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表現。」安雅琴一臉的不高興。
「是。」傅琳琳附和。
「我要『你的表現』。」安雅琴怕她沒有弄清楚似的強調。「傅琳琳,漂亮沒有用,你來了一、兩年了,認為自己有什麼突出的表現嗎?」
她瞄瞄她的主管,沒有為自己講話。
「你看起來明明很聰明、很干練的。」
「謝謝。」
「我的意思是……看起來。」
知道安雅琴是在羞辱她,傅琳琳忍著氣。目前工作不好找,現在忍一口氣,可以少在其他地方受氣。
起身離開自己的辦公椅,安雅琴走到她的身側。這個女人近看更美,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氣,她想,只要是男性,八成都會對傅琳琳心醉神迷,這個女人要討生活很容易的。
「怎麼辦?」一副要她自己說的強勢狀。
「你的意思是……」傅琳琳側過臉看她。
「你自己說,別讓其他人以為我欺負你、專門找你的麻煩。」
「說什麼?」
「如果你再沒有表現,我只好……開除你!」安雅琴露出「遺憾」的表情。
「有這麼嚴重嗎?」傅琳琳皺皺鼻子問。
「但我是一個講究公平的人,只要你能跑出一條獨家新聞來,我也可以做主發你五十萬獎金。」安雅琴勾起有些邪惡的笑容。
「五十萬?!」她驚呼。
「傅琳琳,你知道獨家新聞的定義吧?」
「當然知道!」
「那你有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而已?!」
「怎麼?你是期待我給你個三,五年去跑一條獨家新聞嗎?不會吧,那時搞不好咱們的女性雜志都已經停刊了,傅琳琳,大家都認為你很有潛力,有實力,你……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吧?」安雅琴皮笑肉不笑的說。
「沒有獨家新聞就沒有這份工作?」她歸納出結果。
「你有一個月可以奮戰、可以拚命。」
「是。」傅琳琳懶懶的回應。
「這不是不可能的任務,我可沒有叫你上刀山或是下油鍋,我只是要一則獨家新聞。」說完安雅琴指了指辦公室的門,一副她可以出去了的樣子。
暗琳琳立刻轉身,但是當她走到門邊,握住了門把時,她還是忍不住的轉頭,沒有怒容、沒有發飆、沒有六年級末段班女人的任性或是不顧一切的壞脾氣,她算是EQ夠高的女性了。
「你一直都討厭我,對吧?」她漂亮的雙眸一抬,平靜的問。
「我是不喜歡你!」安雅琴沒有否認。
「原因呢?」
「我討厭有魅力、漂亮、自以為是的女人!」
「我沒有自以為是。」
「那你承認你漂亮、有魅力?」安雅琴怒叫。
暗琳琳馬上開了門閃人。她當然懂「同性相斥」的道理,但長得美不是她的錯,她也不是靠一張臉在騙吃騙喝的。看來為了要證明自己的實力,她只有不計一切的跑出一條獨家新聞來。
仇磊斷了的肋骨本來已不再隱隱作痛,他覺得自己的狀況已經好多了,但是當他的二姊出現後,他發現自己可能又要內出血了。
穿著一身黑色套裝,剪著俐落短發,一副女強人模樣的「仇氏集團」財務長仇蓓蓉一現身,室內的溫度馬上下降數度,她是那種精干、強悍的女性代表,如果不是稍稍稱頭或是像樣的男人,在她的面前絕對會手足無措或是嚇得發抖。
但仇磊不同,他用一種冷冷並且滿不在乎的眼神看他二姊,一雙長腿還交叉的擱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那狂妄、目中無人、唯我獨尊的姿勢,也只有他才辦得到。
「仇磊……」仇蓓蓉恨得牙癢癢的,但是她又不能真的動手教訓她唯一的弟弟。
