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我……」喬薰萬萬沒料到會踫上這種情況，一時之間也慌了。
連著往後退了幾步，她跌坐在床邊，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看著她困窘泛紅的臉部表情，雷以秋的惡作劇細胞卻是更加蠢蠢欲動，「可是什麼?別浪費時間了，來，我幫你月兌!」說著，雷以秋已經往床上撲去。
「哇!」喬薰靈敏地閃過，直覺性地往雷雅瓖身旁躲。
「好機會，小瓖瓖，快幫我捉住小薰薰!」雷以秋雖然撲了個空，斗志卻燃燒得更加旺盛。
「以秋，別再鬧了。」雷雅瓖無奈地瞧著自家四哥孩子氣的舉止，忍不住出聲勸阻。
「是呀，以秋哥，你先幫雅瓖哥挑衣服不也很好嗎?」喬薰還以為雷以秋是認真的，嚇得她無暇多想，只顧抱緊雷雅瓖的手臂以尋求安全感。
微微的顫抖當中混著異樣的觸感，從手臂傳到雷雅瓖身上。
低頭看了緊抱自己手臂不放的喬薰一眼，雷雅瓖感到有絲納悶。
雖然是隔著襯衫衣袖，但是從喬薰胸口傳來的感覺，實在太過柔軟，不像是男人應有的……是他多心了嗎?
「喂，小瓖瓖，你在發什麼呆呀?」雷以秋在雷雅瓖面前揮了揮手，一把拖著他往衣櫃走去，「既然小薰薰不肯換，那你先過來換衣服吧，順便叫小薰薰看看衣服合不合適。」
「我?以秋哥，你和雅瓖決定就可以了吧?」喬薰忍不住在心里嘆息，怎麼麻煩走了一個又來一個呀?
叫她看著雅瓖換衣服?雖然听起來是很賞心悅目的事情，而且還不用負任何責任，但是……
唉!此時此刻，她竟希望自己不是假扮男生，那也用不著遇到這種尷尬的場面了。
「不成，情侶裝就是要兩個人的衣服能互相搭配才行。你可以不用現場表演月兌衣秀，但好歹也得先充當一下模特兒，比對一下衣服合不合適吧?」雷以秋拉過椅子，把喬薰按到椅子上坐定，半帶微笑地威脅︰「乖乖合作，不然當心我剝了你的衣服拍照拿去賣錢。」
「喬薰，在談衣服的時候，還是乖乖听以秋的話比較好。」雷雅瓖輕聲笑道︰「好了，以秋，要我換穿什麼衣服，你總得先拿給我吧。」
「你先把身上那件襯衫月兌下來吧，我找找看上回拿去參展的那件白上衣還在不在。」雷以秋說罷，便一頭鑽人更衣間尋找衣服去了。
「真是沒辦法。」雷雅瓖發出不知是感嘆還是抱怨的輕音，縴指搭上了襯衫鈕扣，照雷以秋吩咐的開始月兌起襯衫來。
「啊!」喬薰反射性地發聲尖叫，因為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看著一個帥哥在面前月兌衣服，可是挺嚇人的經驗。
「怎麼了?」雷雅瓖已經解開前排鈕扣，光滑的胸膛也跟著暴露在燈光之下。
或許是因為長年待在室內練琴學畫，加上所參加的大多數是室內展覽會與音樂會，在不常曬到太陽的情況下，他的皮膚帶點蒼白的色調，不似女性的白皙柔女敕，也不像病人帶點慘綠，反倒透露出一種詭魅的吸引力。
喬薰被雷雅瓖近乎半果的身體勾去了心神，沒注意到自己的雙頰已經急速地污起紅暈。
「沒有什麼事，我……」
喬薰干笑了幾聲想打混過去，但精明如雷雅瓖可不會輕易放過一絲一毫的線索。
由那聲不尋常的驚叫與喬薰現在雙頰紅燙的情況看來，再加上剛才他打死不月兌衣服的反應，以及喬薰靠在他手臂上時，那傳來的柔軟觸感……
種種詭異的現象，讓雷雅瓖忍不住要猜想，喬薰會不會是個女人?
