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受創太重。」靳東杰暗批她害了表哥。「你給他的傷害太大了。」
「我沒有要傷害他,我早跟他說過——」
「他愛你。」他打斷她的話。
「我不想結婚、不想生子、不想走一般女人的路。」皇甫伶重申自己的立場。
「人是會改變、可以改變的。」他淡淡的說︰「三十歲有三十歲的想法,四十歲有四十歲的想法,你去年的想法就不見得和今年一樣吧!」
「你不必和我說這些,你如果覺得于國棟的對象不妥,你該去勸他。」她不想介入他們之間的事。
「我說過我表哥現在是‘心智喪失’,他根本什麼都無所謂了。」靳東杰哀傷的一嘆。
听他這麼說,她的心有些動搖。
「我真的替我表哥感到可悲。」
「那是他的選擇。」
「看著他的一生就這麼毀了……」他一臉惋惜。
「我早已經走出他的生命。」
「你自以為已走出他的生命,但其實你一直在他的心上。」他不相信自己扭轉不了目前這種情況,遂加足馬力的游說,「他是因為自暴自棄萬念俱灰了才草率結婚。」
「怪他自己啊!」她低低的說,
「我也認為是他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可是……」他強調。「表兄弟一場,我實在不想看他才三十出頭就要‘結束’自己原本可以閃亮、精彩的一生,皇甫伶,你也是推他下地獄的那雙手之一。」
「我不是!」皇甫伶大聲反駁,「我沒有要他隨便找個女人結婚。」
「他是一個絕望的男人啊!」他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
「他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皇甫伶,你還愛他嗎?」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他現在只再問她這一點,他只想確定這個。
皇甫伶沒有回答。
「你忍心看你愛過的男人從此……墜入地獄深淵?」他動之以情。
「你一定要一直提到地獄嗎?」她的五官皺在一塊。「你又不是于國棟。」
「對!我不是我表哥,我不能代他感受、替他說話,即使他爛死在地獄里,也是他的命。」他聳了聳肩,然後又攤攤手。
她的臉色開始微微發白。
「即使你對婚姻、小孩、束縛深惡痛絕,但是想想你是和一個愛你的,也是你愛的男人一起經歷那些過程,應該也沒有那麼可怕吧!」他最後語重心長的說︰「你好好想想。」
皇甫伶真的被這些話震住了。
「我表哥到現在仍深愛你。」
「不要逼我。」
「你可以救很多人。」靳東杰透露些許。
「很多人?」
「總之……用用你的大腦,想想你愛過的這個男人,而他還愛著你,別制造另一個悲劇,這世界已經很慘了。」他懇求的說。
皇甫伶沒有接話,卻已開始用她的大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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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表哥的車子開走了,靳東杰才去摁沈芊雅家的門鈴,當他走進她的客廳,看到沙發上、地上、桌上隨處散置的皮包、皮鞋、衣服,保養品……林林總總全是女人的東西,他當場傻眼。
沈芊雅則試著盡量把東西疊在一起或是堆成小山。
「你搶了精品店?」他一臉憂心。
「有人付錢我干麼搶?」她邪惡的一笑。
「我表哥付的?!」
「于國棟是不是真的很有錢?會不會破產啊?」
想到她是存心要嚇跑他表哥,所以靳東杰沒有指責她,但是看到這滿坑滿谷的東西,他還是忍不住搖頭,有些心生畏懼。
「芊雅,這是在演戲吧?」
「我是真的買了這些東西。」
「我知道,但這只是為了讓我表哥反感,你不是一個購物狂吧?」靳東杰不想上了賊船才後悔。
「我是啊!」她還是邪惡。
他小心的跨過不少沈芊雅的戰利品,然後找出一張椅子坐下,他要知道她的「杰作」還有哪些,她不該只是表現在買東西上。
「還有呢?」
「剛剛我和于國棟一起吃飯,在一個半小時的時間里,我發了七次的脾氣。」沈芊雅一臉得意。
「七次?!」
「第一次是嫌服務生的態度不夠好,第二次是嫌餐具不夠干淨,第三次是菜不好吃,第四次是甜點太甜,第五次是帳結得太慢,第六次是你表哥給的小費太少,第七次——」她滔滔不絕的數落著。
「還有?」他心里發毛的問。
「我覺得于國棟好像沒有吃飽。」
「你因為這個而生氣?」
「干麼浪費錢。」
「那我表哥呢?」
「我想他應該是沒有暴力傾向,因為他沒有對我動粗,但是我有注意到……」她一直憋著笑。「他的嘴唇在顫抖,全身也好像很僵硬,他的眼神渙散、表情扭曲。」
「芊雅……」靳東杰怕表哥會宰了他和沈芊雅。「你一定要做得這麼絕嗎?」
「下猛藥啊!」
「我怕我表哥會抓狂。」
「那就不要娶我啊!」
「還有嗎?」他小心的又再問。
「我要求他要在紐約、倫敦、上海用我的名義置產,我要看到房屋所有權狀的證明才考慮和他結婚。」她的鬼點子不少。
「我表哥的反應呢?」
「苦笑。」
「他該冷笑的。」他說,「如果是我,我一定會冷笑。」
沈芊雅滿不在乎的過去和靳東杰擠一張椅子,對自己的「言行」,她可是津津樂道,「如果以後我們有了小孩,我要他一年撥個一千萬為孩子成立教育基金,而且小孩小學畢業之後一定要送出國。」
「我表哥同意?!」
「還是苦笑。」
「他該賞你兩個耳光。」
「他或許很想,但他可能不好意思。」她其實有一點點罪惡感。「靳東杰,我會不會太過份了?這樣以後要怎麼和他做姻親?到時他一定會誓死反對你娶我,那該怎麼辦?」
「你也會怕?」
「我只是不想便宜你。」沈芊雅笑著瞪了他一眼。
「你是便宜了我什麼?」
「本來我都要嫁于國棟當豪門少女乃女乃了,是你硬殺出來攪局,既然嫁不成他,那我當然一定得嫁你,我是說什麼都要當豪門少女乃女乃的。」她誠實、發自內心的說。
「沈芊雅……」靳東杰環著她的腰。「你一點虧都不肯吃嗎?我能不能不娶你?」
「難道你想娶那個紫琴?」她已看了報導。「娶我會比較有意思,日子會比較有趣哦!」
「你是在推銷自己嗎?」
「當然,我怕你會一個不小心錯過我,然後遺憾一輩子。」她對自己超有自信的。
「我當然不會讓這個遺憾發生!」
「那麼紫琴……」沈芊雅還是要一個說法。
「好朋友。」
「我不必把她當假想敵?」
「你不必把任何一個女人當成假想敵,我八年前就毀在你手里了。」他坦誠道。
「那……」她安心了。「我這邊進行得差不多了,你那一邊呢?」
「等。」靳東杰微微一笑,「我已經放火了。」
「燒得起來嗎?」她困惑的問。
「我確信燒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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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伶有好一陣子沒有撥過這個電話,但是這個號碼仿佛是在她腦中生根似的,她根本不需要多想,她的手指就流利的摁出了所有數字,在等對方接起電話的等候時間里,她的手心直冒汗。
「喂。」電話那端傳來他沉穩的聲音。
「皇甫伶。」她報上自己的名字,「你方便過來一趟嗎?」
「要我過去……」他停頓了下。
「你肯嗎?」
電話就那麼被掛上了,而她也只能對著電話失神,幸好小朋友們都回家了,沒有人會看到老師黯然神傷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