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咖啡嗎?」她又問。
「既然土司有點焦……」屈紀鋼也幽默的說,「那我來一杯果汁好了。」
「果汁……」她點點頭。「好!」
但是雷冬貝倒來的,仍是一杯熱騰騰的咖啡,然後把咖啡往他面前一放——
「果汁沒了,我今天買。」她嘴角硬是擠出一抹笑容。
「咖啡也可以。」
「咖啡配上女乃油土司,很好啊!」雷冬貝一副她已有盡到「妻子」的責任。
到這一刻,他很確定她是在生氣,卻不知道她在氣什麼,而她的反應,只怕是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看到餐桌上的報紙,他于是拿起來看,想先沉澱一下心情。
可當他翻到了財經版,看到報上刊出他和另一家銀行協理賴柔絲的照片時,他頓時恍然大悟,然後放下報紙,一派輕松的端起了咖啡,而一向喝純咖啡的他,竟喝到了甜味。
「你加了糖?」他笑問。
「我忘了。」
「沒關系。」
沒錯,她是在對他發火。希望借由這一連串的小動作,他能嗅到火藥味,可看他的反應,難道他還是感覺不出來?
「即使是焦了的土司,也別有一番味道。」屈紀鋼還是笑眯眯,不覺得有任何不妥。
雷冬貝咬著唇,看著他一副甘之如飴的表情,再也沒有辦法沉住氣,因為她的心中已被酸意和澀澀的滋味填滿了。
「你幾點回到家的?」此刻她的反應像個妻子在審問偷吃的丈夫。
「凌晨一點三十五分。」他交代得非常詳盡。
「什麼應酬要這麼晚?」
「因為有第二攤。」
「粉味的嗎?」雷冬貝的父親與哥哥都從商,她絕不是不貪人間煙火,宛如瓊瑤筆下的女人,她知道這個世界是怎麼回事,也知道所謂男人的應酬都是在應酬些什麼。
「不能算粉味,只是有其他女性在場。有一家建設公司要向我們銀行貸一筆巨額,擔現在銀行的爛頭寸很多,如果能踫上信用優良的大客戶,那麼對我們銀行是一筆大交易。」他解釋。
「這個……」她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報紙。
「賴柔絲,另一家銀行的協理。」屈紀鋼直視她,坦蕩蕩的回答,「競爭者之一。」
「你們為什麼一起拍照?」
「同行。」
「報上形容你們倆是銀行界的金童玉女。」她的話聞得到一股醋味。
「那是因為很多媒體不知道我已婚。你要公開嗎?」
第4章(2)
她差一點想要宣示自己的「地位」,扞衛自己的「主權」,但是……她哪有資格大聲說話、哪有資格決定將兩人的關系公諸于世。
「冬貝,我向你告白過,我對你是有感情的,你是因為這張照片在生氣嗎?」
屈紀鋼小心詢問。
「我沒有生氣。」她當然是死不承認。「我從頭到尾有表現出生氣嗎?」
「你吃味。」他換個說法,眼里滿是笑意。
「屈紀鋼,我是哪里讓你感覺我在吃味?」說完,她伸手拿走了他面前那份烤焦的土司,顯然已經釋懷。「我去煎兩顆蛋,幫你重弄法國土司。」
「有法國土司?」他笑到眼楮眯成了一條縫。
「加了蛋汁和新鮮牛女乃去煎,很好吃。而且,不要再喝咖啡了,我給你倒柳丁汁。」
「家里不是沒有果汁了?」他失笑,笑她的小小任性,還有她的心思那麼容易就被他看透。
「新鮮現榨的。」
雷冬貝笑盈盈的走進廚房。此刻心中沒有任何疑慮的感覺真好……
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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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冬負發現自己變了。
她真的變了嗎?
屈紀鋼帶著她參加了銀行股東所舉辦的聚會,明明在場的人都該知道他們是夫妻,屈紀鋼現在是已婚身份,但是她發現在場的女性似乎不介意他已經結婚,也完全不把她看在眼里。
是因為她看起來太普通、沒有侵略性嗎?她們竟然當著她「正宮」的面,猛對屈紀鋼拋媚眼、和他打情罵俏。
為什麼這樣欺負她?
