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怕什麼?‘’江寶兒咀嚼著這個問題。她當然清楚答案是什麼,但她怎麼可能老實坦白?「這還真是個好問題,也是啦,論外表,我比不上辛先生的任何一個女伴,相信你不會對我產生興趣才是,就算要找一夜的對象,大概也不會看上我吧?」
「江寶兒,我不準你這麼說自己。」他皺眉。
「無所謂,反正你也一樣看不起那些跟你發生一夜的女人,你總是說她們隨便,不值得真心相待——」
「過去我的確實是這麼想,但我改變想法了。」他打斷了她的話。試圖解釋。
「也不是每個會一夜的女人都隨便,我就踫過處女……」他瞄著她。
「你看我做什麼?」她有些心虛的說。
「然後我就開始想,願意把自己珍貴的第一次獻給一個只能擁有一夜的情人,她應該是愛那個男人的吧?」
江寶兒還是不回答。
「沒有愛……一個處女是很難跟男人發生關系的。」辛杰一直在試她,哪怕他的身體都這麼不舒服了,他還是在想辦法要逼她露出馬腳。
「辛先生,你說完了嗎?」她露出完全不感興趣的冷淡表情,像是希望他打住這個讓她感覺無聊的話題。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吧?」
「完全不知道。」她搖頭否認。
「不知道嗎?」
「我只知道你討厭那種會和男人發生一夜的女人,覺得她們不知廉恥、隨便、不知道什麼叫做保守。」江寶兒仿佛自虐的說著那些句句刺在她心頭的話。
「你知道嗎?」辛杰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如果不是這會我真的沒有力氣,我會直接把你拖到這張大床上來,然後讓你瞧瞧我有多討厭那種不知廉恥、隨便也不保守的女人!」
他是在針對她。
江寶兒知道。
「我要回家!」終于稍微冷靜下來了,她只給這一句話。
「睡衣在第一層的抽屜里。」他指了指他房中牆角的那個大農櫃。
「我說我要回家!」她強調。
「我說睡衣是在第一層的抽屜里。」他比她頑固。「不要讓我再說一遍!」
「辛先生,你不能違反我的意願!」
辛杰充耳不聞,「我要再睡一會!睡衣拿了之後就出去。不要留在這里嘔我,免得我病情加重。」
「嘔你?!」她有種被作賊的喊捉賊的感受,好爛!
「江寶兒,我想休息了。」他只冷冷提醒她一聲。
而江寶兒的下一個動作是重重一跺腳,然後去開他衣櫃第一層的抽屜,抓出一件他的睡衣。
看來面對他,她注定慘敗。
除非,她可以不顧他的死活,而那,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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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數次進入辛杰的房間,她會用自己的小手去模他額頭,確定他沒有發燒,事實上,不管是感冒藥、雞湯或是柳丁汁的效果,他似乎真的好多了。
既然已經沒發燒,她便打算抽掉他頭下枕著的冰枕,免得不慎引發體溫過低的問題,只是這動作難免得用點力,所以當她才抽出冰枕,他本能反應的扣住她的手腕,然後醒了過來。
「是我!你不需要用到冰枕,不燒了。」她說明。
‘你沒睡?」他有些內疚。
「我睡睡醒醒。」
「真是折騰你了。」他有點心疼的說。
「那就放開我的手。」
辛杰正想照做,卻意外瞥到她的胸口,因為她穿的是他的睡衣。尺寸過大,套在她那嬌小的身軀上簡直就像是布袋,所以她一彎身。他可以看進她的胸部里,而在她的左胸上,那明顯的胎記——像是一顆心的小紅肉瘤,在萬聖節那一夜,他也曾看到過!而江寶兒居然還死不承認?她居然還不承認她就是那個巫婆?!
意識到不對勁,她馬上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臂,然後站直身體,並且從胸口處拉了拉睡衣,把領口拉高些。他肯定是注意到了,這回她是很難再自圓其說。
辛杰就著房中微弱的夜燈光線去看她。
是她!
就是她!
萬聖節那一夜和他上床的女人就是她。
一樣的女圭女圭音、一樣的胎記位置、一樣的身形,錯不了……
江寶兒在想她的下一步。如果他開口了,問起任何她答不出來的事……
「幾點了?」辛杰看不出心中任何情緒的開了口。
「快要五點了……」她小小聲的回。
「天要亮了吧?」
「快亮了。」他問什麼,她就回答什麼,看起來正常,但她的雙腳在抖。
「你有話要說嗎?」辛杰再給她一次機會。
「沒有!」江寶兒想也不想的否認,然後開始劈哩啪啦交代事情,「你的感冒看起來是沒有大礙了,那鍋雞湯我冰在冰箱里,你加熱就可以喝了。」很顯然是在逃避。
「江寶兒……」
「柳丁我榨汁了,怕壞掉,所以冰在冰箱最底層,你喝之前,最好——」
「江寶兒,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忍無可忍的打斷她。「你還裝?!」
「我……天要亮了,我梳洗一下就回家……補眠。」江寶兒自顧自的說︰「辛先生,希望你今天別再Call我,我相信不會有什麼你解決不了的事,我也是需要休息的。」
辛杰沒有辦法反駁,這是事實,他也擔心她倒下來,但對于她還是不肯乾脆的承認,他胸口就是有把火在燒。
「江寶兒,請你別當我是白痴!」
「我不懂你的意思。」江寶兒已經在想,是不是要用手中的冰枕悶死自己,比較省事。
「你絕對懂!你只是不肯面對!」
江寶兒是不想面對。必須用這種方式才能和自己暗戀的男人共度一夜,的確不怎麼光彩,辛杰又怎麼會知道她當初的心理掙扎?
「再見。」她匆匆告辭,一刻也不敢停留。
「還沒完呢!」他惱火的在她背後撂下話。
第七章
打著哈欠進門,忘了裘修平有她家的鑰匙,當她看到家中的沙發上坐了個男人時,江寶兒差一點沒放聲大叫,幸好她及時注意到那背影還挺熟的。
「裘修平,你害我要到行天宮去收驚了。」她走過去向他抱怨,還一直拍著自己的胸口。
「你現在才回來?!」他在寶兒家等了一夜,而她一夜都沒有回來,這事實令他難以忍受。
「沒辦法,辛先生不放人啊!」江寶兒是在抱怨,但裘修平就是听出了一絲的甜蜜。
「所以呢。」他非常嫉妒。「他現在好了嗎?肯放你回來了嗎?」
「修平,你怎麼了?」江寶兒覺得他怪怪的,她既不是他老婆,也不是他女兒,他干麼要這麼在意她幾點回來?
「你有沒有想過我會擔心?」
「擔什麼心?」
「你……」裘修平有點為之氣結。就算寶兒沒有意識到他喜歡她,但起碼他們是好朋友,難道她都不會想想他的心境?
「我是在辛先生家,照顧生病的他。你是要擔什麼心?」她好笑的說。
‘那個辛杰花名在外。」
「但他生病了。」
「總還是個男人吧?」
江寶兒淡淡的說︰「你想太多了,他對他的‘江秘書’一向很有禮、很客氣。」
「對江寶兒呢?」裘修平不怕她翻臉的問。「昨天是周末夜,你還是以江秘書的身份去的嗎?」
江寶兒嘟嘴不語。
「你可以不去的!」
「我可能……丟工作。如果我沒去。」她知道這根本是個超好笑的爛藉口。
「你本來就想辭職的!」他提醒她。
「裘修平,我們是在吵什麼?」
「你一夜沒有回來,你放我鴿子跑去照顧你上司,結果你甚至沒有打通電話來問我電影好不好看,關心一下的……」他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