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想搞神秘?!」她挑高了眉問。
「我只是不要敖威仁的同情與憐憫。」
「但他愛的人是師家妘啊!」
師雪竫堅定的道︰「師家妘消失了。」
「但妳明明……」
「曼純,反正我有我的作法。」
「妳別玩火自焚,我可警告過妳了。」
「反正我還有什麼好損失的!」師雪竫一個已經拋開得失心的表情,作好了心理準備重回台灣的生活……
主管會議結束,人事主任走向了他的頂頭上司,不是為了巴結、狗腿,而是這事很巧也很妙,因為畢竟台灣姓師的人不多,而且這女孩的學歷不錯,長相又大方、搶眼,如果真的到公司來上班,對其他男性員工而言,也算是福利一樁。
「總裁,有件事想請你定奪。」人事主任恭敬的開口。
「你說。」敖威仁很有架式的回了句。
「會計部要聘一名特別助理。」
「這種小事要我決定嗎?」
「但有一個應征者的姓氏……」人事主任小心翼翼的道,雖然大家不知道之前的師大小姐為什麼像斷了線的風箏般消失,可是他們總裁的變化與反應,大家都看在眼里。
「你到底想說什麼?」敖威仁沒有耐性了。
「她姓……師。」
「師?!」敖威仁整個人一震,好像被人狠狠打一拳似的,他既錯愕又驚異。
「是的,叫師雪竫。」
「師雪竫……」敖威仁喃喃重復。
「我是說……不知道總裁你中......」
「她的履歷表呢?」
人事主任馬上呈上了那女孩的履歷表,擺明是有備而來,知道他一定會有興趣。
敖威仁第一眼便看向履歷表上的相片,這女孩乍看之下不是他所深愛的家妘,家妘的雙眼皮沒有這麼深,下巴也沒有這女孩飽滿,而且家妘的臉頰較圓潤,不像這女生削瘦又有稜有角,總之,這女孩較有現代感,不像家妘那般甜美。
可是很奇怪,相片上的女孩又有一股他無法形容出的熟悉感,尤其是女孩的眼神,那明明就像家妘,偏偏不是同一個人啊,而且家妘不喜歡留長發,嫌長發沒有精神又麻煩,而相片中女孩的頭發長及肩……
他立刻又看向了出生年月,家妘是一九八0年出生,而這個師雪竫,她寫的是一九七九,比家妘大了一歲,地址……內湖,家妘的家在信義區,那麼只是同姓,湊巧的剛好都姓師。
「總裁……」人事主任生怕自己弄巧成拙。
「她來面試過了?」
「來過了。」
「表現如何?」
「她剛從國外學成返國,英文流利,對財務報表也非常在行,我考過她幾個會計方面的小常識,她都可以對答如流。」人事主任據實以告。
「所以她夠格?」
「我覺得她可以勝任。」
「那麼錄用她!」
「但是還有一個台大會計系的應屆畢業生表現也不俗。」人事主任又說,不希望有遺珠。
「你想錄取兩個?」
「我是想她們都不錯,如果以外表來說,師小姐賞心悅目,另一個女孩雖相貌平平,但是我相信她對工作會全力以赴,也會少很多不必要的追求與騷擾。」人事主任微笑道。
「那也錄取吧!先幫她安排到你的人事部門,再慢慢看哪個單位比較能讓她發揮所長。」這會敖威仁只在意這個叫師雪竫的。
「是!」
「叫她明天來上班。」敖威仁有點急的宣告。
人事主任深知總裁的心及想法,開口問︰「要請她先向您報到嗎?」
「先到我的辦公室一趟。」敖威仁淡淡表示。
「是!」人事主任揚起嘴角。他這一趟真是來對了。
師雪竫的心從被「勁藍科技」錄用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沒有平靜過,為了第二天的上班,她做了十足的準備,以前的師家妘不愛化妝,總是涂了口紅就當交差,她崇尚自然、喜歡沒有負擔。但是師雪竫不同,她特別花了一個小時好好的上妝,一大早六點不到就起床。
師家妘喜歡穿休閑式的褲裝或是式樣簡單的洋裝,而師雪竫……她給自己挑了一套深藍色的套裝,她要完全的區隔師家妘及師雪竫,所以不能露出一絲一毫破綻。
再見到敖威仁,她一定要撐住,絕不能在他腳邊化成一攤泥。
敖威仁特別提早了半個小時進辦公室,其實他並沒有預期什麼,更沒有把這個剛錄用的女孩當成家妘,只是「師」這麼少人有的姓,他居然可以一踫就是兩個。
當辦公室門上響起了敲門聲,他比平常嚴厲的說了聲,「進來」。
師雪竫在旋開門把之前已做了幾個深呼吸,只要等會兒過了關,那接下來的問題就不大,只要能常常看到敖威仁,她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望著走進辦公室的女孩,敖威仁的心加速跳動,家妘的步伐一向輕快,而這女孩明顯穩重而且內斂。
他為什麼會以為家妘會出現呢?
他為什麼潛意識里總要把這個女孩拿來和家妘相比,只因為她也姓師嗎?
「總裁。」
女孩出聲了,師家妘的聲音有種小孩子似的甜膩嗓音,但這個女孩則是成熟、低沉。
有好一會兒沒有反應,但敖威仁接著恢復正常的看著她。「坐下!」
師雪竫不知道他希望她坐哪,在他的辦公室里,有一套很現代的皮沙發,但她沒有多問,挑了單人座的沙發坐下。
「師雪竫?」他問。
「是。」
「剛從國外回來?」
「上個月底。」
「怎麼會想到勁藍來上班?」
「人力銀行上--」
「妳了解勁藍多少?」他又搶著問。
「是一家很有潛力而且知名的科技公司。」
不知道自己是想找出什麼關連或是相似處,敖威仁突然發現自己的問話嚴厲得像是在審問犯人。他到底怎麼了?想嚇跑她嗎?
師雪竫在套裝底下的針織衫已濕透,她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緊張一千倍,只是她不能自露馬腳,不然敖威仁會更恨她,她明明可以正大光明、大大方方的出現,但她卻偏要換個人來到他面前。
「妳家里有什麼人?」敖威仁忽然又問。
因為已經和家人講好,反正她若要當師雪竫,就不能明目張瞻的和他們聯絡,她必須偷偷模模的回家和父母及姊姊見面,她老爸特別在內湖幫她買了間小套房,都是為了她方便。
「一個哥哥,但……人在國外。」她撒謊。
「所以妳台灣沒有什麼親人?」
「有些不是很親的親戚在。」師雪竫希望自己死後不要被割舌頭,她也不想如此,誰知道她居然能幸運的找到適合她的骨髓,並且移植成功。
「妳打算在台灣定居?」他又犀利問道。
「是的!」
敖威仁月兌口而出,「有男朋友嗎?」
「這和我的工作有關嗎?」她反守為攻。
他聳聳肩,「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我員工的交友狀況。」
「沒有!」
「沒有痴心的男人一路追著妳回到台灣?」敖威仁不知道自己的語氣很酸。
「據我了解沒有,我應該沒有這麼大的魅力!」她自我解嘲的說。
敖威仁確信她有!這個師雪竫有種獨立、看破人世的成熟感,她年紀輕輕,可是眼神騙不了人,這一刻他相信她不是家妘,家妘是一個單純、以為世界是美好的樂觀主義者,這個女孩,眼底深處藏了很多情緒。
「薪水妳滿意嗎?」他看著她的穿著、打扮,好像都不是名牌貨。
「夠用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