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至憲,你真是禽獸不如。」她沒有用這麼冷、這麼狠的語氣說過話。
「妳寧可我用甜言蜜語哄妳?」
「你以為我會要你負責?」
「不然妳只是想好好爽一次?妳把我當牛郎還是種馬?」柴至憲也不爽了。
「對!我只是想知道和男人上床是什麼滋味,而我認為你該是一個『好老師』。」齊玉薇故意出口傷人。
「妳有這麼前衛?」
「難不成你當我愛上你了?」她的臉龐冷若冰霜。
「妳應該不會愛上我吧?」他露出怕怕的表情。
「別作夢了!」齊玉薇說什麼都要扳回她的顏面。「就算地球上只剩下你這一個男人,我也寧願獨身一輩子,我永遠不會愛上你!」
汪雷開著他的跑車送湯玫瑰到拍戲地點,她下車後,他還不忘把她叫回來,在她額頭上印下了一個「深情」的吻,他知道柴小菲在場,也知道柴小菲睜大眼在看,所以他要演得逼真一點。
「不要太累。」他叮嚀。
「演戲又不是做粗活,不會太累啦!」她用一種甜到可以讓男人骨頭酥掉的語氣說。
「反正我要妳舒舒服服、輕輕松松的過日子。」他一臉依依不舍的表情。
「會讓我累的是你。」湯玫瑰拋下了曖昧的一句,知道柴小菲听得見。
「妳真是幽默。」汪雷不去看柴小菲,因為他已經可以感受到那一觸即發的怒火。「今夜我可以讓妳累到下不了床。」
「那我要先推掉明天的通告。」
「妳最好推掉這部戲。」
「討厭!」她和他調情。
柴小菲氣得全身發抖,幸好汪雷的車子已經離開現場,不然她真的會砸了那輛車,還有,她要把這對狗男女丟進油鍋里炸,再把他們扔到冰河里,還要把他們做成狗食。
伸出了手,她把湯玫瑰召到自己面前,不是她公報私仇,不是要借機整她的女主角,而是真的找到了湯玫瑰的錯處。
「妳遲到了。」柴小菲一張臉比閻羅王還要冷漠、嚴厲。
「我只遲了……」湯玫瑰看了下她的腕表,那是一支全新的鑽表。「二十分鐘。」
「二十分鐘就不是時間嗎?」柴小菲更借題發揮。「大家等妳一個,妳不會覺得丟臉嗎?妳已經有這麼大牌嗎?」
「我睡晚了嘛!」
「妳不知道要早睡早起嗎?」
「柴姊,我的生活除了拍戲還有別的活動,我為了我的遲到道歉,但是,」她由鼻孔一哼,「我有我的自由和生活方式。」
「湯玫瑰,我記得妳已有男友,妳最好不要給我搞出什麼丑聞!」她狠狠道。
「我又不是沒腦袋的女人。」
「妳有腦袋?那最好了!」
「我可以去拍戲了嗎?」湯玫瑰一副不想理她更不想和她多扯的表情。
「難道要我用轎子來抬妳去嗎?妳當妳慈禧太後啊?」
「柴姊,我看妳才比較像慈禧太後!」她沒好氣的拋下柴小菲拍戲去了。
第九章
在外婆八十大壽的壽宴上,汪雷和齊玉薇這對表兄妹是形單影只的獨自參加,比起其它那些攜家帶眷或是儷影成雙的親戚們,他們倆看起來特別的孤單落寞。
汪雷觀察了表妹好一會兒,發現今天的齊玉薇超乎尋常的安靜、憂郁,即使她笑,看起來也是那麼的勉強,少了往日的甜美。
拿了一大盤食物,他走到她的身旁,然後把食物交給她。
「妳好象什麼都沒有吃。」
齊玉薇把那盤食物又塞回他的手里。「謝謝你,表哥,但是我吃不下。」
「有心事嗎?」汪雷詢問。
她搖頭不語。
「妳明明有心事的樣子。」
「表哥,你今天怎麼不帶小菲來?外婆一定會很高興見到她。」齊玉薇把話題扯開。
「我還在努力中。」
「努力中……」齊玉薇喃喃自語。「那表示你和小菲仍有機會,眼前也許還有阻礙、還有荊棘,可是說不定還能皆大歡喜,不像我……」
