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喝白蘭地?」
「不行嗎?你怕我會故意借酒賣瘋嗎?」
他很想給她拍拍手,人家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沈芊雅這剛烈的個性這些年來還是沒有變,抑或他們真的是八字相克,怎麼都互看對方不順眼。
「行。」他真的點了一瓶的白蘭地。「我要瞧瞧你的酒量如何。」
「想佔我便宜嗎?」一說完她馬上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她真是自取其辱啊!
「你不要佔人家便宜就不錯了。」
「靳東杰,那是禮物!」她被他那無禮、可惡的態度氣暈了,等會白蘭地送來,她可以拿酒瓶往他的頭上砸嗎?這算重傷害罪或是預謀殺人?
「你們倆算什麼?」他一道眉毛不耐煩的挑起。
「朋友。」
「不算戀人?」他譏諷的笑了。
「還不算,但我們……」沈芊雅總要替自己掙一點尊嚴。「他想要娶我!」
「求婚了嗎?」
「還沒。」
「手沒讓人牽過,唇沒讓人吻過,身體沒有讓人上過,這樣就想收人家價值十萬元的生日禮物……」靳東杰知道自己的說詞粗俗、下流,但是事實不是如此嗎?
「我不準你向我表哥收這筆錢。」
她氣到雙手冰冷,他居然敢用那樣的說法,好像……她是靠美色在向男人要東西的爛貨,如果只要在內心詛咒就可以心想事成,那靳東杰會在她的詛咒之下死了一千次、一萬次。
「十萬塊我給你。」他淡淡的說。
「你要給我十萬?!」沈芊雅以為自己听錯。
「我給你。」他又說。
「為什麼?」
「起碼我當過你快兩年的同學。」他自嘲。「起碼還吻過你。」
她頓時火冒三丈,「你還給我提那一吻?!」
「發生過啊!」他很愛講這一句。
「過去式!」
「總之你不可以拿我表哥的錢。」
「我自己付可以吧!」她即使打落牙齒和血吞,也不能讓自己在他面前矮一截。「我不是很富有,但是十萬元我還可以自己想辦法。靳東杰,不要以為你有點臭錢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揚滅,」
「我只是在教你做人的分寸而已。」靳東杰冷冷的看她。「沈芊雅,你這個女人從高中時就比其他女孩多一些腦袋。」
「你這算罵我還是夸我?!」
「自己想。」
沈芊雅還沒有想出回擊的話前,服務生就送上了一瓶白蘭地和兩個杯子,而在他拿酒瓶之前,她已經先一步搶過酒瓶,然後抓起一個杯子,給自己倒了半杯,在他的面前一飲而盡,一副「酒國英雌」的大器模樣,表示自己很行。
他的反應只是搖頭。
「又怎麼了?!」她一臉叛逆的問他。
「你是想當酒家女啊?!還是想表示你很會喝酒?」靳東杰不留情的說︰「你這樣也想當豪門少女乃女乃?!你想嚇死多少人啊?我阿姨和姨丈的血壓都有些毛病!」
沈芊雅手中的酒杯差一點砸向了他的臉。
「想都不要想。」他警告她,
「你真可惡!」
「我只是在‘教’你。」
「你只是在傷害我。」忽然她的聲音帶著些鼻音,好像快要控制不住、要哭出來似的。「你只是想要把我弄哭。」
「我最討厭看到女孩子哭。」
「那你為什麼要把我弄哭?」沈芊雅用很委屈、小媳婦似的目光去看他。「靳東杰,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壞?」
「你真是惡人先告狀……一
「明明我們曾是同學,但是你……」先抹去了臉上的淚水,她抽抽噎噎的控訴,但終究止不住那好像潰堤似的淚水。「你總要找我麻煩,總要給我苦頭吃,總要我日子不好過……」
「沈芊雅……」他無奈的一嘆,可惡的人明明是她。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一臉淚水,傷心欲絕的質問他。
「不要哭了!」靳東杰命令她。
「我偏要哭!」她干脆放聲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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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東杰一點也不想這麼做,如果他還有理智的話,但他還是起身離開自己的座位,移到她的身旁,這種長方形沙發椅,絕對可以容得下兩個人,他不想安慰她,但是她這種叫人柔腸寸斷的哭法……
把沈芊雅拉進自己的懷里,他不想哄她的,可是心中想法和實際作法往往背道而馳,他輕拍著她的背,手指輕順著她的頭發,他不敢再命令她不要哭,這一刻她最大,他只敢在她身邊「待命」。
她沒有停止哭泣,因為她可不是在演戲,她是真的傷心欲絕,為什麼靳東杰要一直這麼對她,她真的這麼不好嗎?
