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你是要自己說,還是要我來猜。」王悅萱輕嘲道。
「說什麼?」貝小蝶心不在焉的問。
「剛剛那個皮包是賠錢賣的,我們得自己貼錢給寄放在這賣的賣主。」王悅萱提出來。
「這錢我貼,你沒看到那個女生那麼喜歡那個Gucci的皮包嗎?」貝小蝶有她這麼做的理由。
「那我愛死湯姆克魯斯了,你叫他娶我好不好?」
「這我辦不到。」
「小蝶,你怎麼了?」王悅萱關心問道。
「我沒怎樣啊!」貝小蝶回避她的視線。
王悅萱拉著她坐下,她不是一個好管閑事的雞婆,可是她絕不允許自己的好友這麼憂郁、落落寡歡,貝小蝶幾乎已擁有這世上的一切美好,她不該這麼魂不守舍、沉著臉的過日子。
「你和湯哲翊吵架了?」王悅萱推斷。
「沒有!」
「你不生小孩了?」
貝小蝶瞪了王悅萱一眼。「悅萱,你有必要在我的傷口上再捅一刀嗎?」
「那你就好心跟我說說,你到底怎麼回事?」
她實在無法具體的說出自己的感受,如果沒去那趟公司,沒有見到施露佳、沒有听到自己老公稱呼那女人的語氣,那麼她可能不會想這麼多,但是時光不能倒轉,她親身面對、體驗了。
「我說不出來。」貝小蝶的聲音有些破碎。
「說不出來?」
「我不知道該從哪里說起。」
「隨便哪里都可以啊!」王悅萱更急了。
貝小蝶搖搖頭,她不是那種習慣捕風捉影或是一根鵝毛就當是一只天鵝型的女人,她不要渲染任何事、不要自己折磨自己。
「小蝶,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姊妹,你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說的。」
「謝謝你,悅萱,但我真的沒什麼好說的。」
此時店門外停了一輛黑色賓士轎車,車主搖下了車窗,然後按了兩聲喇叭,分明是在催人,而在店里的貝小蝶先是不解的皺皺眉,然後她突然恍然大悟的看向王悅萱。
「是找你的?」
王悅萱有點不耐煩的看向了店門外,她是和習冠宇約好了,而也不過才晚了十分鐘,他就來催人,他是沒有耐性還是真的那麼急著想見她?
「悅萱,從實招來。」貝小蝶笑著逼問,暫時忘了自己的問題和低落的心情。
「招什麼?一個朋友嘛!」王悅萱微聳肩。
「只是朋友?」
「我還沒和他上過床,所以他算下上是我的『密友』,這樣可以嗎?」王悅萱沒好氣的說。
「誰在問你上床的事,你們怎麼認識的?為什麼你提都沒有提過?」她咄咄逼問。
「八宇都沒一撇,提什麼。」
「人家都上門了。」
「他只是來接我去吃飯。」
「好溫馨啊!」貝小蝶眼楮一眨。
王悅萱一個投降的表情。「小蝶,他是……我上回感冒去看的那個醫生,不久前踫到,兩人又約了吃飯,然後……然後也沒有什麼,有空還是一起吃個飯、見個面,如此普通。」
「普通?!」貝小蝶可不這麼想。「悅萱,你可不常和男人出去吃飯,這個醫生……一定有什麼與眾不同之處,你說話要溫柔、平和一些,不要一副你什麼都不在乎的德行。」
「小蝶,有沒有搞錯?我是不太在乎!」王悅萱這會就不急著出去。「他大我十五歲,還有兩個念大學的小孩,雖然有點錢又有個醫生的頭餃,不過……我還是不太滿意。」
「他老婆呢?」
「上天堂去了。」
「那他對你的態度是……」貝小蝶很嚴肅的問。「你們不是在玩玩吧?」
「玩玩?!」王悅萱失笑。「小蝶,你該看看那個男人,今天不必了,下次,他絕不是那種玩玩的男人,所以你沒發現我並不是那麼投入嗎?」
「你到底對他印象如何?既然你都肯跟他出去吃飯,而且不是第一次。」貝小蝶衷心的希望王悅萱能找到她真正的幸福。