把那盤食物放下,汪雷抓著她的雙肩,強迫她面對他,他知道一定有什麼事。
「別跟我打馬虎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和你沒有關系啦!」
「妳是我表妹,和妳有關的事就和我有關,玉薇,說出來讓我幫妳出一口氣!」他強硬的說道。
不料她竟哭了起來。
「妳真的出了事?」汪雷一驚。
「我……」她哭倒在他的懷里。
為了不想引起親戚之間的騷動和好奇,他拉著她來到外婆平日禮佛念經的佛堂,這里除了觀世音的神像和神桌之外,沒有人會打擾他們,更不會流出任何的訊息。
把自己的手帕借給她使用,他起碼有二十年沒有看過玉薇流眼淚了。
「妳會把人嚇壞!」汪雷關切的拍拍她的肩。
「我是白痴加瞎子。」
「妳做了什麼?」
「我和柴至憲上床了。」齊玉薇小聲的說。
他一時回不過神,太震驚了。「妳一定是說錯了,不然就是我要去做听力檢查。」
「表哥,我和柴至憲上床了。」再說一次之後,她反而覺得輕松不少,不再像有千斤重的壓力壓在她肩上,這是已經發生的事,即使她希望它沒有發生,但事實的確存在。
「小菲的哥哥?!」
「小菲的哥哥。」
「玉薇……」汪雷一時間呆住了。
「對你而言是這麼的不可思議嗎?」齊玉薇諷刺自己的道︰「我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
「妳和柴至憲?!」他仍不敢相信。
「表哥,你要強調幾次?」
「但妳和他明明……」
「現在說這個已經沒有用,我是真的和他上了床。」她咬咬唇。「但後來我才發現我是全世界最天真、最愚蠢、最自以為是的女人,他對我……他只是想和我上床而已!」
「妳不是被逼的吧?」汪雷的眼神突然變得很危險,他和柴至憲還有一些帳沒有算。
「他沒有逼我。」齊玉薇露出淒慘的表情。「是我自願的。」
「妳愛他?」
「我不知道。」現在的她既矛盾又厭惡自己。「我現在什麼都不知道,本來以為和他上床會是一件很美好、很浪漫的事,本來以為他對我應該有點感覺,但是……」
「妳是說他下了床就翻臉不認人?」汪雷一副凶惡的模樣。「而他之前居然還敢替小菲來修理我,這個欠揍的家伙!」
「表哥,你不要沖動,是我的錯!是我自己腦袋不清楚,我一直以為或許在他的心目中,我是不同的。」她臉上透著心碎。
「結果呢?」
「我清楚了!可以嗎?」
「柴至憲……」他緊握拳頭。「該是好好和你算帳的時候了。」
狠狠的一拳揮向柴至憲的臉,汪雷並沒有忘記當時他是怎麼修理他的。
在自己的辦公室里被打說起來有點丟臉,畢竟這里是他的地盤,但是看到汪雷那一張像是「大怒神」的臉,柴至憲沒有還手,而他另一個沒有還手的原因是因為他心虛。
抹去了嘴角的血漬,柴至憲冷冷的看著汪雷,好象是在警告他最好節制些、他最好是有理由上門來打他,不然他可沒那麼輕易放過他。
汪雷的這一拳並沒有讓自己消氣,一想到表妹那張梨花帶淚、有愁無處訴的臉,他就火冒三丈。
「你現在才想到報仇是不是晚了些?」柴至憲的目光也是凶狠的。
「你以為我是為自己來的?」他一哼。「如果我只是想『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那麼我在身體康復以後,頭一件事就是來找你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