雖然他的言行舉止像個道地的大男孩，但是仔細回想起來，喬薰的聲音太高、個子太矮、身材太過縴瘦、腰身也太細……其實喬薰身上有太多的地方，都很容易讓人起疑。
「你好像很不習慣人與人的接觸。」雷雅瓖開始不著痕跡地打量起喬薰來。
餅去因為有了先人為主的觀念，讓他覺得喬薰是個男孩子，所以沒有多加注意，但如今，當他產生疑惑時，任何細節都足以讓他產生更多的問題。
例如到了喬薰這個年紀應該有的男性特征——喉結。
打他認識喬薰起，似乎從來沒見過喬薰露出手臂與臉孔以外的地方，因為喬薰總是穿著略帶寬松的高領衫、柔軟的襯衫，然後再搭上一件長褲，所以他從未注意到喬薰的脖子是不是有著應該具備的男性特征。
就算再怎麼怕冷，也不至于每天都把自己包得緊緊的吧?
「那個……」喬薰心虛地縮了縮肩膀，「因為我發育得較晚，從小就老是被人嘲笑像個女人，所以才會……」當然事實正好相反，其實她從小就像個男孩子。
「原來如此。」雷雅瓖輕笑著帶過這個話題，然而心里的疑惑卻更加擴大。
但他沒有繼續深入追問，畢竟若喬薰真是假扮男人，也應該有他的苦衷；而他沒有探視他人隱私的嗜好，更不似兄弟們那般熱情，所以他向來只是觀察，不見得會將想法說出口。
雷熾曾因他這種習慣而嘲諷他是個偽君子，說他對人總是虛假應對，但是……
有些話說出來太過傷人，有些秘密則最好永遠別說出口，在這種種難以判別的情況之下，要不傷人的最好法子是少言靜默，就如同他沉靜的三哥雷夕恆一般。
而且，不管喬薰是男是女，他想退出演藝界的事是肯定的，所以他義務性地伸出了援手。
只是這樣而已。
所以他就姑且別去懷疑喬薰的性別吧!
好不容易捱過了漫長如一世紀的換裝時間，喬薰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正在逆流。
如果她是個男人，恐怕鼻血已經流出來了。
不過如果她是男人，也會對雷雅瓖換衣服的舉動感到臉紅心跳吧!若非親眼看見雷雅瓖那平坦如一的胸部，她實在很難想像到這麼漂亮的一個人，會是個男人。
雖然雷雅瓖的身材略偏瘦削，但卻勻稱無比，包裹在襯衫底下的肩膀更是遠比她所能想像的更加寬闊，極具骨感的骨架襯著雷以秋精心挑選的針織上衣，頸際再系上淺藍圍巾，恰恰烘托出他惑人的水眸。
披肩長發被雷以秋梳理得平順無比，如今規矩地系于白帕之中、垂落肩後，前額瀏海隨風擺動著自然的節奏，輕柔地掃過清澈瞳仁，幾乎教她看呆了。
「薰，喬薰，喬薰?」
惑人水瞳在清醒的瞬間欺近眼前，教喬薰嚇了一大跳。
「雅瓖?什麼事?到目的地了嗎?」
「剛才就到了，你在發什麼呆呀?喬薰。」雷熾伸出手指戳戳喬薰的前額，笑道︰「怎麼?看雅瓖看到發呆嗎?你還太女敕了!」
他們雷家九兄弟當中，就數雷雅瓖的外貌最漂亮，太過中性的氣質偶爾會被人錯認是女人，如今再加上雷以秋的精心裝扮，那份藝術家的優雅氣息自然是毫不掩飾地流散出來，想不被他迷倒是很難的。
不過，當然這一點對于看慣了雷雅瓖面孔，而且又老是和他吵架的雷熾來說，是沒有用的。
「呃，因為——」喬薰呆呆地看著夜風掃過雷雅瓖的側臉，發絲在他的前額飄起又垂落，那美麗的景致讓她忘了要反駁雷熾的嘲笑。
「因為?」雷雅瓖挨近喬薰，「因為什麼?」
「因為，你今天真的很漂亮。」她只能想出這句話來。
「拜托，一個超過二十八歲的老男人哪里漂亮?你清醒點好不好?喬薰。」雷熾上上下下掃過喬薰一回，露出惡作劇的笑容，「要說漂亮，我倒覺得你比雅瓖好多了。嘖嘖，真不愧有長發王子的封號，瞧你細皮女敕肉的模樣，十足十像個年輕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