好像有一世紀那麼久之後……
「沈芊雅,我的襯衫已經讓你哭濕了。」靳東杰稍稍把她自他的胸前移開一些。
「活該!」
「我不知道你這麼會哭。」
「你不知道的是你這麼可惡。」
靳東杰求和的說︰「沈芊雅,我們可不可以暫時假裝我們是老同學重逢,然後帶點感情的好好敘敘舊、聊一聊?」
她擦干了臉上的淚水,想知道他是真心還是又在耍弄她。
「歐亞婷是你同事?我對她沒有印象。」他起了個頭,宣布休戰。
「于國棟告訴你的?」
「他說你很幸運,有個高中同學和你做同事。」
「亞婷嬌小、白淨,以前在班上話不多,不是那種出鋒頭或是會引人注意的人。」沈芊雅稍微卸下心防了。「有她當同事,辦公室里的勾心斗角或是爾虞我詐都變得比較可以忍受了。」
「哪天約她出來聚一聚。八年了……真不敢想像我離開這麼久。」他的話沒有一點火藥味,很自然的閑聊著。「你大學考得順利嗎?」
「很僥幸的上了一所國立大學。」
「沒有作弊吧?!」他白以為幽默的說。
「靳東杰……」她立刻變了臉。「幽默和冷笑話是兩回事,好玩和殘忍也是天差地別,你不要搞錯了,不準你再提作弊的事。」
「對不起,印象太深刻了。」
沈芊雅不再追究,既然他已道了歉。「你這八年一直待在南非?」
「大學念完之後又修了碩士學位,接著和我幾個同學在南非各地跑,了解當地的文化、種族,商業活動,那里是一個漂亮而且有待下去價值的地方。」靳東杰很簡略的敘述。
「南非……不是黑人很多嗎?」
「只是膚色不同而已。」
「那你有沒有交過黑人女友?」
「沈芊雅,這算種族岐視嗎?」對黑人他沒有任何偏見,特別是和他們接觸了八年之後。「你特別強調‘黑人女友’。」
「說有或沒有就好,少長篇大論。」她又開始囂張,忘了三分鐘之前她才大哭,更忽略了靳東杰這會正貼著她而坐,此刻他們看起來很熟。
「沒有。」
「騙人!」她用肩膀頂了下他的手臂,「那麼白人女友呢?」
「你是說金發碧眼的美女?」他懶懶的看她。
「一定有,而且還是大胸部的。」
「我有很多白人女性朋友,但是沒有白人女友。」他眼中帶笑的回她,非常難得。
「真會裝清高,神聖。」沈芊雅又再用手肘去撞他的腰側。「你搞不好有來自各國的女友,就像是一個聯合國般,萬一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還可以派你到各國去周旋,如果你的女友都是重要人物的女兒的話。」
「沈芊雅,你的想像力還是這麼豐富。」他不知道她可以這麼天馬行空的瞎說。
「你在高中就很受女生歡迎。」
「一群小女生。」他一點也不自豪。
「小女生的感情最純真了!」她反駁道。「你不知道你一走之後,有多少女生得定期去心理醫生那報到,治療憂郁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