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妳不想死?!」他「幽默」道。
「我不想死!」這真的是她的肺腑之言,但通常人總要到面臨生死關頭時才會體認到這一點。
「好,如果妳對婚姻是這種認知,」他聳了聳肩,強迫自己再問︰「妳的下一步呢?」
「我要去英國。」她並沒有胡說。
「去英國做什麼?」他冷冷的問。
「英國……有我想要的。」
「妳要什麼?」
本來她要說「活命」,可是她只是微微的一笑,但這笑好淒涼、好滄桑又好悲情。
「敖威仁,我們說清楚了嗎?」師家妘問他。
這一刻他想掀桌子,他想給她一個耳光,她根本什麼都沒有說,唯一他听懂的只有她不嫁他了,她甚至連婚戒都不想看上一眼,這個女孩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她似乎很堅決。
「妳真的有好好的想過一遍?」他淡漠的最後一問。
「我想過不只一遍。」
「妳確定妳做了對的選擇?」
「沒有任何懷疑。」
「如果哪天妳想回頭……」
「我是一匹好馬,不會吃回頭草!」她肯定的說。
「家妘,如果我的心真的冷了、硬了,我是不會再給妳任何的機會!」他必須和她嗆明。
「別擔心這個!」她虛弱的一笑。「我不需要也用不到你再給的機會。」
「家妘,真要弄到這樣嗎?」他咬牙不甘心的問。「看看戒指吧!說不定……」
師家妘死都不想看,她怕自己看了會痛不欲生,既然無緣戴上、既然沒有那種命去當他的妻子,她還是認份一些吧!
「說再見了吧!」她起身,看了下眼前一口也沒喝的咖啡,一個聳肩。「以前每天都要喝上兩、三杯才覺得一天像是一天,可是……」
他看了下她說的咖啡,然後再冷冷的看她。
「沒有什麼是割舍不下的!」她又說。
「家妘,妳真的中邪了嗎?」敖威仁不得不去面對這個可能,或許她真的踫到了什麼「不干淨」的東西,不相信任何靈異或是神鬼的他,願意為了她去面對這一種可能。
「敖威仁,你保重了。」她一個哀怨、萬念俱灰的一瞥,然後離座。
「師家妘,我不會原諒妳的!」他對著她的背影吼。
她打了個冷顫,但沒有回頭。
「我永遠不會原諒妳!」
愈想愈不能服氣,敖威仁和師家妘分手後並不能讓自己的心沉澱或是平靜下來,相反的,他一天比一天更加控制不住自己,他郁卒、他憤怒、他抓狂,他甚至無法定下心來工作。
忍不住的,他沖到了師家,他想,她一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如果她不肯說,他可以逼問她的家人。
師家此刻只有師家妘的姊姊師敏敏在,面對來勢洶洶的敖威仁,她已有一套劇本去應付他,她不會忘了妹妹的交代。
「家妘不在台灣。」為節省彼此的時間,她直截了當的道,而且說真的,她有點怕這個看起來像是要上門尋仇的恐怖男人,像是隨時想大開殺戒的模樣。
「英國?!」敖威仁皺起眉。
「她的確去了英國。」
「一個人嗎?」
「我父母陪她去的。」因為得替老爸打點公司里的大小事,所以她先留在台灣,過一陣子她再去英國替換她父母回來。
「師敏敏,妳能告訴我真正的狀況嗎?」敖威仁不得不放段問。
「該告訴你的人是家妘。」
「她到底出了什麼事?」他大吼一句,明知可能會嚇死師敏敏,但他不管了。
師敏敏被他一吼,心髒真的差一點就停住不跳,但是她已經在妹妹的面前發了誓,死都不會說出妹妹此刻身體的真實狀況,她不能違背自己的話。
「你吼我也不可能改變什麼。」她低低的說。
「那家妘什麼時候回來?」
「不確定。」
