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曉樂心急,卻無法說任何話。
「一旦我當上了那幢豪宅的女主人,我第一個要換掉的是唐叔,然後是那些佣人們和司機、園丁。」藤原纓子都想好了。
「可是他們都待了那麼久!」
「干你屁事。」
「我只是……」
「你沒有說話的資格。」藤原纓子不讓她往下說。「主權在我。」
余曉樂此刻好後悔當初接下這份工作,現在她是騎虎難下,怎麼做都不對,到時沒有人會原諒她、同情她,只會恨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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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儒昊覺得今晚的余曉樂超反常、超悶悶不樂,雖然和他一起置身在這非常浪漫、非常有氣氛的法國餐廳里,可是她沒有一點喜色,反而是心事重重、郁郁寡歡,眉頭沒有舒展開過。
「你不喜歡吃法國菜?」
「我什麼都吃。」她沒誠意的回答。
「那……是我嚇到你?」
「你嚇到我?」
「早上我告訴你我喜歡你,然後要求你晚上給我你的答復,你肯定被我嚇到了,不然這會你不會如此失常,完全不像平日的你。」他學會打趣。
余曉樂知道不是這樣,問題比這大太多了,她有些手足無措的玩著餐巾。
「你不喜歡我也沒有關系啊。」盛儒昊漾開一個他可以接受她拒絕的微笑。「不用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不是。」
「不是什麼?」
「盛儒昊,情況……」她手絞著餐巾。「真希望一切可以重來。」
「為什麼要一切重來?」盛儒昊完全無法理解。「我覺得一切都很好、很順利,我從來沒有這麼愉快、輕松的感覺,為什麼不繼續下去?我不要重來,你听到沒?」
余曉樂听到了,只是她不知道要怎麼繼續下去,藤原纓子一定起疑、有了戒心,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拆穿她的身份。
「今天白天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事。」
「唐叔說你出去了。」
「你派唐叔監視我、調查我?」她心煩的借題發揮。「你要不要在屋子里裝上電眼或是監視系統?」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盛儒昊是直心眼的人,馬上大聲澄清。「你不是犯人,我不需要派人監視你,我只是由唐叔的口中大概知道了你的作息,我喜歡你,這過份嗎?」
余曉樂當然知道不過份,她分明是在制造沖突,看自己心里的罪惡感會不會少一些,看自己的臉皮可不可以再厚一些,盛儒昊什麼錯都沒有,只錯在喜歡上她。
「小樂,能解決的事,我幫你解決。」盛儒昊自願當她的騎士,拯救她的。
「不能解決的呢?」
「我和你一起承擔。」
「盛儒昊,你想騙我的眼淚嗎?」
「不!我只想告訴你……」他的眼神如鋼鐵一般。「不論好事、壞事,我都會在你的身邊。」
她的眼淚不是被騙的,是自動流出來的,和他相較之下,她顯得奸詐、狡猾、有心機,她是為了錢才來到他身邊,她騙取了他的一顆真心,如果她還有點人性,就該現在向他坦白一切。
默默的遞上面紙給她,盛儒昊不知道自己問不問得出原因,他只知道她的眼淚令他揪心、令他五髒六腑翻攪個不停。
接過面紙的余曉樂只是靜靜擦著眼淚,她想向他自首,但缺了勇氣。
「小樂……」盛儒昊的語氣帶點懇求。「別這樣,這樣解決不了問題。」
「我很壞。」她忽然說。
「你才不壞。」
「有天你會罵我狼心狗肺。」
「我才不會用這樣的字眼罵你。」
「你是說……你會用更糟、更可怕、更沒有一點情面的字眼?」她的心蕩到了谷底。
「我是說……」他差點笑出來。「我不會罵你,不管是用什麼字眼。」
「那是因為事情還沒有發生。」這正是她的死穴。
「什麼事情?」他已經用盡所有的耐心。「起碼你要讓我知道我即將面對的是什麼,讓我有心理準備,不要讓我手無寸鐵的上戰場,不要叫我毫無防備的面對敵人。」
余曉樂已到嘴邊的話又吞回肚子里,如果她現在說出來,那她和盛儒昊的這段感情現在就會結束,如果她不說,她還能再多擁有一些日子。
偷點時間。
留下美好。
余曉樂現在只有這個心情,于是她忽然整個臉色一變,看起來樂觀、積極、愉快,又像是盛儒昊熟悉的那個她了,沒有了眼淚,只有唇邊一抹淡淡的、淺淺的笑容,看起來甜極了。
「我們吃大餐吧!」她宣布。
「小樂……」他錯愕不已。
「我忽然胃口全開。」
「你這算變臉嗎?」他頗迷惑。
「不,這算及時行樂。」
「你是說把握當下?」盛儒昊的想法正面一些,他不太會用及時行樂那樣的字眼。
余曉樂馬上給他拍拍手,一臉興奮。「對!就是要把握住當下,因為說不定……我們一走出這家法國餐廳就被突然掉落的招牌砸死,或者是開車……莫名其妙發生了車禍死亡,也可能……一個飛碟剛好掉到我們的屋頂,害我們被嚇死,更可能——」
「小樂。」他不得不打斷她的話,因為再讓她這麼肆無忌憚的說下去,他和她搞不好真的下一分鐘就蒙主寵召。
「可能嘛!」
「是沒錯,但……」
「干杯!」她拿起紅酒。「什麼不順心、不如意的鳥事都拋到腦後,我們要盡情享受生命、享受現在,這才是聰明人。」
盛儒昊亦舉起酒杯,不想費心再去捉模她的反應、她的心情,他只想和她一樣,好好的享受這一分、這一秒。
「你這是沒有回答我。」
「晚一點。」她承諾。
「不會又耍我?!」
「那你可以直接宰了我。」
「好,再信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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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之後,余曉樂果然沒有耍他,她興匆匆的跑回自己的房間,拿了一疊的A4紙,又興匆匆的跑回到他面前,將這疊A4紙塞到他的手里,要他自己看。
「這是……」盛儒昊低頭一看,霎時覺得想找地洞鑽。「這是我的……」
「你寫的情書啊!」
「小樂……」他居然有點臉紅了。
「看看我在上面批示了什麼?」她催促他。
「你做了批示?」他覺得好笑。
「當然了。」
盛儒昊知道她一向花樣多,于是他皮繃得緊緊的住紙上瞧去,果然見到她用紅筆寫下大大的——OK,Ido,這表示了……她的接受、她的滿意、她的心境。
「小樂……」他又一次的笑咧嘴了。
「雖然你無趣又不浪漫,但是能寫出這樣的情書,也代表了你是一個踏實、有內涵、有深度的男人,所以……」她上前用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我願意接受你的情書、接受你這個木頭。」
「但這又不是為你寫的。」盛儒昊送上一個她會錯意的表情。
「什麼?!」她大驚失色,連忙收回摟著他脖子的手。「我自作多情?!」
「你想太多了。」他一嘆。
「盛儒昊……」她想找一扇窗子跳出去。
「騙你的啦!」輪到他笑開懷,總算整到她一次。「被我唬到了吧。」
「你……」她指著他的鼻子。「你居然敢耍本姑娘?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向武松借了打老虎的勇氣?你耍我?!」
「偶爾我也要找點樂趣。」
「整我是樂趣?」
「小樂,讓我虛榮一下好嗎?」
當然好,總要讓他的男性自尊適時得到抒發,但是她依然有整他的方法,于是帶點撒嬌的坐到他的身側,整個人偎到他身上,像個小惡魔般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