「出去不代表什麼啊!」她一哼。
喇叭聲又響起,惹得王悅萱忍不住瞪了外面一眼。「他到底是在急什麼?我難道會從這里消失嗎?」
「看來他是急著見你。」
「小蝶,我可是連手都沒有讓他模過哦!」
「拜托,你都三十歲了,沒有人會管你和他到底是做了什麼。」貝小蝶給了她一個不要那麼在意別人的目光。
「我們不會做什麼!」王悅萱冷硬道。
「總之吃得開心些。」
「小蝶,你自己才要開心些。」她叮嚀。
貝小蝶隨即變得沉默,她也想啊!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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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車之後的王悅萱沒有一句道歉,反而有些臭著臉的怪罪習冠宇。
「你一直按喇叭干什麼!」
「你遲到了。」習冠宇注視著路面回答她。
「如果你不想等,你可以把車開走啊!」
「悅萱,你真希望我這麼『有個性』?」他側過臉瞄了她一眼。
「這和個性有什麼關系,如果你沒有耐心、不想做無謂的等待,你當然可以離開,沒有人會怪你的。」王悅萱還是硬掰。
「我若離開你不會怪我?」他的語氣有點生氣。
「我人就在店里,頂多叫個便當進來吃,有什麼了不起的嘛!」她連句最普通的道歉也沒有。
「所以你根本不在乎和我吃飯的事?」
「只是吃飯,又不是什麼大事。」
習冠宇突然毫無預警的踩了煞車,也不管這會是在車子行進途中,他的驚人之舉叫他後面那輛車的車主猛按喇叭抗議,但是他居然一點也不在乎,只是冷冷的轉頭看著她。
王悅萱嚇了好大一跳,最近有很多行車糾紛非常恐怖,往往超個車就可以衍生出不幸,然後莫名其妙的賠上一條性命,更何況是像他這樣突然踩煞車。
「習冠宇,你找死啊!」她狂叫。
「我們講清楚。」他打好檔,然後拔下車鑰匙。「王悅萱,和我吃個飯這麼委屈你嗎?」
「我……」
「你可以拒絕我。」他冷漠道。
「你接受拒絕?」
「我可沒有拿槍押著你。」
「那我下車!」她的手放在門把上。「我不和你去吃飯可以吧!你這個……」
習冠宇卻猛地抓住了她的肩,把她轉向自己。「我有病人要看診,但為了怕遲到,我總是提心吊膽,總是盡可能簡短、迅速的看診,你呢?你對自己的遲到居然毫無歉意?」
「我在講話啊!」給他這麼一指責,她心中當然會有歉意,只是嘴硬又脾氣硬的她不肯低頭。
「你和你的朋友什麼時候不能講話?你們每天一起看店,從早到晚……」
「她心情不好!」王悅萱吼出聲。
「那你可以打通電話給我,要我晚點到。」
「我沒有想這麼多嘛!」
「對!你根本懶得去想,因為你認為是我在追你,我活該要受點罪,我本來就該等你,即使你遲到個一小時,我是不是也要笑笑的跟你說沒關系?」習冠宇失去了平日的穩重與冷靜。
「那你要怎樣?!我都要下車了,我們可以當根本不認識彼此,老死都不要再往來,你放心,即使我得了重感冒、即使我奄奄一息了,我也不會去找你看病,這樣總可以了吧!」她大聲嚷嚷。
這不是習冠宇要的,他只是氣她的不在乎、她的死不認錯,他並不想和她形同陌路。
「只要你說聲不好意思……」他軟化了。
「我才不會不好意思。」
「你遲到了!」他終于吼。
「又不是要趕著上天堂,急什麼急?」
習冠宇如果真有個性、真有骨氣,他現在就該叫她下車,不然他會丟盡全天下男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