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沒有這麼夸張啦!」杜瑾憋著笑。
「那她到底做了什麼?」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座快要爆發的火山,如果他的秘書再吞吞吐吐或是支支吾吾的,他真的會爆發給大家看。
「她和人……打架。」杜瑾說了出來,然後馬上垂下頭,生怕自己會忍不住大笑。
「打架?」章駒重復道。這會兒他寧可相信外星人正在攻打地球,也不相信彭小嫚會和人家打架。「杜瑾,你確定你說的是……打架?!」
「打架。」她篤定道。
「和誰?」
「一個辣妹。」
「在哪打的?」
「Starbucks。」
他終于確定,也相信有這麼一回事,但他無法理解像打架這麼粗暴的事,怎麼會發生在彭小嫚身上,她明明EQ不錯,而且就他和她接觸的經驗看來,她一點都不暴力也不記仇。
「她有沒有受傷?」他裝作若無其事的問。
「臉上有些輕微的指甲抓痕,頭發亂成一團,衣服也被扯破了,所以大家才會四處替她張羅衣服、藥品,而她的雙手也有些瘀青……畢竟她是替大家去買咖啡才受傷的。」杜瑾低低的說。
「你們真把她當工讀生或公司小妹啊?」他非常憤怒的質問。
「總裁,是你……」她怯生生道︰「你不是說要她當大家的助理嗎?」
他當然知道自己說過什麼!章駒看了看他月兌下來放在辦公桌上的手表。雖然還不到中午吃飯的時間,不過他餓了。
「我出去吃中飯。」他順手拿起手表戴上。
「是。」
「告訴彭小嫚,我在公司的地下停車場等她。」他漫不經心的說,好象一切都沒什麼大不了似的。
「總裁,你……」杜瑾以為自己听錯了,但是她不敢要求他再說一遍。「彭小嫚?」
「英文是Katrina。」他冷冷看著傻眼的秘書。
「停車場?」
「告訴她我的停車格號碼,我在車上等她。」
「車上?」
「我要帶她出去談談。」
「總裁,你不會是要開除她吧?」她顯得有些緊張,「因為照她的說法,事情並不是她先惹起的,是那個女人的男朋友在排隊要買咖啡時和她搭訕,她只是順口和他聊上兩句而已。」
「招蜂引蝶。」他冷冷的批評。
「總裁,你不該這麼快下定論——」
「十分鐘。」他抓起自己的手機。「她最好不要讓我等太久,我現在正在氣頭上,如果她還想要這份工作,叫她動作給我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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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駒才剛發動引擎,彭小嫚就開了車門上車,他眼神故意不經意的掃向她。果然,她正穿著不合身又嫌老氣、刻板的衣服,那張漂亮的臉蛋上也有淡淡的抓痕,頭發當然是整理過了,因為她扎了個馬尾,另外,她的雙手上,也有一些清晰可見的挫傷,他下意識的搖搖頭。
「我可以解釋——」彭小嫚委屈的說。
「閉上你的嘴。」他「溫柔」的阻斷她的話。
「真的不是——」
「閉嘴!」他旋轉方向盤,把車開出停車格。
一路上只有令人窒息的沉默。好在章駒並沒有選擇太遠的餐廳。
這是一家專賣美式餐飲的店,而他點了兩份總匯三明治及咖啡,顯然他的中餐一向非常簡單。
「夠不夠?」他問她。
「什麼?」
「一份總匯三明治及咖啡,咖啡可以續杯。」
「夠了,你以為我是牛,有四個胃嗎?」
「難怪你會和人打架,以你的伶牙利齒……」
「總裁!」彭小嫚馬上回以一個非常受辱的表情。「是那個家伙主動和我說話的耶!他先用英文問我會不會說中文?我說會;然後他又問我來自哪里,是本地的台灣人嗎?我說我來自紐約,他就興奮的說他曾到紐約游學過。」
「你有必要和他說得這麼清楚嗎?他不是還帶了一個辣妹?」他竟感到些微的醋意。
「友善的交談在台灣是被允許的吧?」她嚷嚷道︰「只是聊幾句而已。」
「如果你的男朋友做同樣的事……」
「我OK啊!」
「你不會吃醋?」
「我對自己有信心!」
「發飆?」
「那多小家子氣!」她一直到現在還不能理解,「我們不過是聊了一下,然後那個女的就突然撲向我,不分青紅皂白的抓我頭發和臉,我那一下子真的呆了!」
他不知道是要罵她,還是安慰她,因為听起來她好象是完全遭受了莫名其妙的無妄之災。
「我不知道台灣的女孩會這麼野蠻、這麼暴力,但是我絕不能白白挨打啊!」她為自己辯護。「所以當然要反擊了。」
「然後你們就打成了一團?」
「一下子而已啦!」彭小嫚翻翻白眼。「店員很快就把我們拉開,但最叫我想罵髒話的是,那個挑起事端的男人居然跑了,不知道是怕成為眾矢之的,還是臉皮薄?」
「他如果臉皮薄就不會和你哈啦了,他明明是個孬種。」章駒不客氣的下了結論。
「但這不是我的錯吧?」她正色問道。「我只是……」
「你只是天真!」他批評。
「我不天真,這叫友善。」
「你還……太漂亮了。」他擺出一個厭惡的表情。「有多少女孩受得了自己男友和你打情罵俏,今天如果你是個丑八怪或是大肥婆,情況肯定又不一樣了,你可以叫所有女孩的醋意在瞬間引爆。」
「所以你也覺得我漂亮?」她的心情忽然好多了。「這又不是我的錯,誰叫我有個英俊的爸爸、美麗的媽媽。」
章駒瞪她一眼。他不是要來贊美她或是安慰她的,他是準備要好好的「教育」她。
「跟我保證不會再有這種事。」他冷峻道。
「打架?」
「招蜂引蝶。」
「章駒——」她不客氣的叫著他的名字。
「如果你一開始就不回應也不搭腔,那麼今天什麼事都不會發生,如果那個女孩再暴力些、再狠一點,說不定她會找東西劃花你的臉,這你想過沒?女人的嫉妒心是一發不可收拾的!」他告誡她。
「听你說得好象是驚悚片。」彭小嫚一哼。
「你到底搞懂了沒?」他開始沒有耐性。
「搞懂什麼?」她回以一個叛逆的眼神。
「我是在對牛彈琴嗎?」
「我不認為自己有錯啊。」
「現在還不認為?」
「我只是比較倒霉。」
章駒忽然發現他實在太高估自己了。本來以為只要和她講講理、罵罵她,她就能夠收斂自己的個性,結果是他太天真了。
「彭小嫚,那麼下次再有人想要打你時,你可不可以直接間人?」
「我才不當『落跑雞』呢!」她下巴一昂。「打就打,我又不是弱不禁風的紙女圭女圭。」
「所以我是白說的了?」
「你是在——」她忽然有驚人的發現,「關心我嗎?」
「我只是不想你破壞章氏集團的名聲。」他拿起總匯三明治。「听不听由你,但如果還有下一次,我一定……開除你。」
「我搞不好等不到那一天。」她忍不住反擊他的話。「厚,你說的好象一切都是我的錯。」
「閉嘴,吃束西。」
「你這種態度,誰吃得下?」
「你這種態度,我還不是照樣吃。」
對他的妙答,彭小嫚忍不住笑了出來,而她這一笑,氣氛馬上變了,她的笑容似乎也傳染給他,讓他忍不住也揚起唇角。
「一次。」她又開始計算。
「少幼稚了。」
「只要你一天笑超過三次,我就請你吃一條巧克力。」
「神經。」
「只要再笑兩次,」她逗他。「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