她和屈紀鋼看起來不像是一對恩愛夫妻嗎?讓她們覺得有機可乘,隨時可以從她的身邊搶走屈紀鋼,所以才這麼肆無忌憚嗎?
而她又為什麼要在意?
她從來就不是小心眼的女人,可是她發現自己愈來愈容易動怒,愈來愈容易因為其他女人一個眼神或是一句話就心里不舒服,她是怎麼了?
她真把屈紀鋼當成是自己的男人?
此刻屈紀鋼雖然專心的開車,但是他明顯感受到雷冬貝的情緒有異。出門前明明還開開心心的,但是這會……她卻是沉下臉。
「冬貝,累嗎?」他溫柔的問。
雷冬貝搖頭,看向車窗外。
「有人讓你不開心嗎?」
「你為什麼這麼問?」她側著身體,正視著屈紀鋼。
「因為你看起來不開心。」
雷冬貝不想小題大做,但是一口氣憋在心里,令她非常不舒服。只要在「有效限期」內,屈紀鋼是她的丈夫,若他可以要求她像個「妻子」,那麼她也應該可以要求他像個「丈夫」。
「在銀行里,大家知道你是已婚吧?」
「知道啊!」屈紀鋼仍不解她為什麼不高興。「我不是向大家介紹你是「屈太太」。」
「但她們不在乎!」
「誰?」
「那些女人!」
屈紀鋼听了是哭笑不得。他不知道冬貝指的「那些女人」到底是誰,但她會吃醋……是不是可以解釋成她漸漸以「屈太太」的身份在看他、在乎他?或許他和她真的可以白頭到老?
「冬貝。你是說有人對你不禮貌?」雖然竊喜,但現在最重要的是解除她心中的疑慮和煩惱。
「不是不禮貌。」她搖頭。
「說話傷到你?」因為他不是分分秒秒都待在她身邊,他必須四處寒暄、打招呼,也不可能把她綁在自己的身邊。「冬貝。有些人心直口快——」
「她們不是說話傷到我!」
「那是哪里讓你不舒服?」
「是她們的態度!在我面前,她們可以和你任意調笑、講黃色笑話,甚至勾你的手臂、搭你的肩膀,其中有個女人還模著你的頭發,告訴你說︰「你最近是不是比較忙?該剪頭發了。「屈紀鋼知道她說的事確實發生,但是,那些女人一向如此。
他並沒有特別放在心上。
「冬貝,那其實沒有什麼,她們和我很熟,又都是一些有點年紀的熟女,所以……」
「所以別的男人也可以這麼對我?」雷冬貝打斷他。他的回答令她不快,所以她換個問話方式。
「不!他們不可以!」屈紀鋼馬上板起臉否決。
「為什麼不可以?」
「你是我老婆!」他大男人的表示。
「但只是開開無傷大雅的玩笑,只是很友善的踫觸,或是對我說……「你好像換了香水牌子」,這樣不可以嗎?」他愈是在意,她原本心中的氣憤愈得到撫平。
「不可以!」屈紀鋼寒著臉。「我老婆擦什麼牌子的香水,不關其他任何男人的事!」
「那你的頭發是否過長,又干其他女人什麼事?她們憑什麼在意?又憑什麼去模你的頭發?」
「那……只是不經意的小動作。」
「而你樂在其中?」他仍覺得那些女人對他的騷擾沒有關系?
「冬貝,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樂在其中!」屈紀鋼喊冤。「她們有的大我四、五歲,我得喊她們一聲大姐。」
「那麼她們是覺得我年輕可欺?」她雖然個性和善,凡事講道理,但她也絕不是女敕豆腐,任人欺負。
「冬貝,這算是吃醋嗎?」她愈來愈在意他,讓他覺得有些飄飄然。「你真的不用想太多,因為我在意的人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