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她不管做什麼都沒心情。
「那你想做什麼?」人的耐性是有限度的,但他沒想到自己可以這麼有彈性,對穆白瑰,他真的是展現了前所未有的耐心。
穆白瑰不說話,只是給了他一個「哀莫大于心死」的空洞表情。她幾乎百分之九十確定自己是愛上了他,可他的心是在卓涵姊的身上,而她了不起只是個備胎,真可悲啊!
「穆白瑰,你想怎樣就明說,我做得到的一定奉陪,做不到的也會想辦法,只是請你不要這樣陰陽怪氣的,我會無所適從!」他下了最後通牒。
「我想去睡了。」她幽幽的說。
「現在?晚上七點半?」
「我累了。」
看她表情很哀傷,好像真的不想說,尚舒官也不忍心再逼問她,只好放她自己去調適心情。
「晚安。」他回以平淡的一句。
穆白瑰起身,頭也不回的走向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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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涵很高興穆白瑰來找她吃午飯。這個白目鬼雖然工作能力不強,但可以給辦公室帶來活力和話題,少了她,工作真的變得無趣不少。
「穆白瑰,你變瘦了!」她一眼就發現,「管家這工作不是很閑嗎?」
穆白瑰苦笑。
「你應該春風得意的啊,怎麼看起來……」她知道尚舒官在追求穆白塊的事,這個戀愛中的女人應該是開心、喜悅的,可為什麼她看起來卻像是被討債公司逼債一樣愁眉苦臉的。
「卓涵姊,為什麼我會是春風得意的臉?」穆白瑰沮喪的反問她。「你才應該是啊!」
「我一向都是很平靜的臉。」
「你該得意的。」她的語氣有些苦澀,「你很幸福。」
「穆白瑰,你今天很詭異。」
「我……只是想向你獻上我的祝福。」
「祝福我什麼?」
「卓涵姊,被愛比愛人幸福,尤其是愛你的人是一個優秀又專一的男人時,你就更應該要好好把握。」她沒有指名道姓,以為卓涵一定知道她在講誰。
「你知道誰在追我?」她以為除了尚舒官兩兄弟之外,沒有其他人知道。
「我知道一些。」穆白瑰忍痛承認。
「我不會接受他的!」以為她指的是尚舒關,所以卓涵擺出不接受的態度。
「為什麼不?他是那麼好的一個男人!」
「我不覺得他有多好。」
「卓涵姊……」一個是她崇拜的人,一個是她喜歡的人,她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犧牲自己,成全他們,想不到人家根本不領情,「他已快接近完美了。」
「差遠了!」卓涵有些冷漠的說。在她的標準里,尚舒關離完美還有好長、好長的一段距離。
「那是你的要求太高了。」
「不,因為他,我已經降低標準了。」
她在心里替尚舒官感到難過,如果他喜歡的是自己,只要他愛她,她就不會太去計較他的一切,因為她認為有愛就可以包容、互相體諒,她不需要完美。
但可惜尚舒官愛的人不是她啊……
「是他叫你來當說客的嗎?」她怎麼不知道尚舒關也認識穆白瑰?
「不,他完全不知道。」
「那你怎麼會來和我說這些?」
「我只是希望大家都幸福。」說出這句話時,穆白瑰只覺得心很痛。
「和一個浪子在一起怎麼會幸福!」卓涵不認同的一哼。
「尚舒官不是浪子。」
「尚舒關是浪子!」
「卓涵姊……」她實在很想跟她說,尚舒官是世上最好的男人,如果她不想要的話,那就請她讓給自己,可是感情這種事可以她們倆說了就算嗎?尚舒官要的不是她啊!
「總之,這事你不要管,要我接受尚舒關,要看他自己的表現。」
「所以……你還是會接受他?」
「看他的表現。」卓涵還是這一句。
穆白瑰苦笑。這麼說來他們兩個也不是完全沒機會,看來自己真的該死心了。
「謝謝你的雞婆,你真的不必為我和他的事操心,他自己會知道該怎麼做來贏得我的心。」
穆白瑰無意識的點頭。她真的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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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重憂郁了好些天,穆白瑰以為自己要瘋了,偏偏尚舒官去上海出差,沒人能陪她聊聊,她只好租一些愛情小說來排遣寂寞,結果越看心情越沉重,她覺得自己好像是書中的第三者,是無望的暗戀者……
蕩到谷底的心情好像永遠都上不來般,她不想再這麼消沉下去了,長痛不如短痛,她決定離尚舒官而去,成全他和卓涵姊。
她的行李已收拾好,今晚尚舒官會回到台北,而今晚,也是她和他說再見的時候。
一想到這里,她的眼淚就像是壞掉的水籠頭,不停的流出來,越是想要忍,就越是忍不住,結果尚舒宮一進家門,見到的就是嚎啕大哭的穆白瑰。
彼不得行李、顧不得自己一身風塵僕僕,他本能的將她緊緊抱在懷里。
「穆白瑰……」他用最溫柔的聲音輕喚她,「我回來了。」
她的下一個反應是緊緊的回抱他,邊哭邊緊抱著他,好像下一秒世界就要毀滅了一樣。
「怎麼了?」尚舒官被她反常的舉動嚇到了。
「最後一次……」她抽抽噎噎的道。
「什麼最後一次?」他听得心里發毛,「白目鬼,你不要制造緊張氣氛。」
「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縱容我自己的感情……」
「什麼?!」他心里更毛了。
「我行李都收拾好了……」
「你收拾行李做什麼?」
「我要離開你!」
「你現在是在上演哪一出戲?」
「我們必須分開,我……」她哭到已經說不出話,原本以為自己有足夠的勇氣可以當面和他告別,但是她高估了自己,她其實脆弱得像個小Baby。
看她哭得這麼肝腸寸斷,他心疼得不得了,可問題是……他還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穆白瑰,我給你十秒鐘停止哭泣,如果你不停……」尚舒官威脅道︰「我會吻到你哭不出來。」
她看著他,還是在哭。
「你以為我和你講假的?」
「我很痛苦,你知道嗎?」
「哭就能解決問題嗎?」
「你不知道當第三者的痛苦!」她哽咽著大叫,「你知道介入別人感情的那種罪惡感和羞恥感嗎?我是個有良知的人,我受不了自己這樣『明知故把』。」
听到第三者、介入別人感情,尚舒官心里一震。這穆白瑰到底是介入了誰的感情,她喜歡上誰了?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她應該是他的!
抓著她的肩,他豁了出去,對準她的唇,以一種鋪天蓋地的氣勢吻上了她……
穆白瑰有種回到那場夢境般的感覺,她忘了要哭,只想享受這最後的溫存,因為以後……她只能在夢中回味了。
這一吻雖然纏綿,但尚舒官知道不可能光靠一個吻就想要地老天荒,事情總要解決,于是他放開了不再哭泣的穆白瑰。
「不準你再給我哭了!」他先限制她。
她向他抗議,「你憑什麼不讓我哭?你又不知道我心里正在經歷什麼煎熬!」
「什麼煎熬?」
「我必須斬斷這份感情,讓自己從這份苦戀中抽身。」她說出口了。
「那份感情?」他捺著性子問。
「我、卓涵姊和你的三角戀情。」
「我、你、卓涵?!」尚舒官的瞼上冒出三條黑線。
「我知道卓涵姊是你的首選。」
「什麼?!」
「不要裝作不知道我在說什麼!」穆白瑰吸著鼻子,阻止自己再哭,她要提得起、放得下,「我知道你和卓涵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