「仇二小姐,今天你又要發表什麼高論?」
「如果我能狠狠揍你一頓……」
「但你不能!」
「你會還手?」
「我是說你不可能這麼笨。」他奚落她。
知道自己的弟弟高了自己起碼二、三十公分,如果兩個人真打起來,她大概不用三、五拳就會被弟弟揍扁,她珍惜自己的生命,也不希望唯一的弟弟、仇氏集團的未來接班人坐牢,所以……
「仇磊,你現在死心了嗎?」仇蓓蓉決定用軟的,和弟弟來硬的是白痴才會用的方式。
「我要死什麼心?」
「你受傷了!」她大吼大叫。
「是我太逞強,明明那個動作應該由替身演員來做,但我為了鏡頭好看,才會一意孤行。」
「仇磊,你由高處摔落,除了肋骨斷了還內出血,幸好你沒有癱瘓或是摔成植物人,你很幸運,你自己知不知道?」她大聲的教訓弟弟。
仇磊只是不以為意的攤攤手。
「你不會永遠這麼走運的!」
「我下次一定不逞強了。」
「還有下次?!」
「廢話,我這部電影又還沒有拍完。」
「仇磊,你還想繼續拍?」氣到全身發抖,她這會想要砍人或是犯罪了。
「你又在說廢話了。」
「當什麼……動作片巨星真的這麼有成就感嗎?你寧可去拍電影也不願接下仇氏集團?仇磊,老爸、老媽當年沒有生腦子給你嗎?」仇蓓蓉一罵起來可是一點情面都不留。
和她成為強烈的對比,坐在沙發上的仇磊一臉的冷靜,在他那酷俊的臉上只有雲淡風輕的自在,黑眸深沉而且堅定、世故,與他幾近嚴肅的嘴角十分對稱,這個男人有種不動如山的氣勢,不管是踫到什麼人或是什麼事。
「你不準再拍電影了!」她霸氣的擅自決定。
「我當然能!」
「我……會揭穿你真實的身分。」
「我會死不承認。」
「但是你明明是仇氏集團的接班人。」
「仇蓓蓉,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誰規定只有男人才能接班?你可以接,大姊可以接,任何對仇氏集團有興趣的人都可以接,做生意就是要賺錢,只要誰能讓仇氏集團賺錢,那麼——」
「你以為我只有三十出頭,就不會被你活活氣死嗎?」仇蓓蓉氣得打斷弟弟的話。「你能拍一輩子電影,當一輩子男主角嗎?」
「過個幾年,我可以轉到幕後。」他都想好了。
「當導演?」她譏笑。
「有何不可嗎?」
「國片還有前途嗎?」她又不客氣的諷刺。
「不做怎麼知道。」
仇蓓蓉來回的踱步,她一直是用最大的耐心在對待他,她的脾氣是沖了點,但她會為了大局,為了爸媽,為仇氏集團忍耐。除了仇磊,誰都沒有資格接下仇氏集團。
「仇磊,你要我求你嗎?」她擺出哀兵姿態。
「仇蓓蓉,別跟我演戲。」
「我是真的想求你。」
「那麼你演技欠佳。」
「你也拍了三、四年電影,玩夠了、也紅了,該收心了。」她坐到弟弟身邊,苦口婆心的說著,擺出自己最溫柔、最感性的一面。「這次你受了傷就是一個轉折點,正好宣布息影。」
「我又不是不會好。」他酷酷的說。
「見好就收你懂不懂啊?」
「你很煩耶,你自己知不知道?」
「仇磊,當然我不會逼你現在就做決定,但是趁你養傷的這段期間,好好的想想,可以嗎?」她拍了拍弟弟的手背。
仇磊只是用無動於衷的眼神看她。
「老媽……已經快要耐性盡失,她那套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招式,沒有幾個人招架得住,而且萬一弄假成真,你不怕背一輩子不孝子、殺母凶手的罪名嗎?」仇蓓蓉冷冷的說。
「她那麼怕死、日子又過得那麼舒服,她才不會舍得自殺。」仇磊推開她的手。
「如果是我和仇蓓芸去死呢?」她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