「她是去旅游、讀書還是定居?」敖威仁微帶嘲諷的道︰「台灣沒有這麼糟吧?」
「我無法回答你。」
「她在哪個城市?倫敦嗎?」
「敖威仁,我真的無法回答你!」師敏敏已經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我看你忘了家妘吧,你們……不會有結果的。」
「為什麼?她變心了?」
「反正......」
「如果是有第三者,那也太諷刺了些,前不久我和她才一起去香港過聖誕節,找了一棵許願樹承諾彼此要相愛一生一世,難道那都是騙人的、都是演戲嗎?」敖威仁簡直不知如何接受這樣的事實。
師敏敏決定不回答。
「是不是真的有另一個男人?」
她故意模稜兩可的回答,「我不知道!」
「家妘不是那種會劈腿的人!」
「反正你不要問我。」
「我……給我她在英國落腳的地址!」他決定追去,他不能就這麼算了,他可是投入了真心、投入了感情,這輩子他第一次打從靈魂去愛一個女人,他不相信她會背叛他。
「你要去英國?」師敏敏又憂又喜的問。
「不弄清楚我會得內傷。」
「但是家妘……她不會想看到你的!」師敏敏了解妹妹的苦心,她也知道敖威仁愛家妘,唉!妹妹說得對,讓他恨她會比讓他活在失去她的苦痛中容易些,她懂了。「敖威仁,承認吧,家妘不愛你了!」
「她不愛我了……」
「接受這事實吧!」
「連妳都這麼說?!」敖威仁既難堪又氣憤,連師敏敏都知道他被甩了,師家妘不愛他了。
「反正你還有那麼多的女人可以挑。」師敏敏強顏歡笑。「你又炙手可熱了!」
「妳以為這是我要的?!」
「我知道你要家妘,但是,」師敏敏苦澀的道︰「你們沒這個緣。」
第二章
六個月後。
殷恆毅習慣當敖威仁的「天使」,以前他就是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在師家妘從他的生命中消失之後,他更是把工作當作生命的唯一,如果不是殷恆毅這個好哥兒們三不五時的把他拖去喝點小酒、打個高爾夫球,放松一心,只怕敖威仁這會早就過勞死了。
「走吧!」走進敖威仁沒有帶上門的辦公室,殷恆毅豪邁的一句。
「我要等一份報告。」敖威仁拒絕。
「明天早上再看報告會出人命嗎?」殷恆毅問。
「不會!」
「天會塌下來嗎?」
「沒這麼嚴重!」
殷恆毅挖苦道︰「那你等什麼?」
敖威仁當然懂好友的意思,但是他已經失去了他的幽默感,這半年來……他已經不知道什麼叫幽默、什麼叫輕松。
本來就不是好好先生的臉和味道,現在的敖威仁看起來更加的冷酷、犀利、不近人情,他的目光總是不自覺的帶著一種會叫人不寒而栗的嚴厲,好像他看什麼都不順眼、都不滿意。
「恆毅,我真的要等報告。」他仍是婉拒。
「你賺那麼多錢要干麼?」
「我爽!」
「我也是搞科技的,為什麼我好像很閑?」
「你的野心沒我大吧!」
「好吧!威仁,給你賺到了全世界的財富,然後呢?」殷恆毅的確是野心不大,同樣搞科技事業,敖威仁已有數十億的身價,而他卻只有數億。「你有比我快樂、愜意嗎?」
敖威仁翻著桌面上的一堆卷宗,看著上面的數據,是啊!他賺翻了又怎樣?
「我約了兩個名模,然後我們四個一起去喝酒尋歡!」殷恆毅建議,事實上他的行情還不錯,雖不是言承旭、郭品超那種帥男人,但畢竟世面見多了,也有自己的事業,算得上風度翩翩的青年才俊。
「我不想!」他冷笑。
「那你當是陪我。」
「恆毅,才兩個名模,你自己搞得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