爺擔心了。」
「幸虧你沒事。」康于真松了口氣。
「放心吧,她又不是玻璃做的,一摔就碎。」知道曾吉祥沒事,楚江離一方面放下了心,二來嘴巴又開始不留口德地出言嘲諷。
「江離,你說這是什麼話?好歹也道個歉吧,吉祥是因為你才受傷的不是嗎?」楚殷離忍不住開始數落起孫子來。
今天這件意外,可全都在楚殷離的算計之外。
原本他以為楚江離會再過一天才沖到別墅來找人的,所以今天才會那麼放心地留曾吉祥一個人,沒料到竟會發生這種事情。
如果今天是受了很嚴重的傷,那可就違反他原本只是想利用曾吉祥來拉攏孫子注意力的如意算盤了。
「反正她也沒什麼大礙,用不著了吧。」楚江離瞥了曾吉祥一眼,雖然仍是面無表情,但比起先前的態度,倒沒有那麼樣的冰冷與排斥。
穿起外套,楚江離僅是對著康于真丟下一句命令︰「明天馬上到公司來,有一堆事情需要你去處理。」
「我知道了。」康于真點點頭應道。
丙然就如同楚殷離推測的,楚江離捱不了幾日就會投降,只不過楚殷離在來到別墅之前,曾說過等楚江離來了之後,他另有計劃,那到底是什麼呢?
「還有,于真,我要先趕回公司,去幫我叫車,送我到最近的國內機場去。」楚江離對康于真說罷,便匆匆下樓打算離去。
看著楚江離下樓,康于真沒有立刻打電話叫車,而是轉向楚殷離詢問。
「殷爺;我可以陪江離先回公司處理事情嗎?」康于真知道,若是楚殷離有什麼計劃,必定會告訴他的。
但是礙于曾吉祥在場的關系,康于真也只能避重就輕地發問。
「當然可以,我跟你一起下樓。吉祥,你就好好休息吧。」楚殷離沒有多應答,倒是帶頭下樓。
康于真曾吉祥打過呼後也跟在楚殷離身後下了樓,他匆匆趕上楚殷離的腳步,果然清楚地听見楚殷離低聲傳來的指示。
「于真,去跟江離說你根本叫不到車。」
「殷爺是想把江離留下來嗎?」康于真悄聲詢問。
「沒錯,所以為了預防江離那小子不信任你的話而自己打電話叫車,你還是一樣打通電話去車行,告訴他們說今天我們把車行的車都包下來,這樣即使江離打電話去也沒辦法叫到車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