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對身體不好,有咖啡因與刺激性。」
「但你就喝!」
「我是大人。」
俞玟彤不會笨到在此時此地和他爭論這個,如果他要這麼頑固、自以為是,那她以後再慢慢的「修理」他,一定有機會的。
「我要你娶我!」她言歸正傳。「我剛剛已經把大概的理由告訴你了。」
「玟彤,那不算理由。」他捺著性子。「如果妳真的受不了那些好心、善意的親戚,我可以安排妳出國去念書,有很多方式可以避開他們,不需要……犧牲我們兩個的自由。」
「但我不想出國念書。」她表明。
「還有其它方式——」
「不!」她已沙盤推演過。「我需要一個男人、一個保護者,我發現時代、社會再怎麼進步,大家仍然認定一個女性,特別是年輕的女性,還是要有男性的保護、監護。」
歐永杰沒有搭腔。
「這又不是真的結婚,只是『有名無實』,為了擋掉麻煩和困擾罷了!」她游說他。
「我不認為可行。」
「我會付你錢的。」
「付錢?」他的眼楮一瞇。
「這是交易啊!」
「交易?」
「歐永杰,我不會讓你白白的犧牲,只要你同意,我會要律師白紙黑字的擬出一份合約,大家有什麼要求、條件都講清楚,然後一切照合約來,該付你的我一毛也不會少給。」她一連串的說。
他只是陰沉沉的看著她。
「我不會讓你吃虧的,我信任你,希望你也信任我,我不會害你的。」她像在和他談生意似的。
「玟彤,妳真的令我刮目相看。」他諷刺道。
「真的?!」她意外不已。
「妳果然是生意人的小孩。」
「現在的我必須自立自強。」她有些哀怨道。
「妳真的該去看精神科大夫。」
「你……」繞了一大圈才知道他是在奚落她、挖苦她,俞玟彤有些火大。「這真的有這麼難嗎?會難過要你接下公司總裁的位子?會難過你要應付那麼多的事?我只是一個人而已!」
「妳一個人就比一個公司難搞!」他真不知是在贊美她還是諷刺她。
俞玟彤這會也不知是該笑還是生氣,但是事情總要談出一個結果來,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然她真的會崩潰,如果成為孤兒是可悲的,那麼一個發瘋的孤兒會更加的可悲。
「到底怎樣啊!」她逼他回復。
「妳表姊知道妳的瘋狂念頭嗎?」歐永杰平靜的問。
「表姊知道。」
「她沒有反對?!」他訝異。
「她叫我自己來踫運氣。」
「她該阻止妳的。」
「她阻止不了!」俞玟彤堅決的說。「如果在你這里踫了釘子,我會去找其它的目標,只是你是我信任的,所以我第一個先找你。」
看不出她是在耍他,也不像精神狀況下穩定,她似乎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而一想到俞誠民生前對他的種種,他能不幫俞總裁唯一的寶貝女兒嗎?他能任她胡來嗎?
「這只是交易?」他目光炯炯、表情漠然,嘴唇不悅的抿著。
「我才足十七歲,你不會以為我真想結婚吧?」
「會有合約?」他又問。
「保障我們彼此的權益。」她答。
「誰教妳的?」
「我是資優生,你忘了?」
「好!先擬合約來給我看。」
「那麼……原則上你是同意的?」她欣喜不已。
「我看了合約之後再回答妳。」
蕭君儒一邊看合約、一邊吹著口哨,每看到一條比較有趣的條文時,他的口哨聲就更響亮一些。
「你有完沒完啊!」歐永杰不耐煩的問。
「有意思。」他笑咧了嘴。
「這一點也不好笑!」
「哈!這真的太好笑了。」
「我不該給你看的!」歐永杰後悔不已。
「我們是好哥兒們,如果你沒有給我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蕭君儒邊看邊嘖嘖稱奇。「果真是資優生,要不然……她就是有一個很厲害、很精明而且嗜血的律師。」
「我真想……」歐永杰咬牙的說。「我真想宰了她,居然想得出這種合約!」
「資優生還是律師?你想宰哪一個?」蕭君儒認為要問清楚,免得雞同鴨講。
「你說是哪一個?」他冷問。
「俞玟彤?」蕭君儒求證。
「她不該給我出這樣的難題。」歐永杰喝了口酒,在這小小的Bar里,他的表情非常的苦悶,如果俞玟彤這會在他的面前,他可能會掐住她的小脖子。他真的是敗給了她!
「但她願意付五千萬給你。」蕭君儒吹了聲響亮的口哨。「這不是小數目。」
「哼!」
「不到三年就可以賺五千萬,而且——」
「君儒,你有點人性好不好?」
「又不是你開口要的,是她自己要付的,而且比起她所繼承的十五億元,這五千萬只是零頭,如果你同意,拿了也不該良心不安,你不要那麼有情有義好不好?都什麼年代了!」蕭君儒朝他眨了下眼。「這五千萬算是保護費。」
「保護費?」歐永杰笑不出來。
「你提供婚姻的保護,她付出金錢,她還能要求在滿二十歲時恢復自由,所以這點保護費算什麼?你們又不是真正的婚姻關系。」
歐永杰默然了。
「她說不做家事、不供應三餐,那你是不是要找個菲佣啊?」蕭君儒笑問。
「你的建議呢?」
「找個菲佣!」
「我才不要一個陌生人住在我家里。」歐永杰挺排斥的。「我不要菲佣!」
「那找鐘點工人。」蕭君儒馬上說,又看看合約。「她說她有權選擇住哪——」
「別想!是我娶她,不是我入贅到她家,我家在哪,她就要住哪。」這點他絕不妥協。
「所以你有考慮要娶她?」蕭君儒小心翼翼的說。「你不會一把撕了這合約?」
歐永杰不回答。
「被我問倒了?」
「君儒,我真的左右兩難。」
「永杰,我們倆老說要合伙自己創業,你有腦子、我有拚勁,但缺的是資金,如今……只要你點頭,那麼……」蕭君儒含蓄的說。「這是機會!」
「我的自尊要往哪擺?」歐永杰煩躁的問。
「又沒有要你出賣色相!」
「但我明明是拿錢辦事。」
「又沒有要你『真辦什麼事』。」
「君儒,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才說你想太多,這只是一樁交易。」他正色道。「大家各取所需。」
真是這樣嗎?歐永杰不敢這麼樂觀,等俞玟彤二十歲,還要兩年多,這兩年多得相安無事、風平浪靜,那五千萬才有可能落袋,萬一有個什麼閃失,那麼……誰擔得起那責任?
「永杰,就當你多個室友吧!」
「我喜歡一個人住。」
「那多個妹妹呢?」
「我習慣沒有手足的生活。」
「但生活是需要變化的。」蕭君儒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口才很不錯。「你總不能永遠過一樣的生活,更何況你現在又沒有固定的女朋友,並不會影響到你的愛情生活,你會有什麼損失呢?」
「那我不拿錢,純粹幫她。」歐永杰覺得只有如此他才能心安理得。
「可是這樣又太『曖昧』了。」
「曖昧?!」
「人家擺明這是交易,不要你的同情、你的施恩,她想要銀貨兩訖的感覺,她不想欠你人情啊!人家她有錢,有錢能使鬼推磨嘛。」蕭君儒分析。「反正你自己想清楚。」
「難道玟彤……」歐永杰表情譏誚的說。「她不擔心日久生情那回事嗎?」
「你擔心?!」
「拜托,她只是一個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