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和我好好敘敘。」
「應該的。」
「但要敘什麼呢?」古菁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她的心情很復雜。
「五年沒有見面、沒有聯絡,你們一定有很多的話可以敘。」真想拿枕頭砸她的腦袋。「你裝白痴啊!」
「我不是在裝白痴,而是那麼久沒見、沒有任何的聯系,現在一下子要我和他敘舊,我不知道我能和他扯什麼。」她冷冷說道。
「問他在南美洲打拚的情形啊!」
「問完這個之後呢?」
「你也可以聊你在台灣演藝圈這些年的奮斗史啊!」賈琪瞪她。「要不要我找個編劇幫你寫劇本,然後你就照著上面的對白念?古菁,你是想耍什麼酷啊,他是你老公耶!」
傍她這麼一點醒,古菁才想到整件事的嚴重性。沒錯!柯威默仍是她法律上的丈夫,他們對彼此都可以有權利及義務。
「古菁,你沒忘了柯威默是你丈夫這個事實吧?」她有點幸災樂禍的問。
「我沒忘,只是很久沒有想到了。」古菁和她針鋒相對。
「那你現在可以好好想想了。」
「你是說……」古菁眉毛一挑,有點挑釁意味。「我可以和他談離婚的事?」
「你想離婚?!」
「表姊,搞不好是他想離婚,搞不好他在南美洲已經有老婆,甚至生了幾個混血兒,五年了,你能指望他在那里過得像是修道、苦行的和尚嗎?」她不屑的說︰「南美洲的女人都很熱情如火。」
「當然了,她們絕不可能和你一樣‘冷血’。」
「賈琪!」古菁不管她們是表姊妹的關系,她不客氣的指名道姓問︰「你的胳膊是往哪里彎?」
「古菁,你真的不覺得自己很冷酷、很無情嗎?」賈琪很嚴肅的表情。
「從來都不覺得。」
「你很自豪柯威默任由你揮之即來,呼之即去?」
「我從來沒有──」
「你認為沒有,但其實你一直在耍他!」
「我沒有耍他──」
「你說要結婚,想逃避名利的壓力,他就得娶你;你受不了單調、乏味的生活,想要離開他、離開那個婚姻,他也得順你;他一個人跑去南美洲,搞不好還會客死異鄉,什麼糟糕的結果可能都會發生,你呢?你試過關心他、和他聯系一下嗎?」賈琪很有正義感、很有良心的說出公道話。「沒有!」
迸菁啞口無言的略垂下頭。
「現在說不定柯威默發了,他變有錢人了,他啊J」
「只要他不是想找麻煩或是報復,我都無所謂。」
賈琪搖搖頭,在床上一躺。「以前柯威默和你做鄰居,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
「我要跟阿姨告狀。」古菁不服氣的反駁。
「我媽是站在柯威默那一邊的。」
「我才不信。」
「你媽也是。」賈琪更加火上加油。
「我媽……」古菁愈說愈心虛,沒錯,她媽媽從來沒有站在她這一邊過,只會咳聲嘆氣的說她那個好女婿一定是上輩子做錯了什麼事,不然不會娶到她這個沒心沒肺的女兒。
「古菁,沒有人會站在你這一邊。」
和柯威默約在一家還算隱密,但是咖啡非常好喝、非常香醇的咖啡屋踫面,進門後,戴著墨鏡,像是小偷般的古菁定神一看,柯威默早已老神在在的坐定,他挑了個較不受注意的角落,和她好像很有默契似的,見到她,也只是頷首而已。
背對著咖啡屋的大門坐下,古菁摘掉了墨鏡,今天的她上了淡妝,連口紅都是淡雅的淺粉紅色,在跟女服務生點了一杯招牌咖啡之後,她馬上打開了皮包,將珠寶盒拿出放在桌上。
「我不能要。」她輕輕的說。
「你不戴耳環?」
「我不戴這麼昂貴的耳環。」
「其實也還好,台幣兩百多萬而已。」他輕描淡寫的說,然後啜了口咖啡。
幸好她的咖啡還沒有送上來,不然她一定會被咖啡嗆到,噴得他一臉。
「你再說一次。」她定下心神的看著他。
「兩百多萬。」
「你花兩百多萬買一副耳環……」她一臉無法置信。「你現在到底多有錢?」
「很有錢。」他含蓄的說。
「你是怎麼致富的?」她有點顫聲的問。
「石油,我買了幾口井要挖石油,結果讓我挖到了。」
「委內瑞拉有很多石油?」她是真的不清楚,她連高中都沒有混畢業,有時雖然也會想回學校念書,但都只是想想也就算了,以她目前的工作量,今年已經滿檔,再也擠不出其他時間。
「委內瑞拉于西元一九一○年發現石油的,于西元一九二○年成為世上最大石油輸出國,雖然末期因為石油供應量過剩影響到國內的經濟,但石油就是石油,人們永遠不能沒有它。」柯威默簡單的敘述。
「所以是石油讓你成為有錢人?」
「再加上努力。」他加上一句。
迸菁不是那種嫌貧愛富的人,但她很好奇柯威默在委內瑞拉的生活,他是哪來的錢去買井?
「你的資金……」她小聲的問。
「我把房子賣了。」
「你是說我們所住的?」
「你會舍不得?」他挑眉反問。
迸菁不是舍不得,但她總是在那房子里住了快一年,雖然不是皇宮也不華麗、講究,可她曾視之為避風港,也在那自在的過了些日子。
「柯威默,房子是你的,你想怎麼處理我沒有資格過問,如果你現在真的挖到了財富,那麼別說是一層公寓,整幢的大廈你都買得起。」她心平氣和的說。
「我是買了新房子,裝潢也快要趕工完成了。」
「你買在哪里?」
「信義區的豪宅。」
丙然是有錢人才買得起的房子,但這和她無關,她沒有「撿現成」的心態。
「柯威默,恭喜你成功、恭喜你挖到石油、恭喜你成為有錢人,買得起一副兩百多萬的鑽石耳環,但是你找我有什麼目的嗎?」她一副言歸正傳的表情。
「目的?」因為服務生送上了古菁的咖啡,所以柯威默正好停頓了下。
先攪拌了幾下咖啡,她眼神有點不太耐煩。「你找我干什麼?」
柯威默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好笑的是,她仍是這麼的直接,五年來都沒變,但也氣她說話的方式,別說他們還有夫妻的關系,即使是朋友,也會問候、關切一下彼此吧?!
「古菁,我們還是夫妻,我想你還沒有忘記這一點吧?」他的眼神冷了些。
「我沒忘,你是要談離婚的事嗎?那我──」
「如果我是要離婚呢?」
「我無條件簽字。」她爽快的說。
「無條件?!」他眼楮一眯。
「我對你的石油和錢沒有興趣。」古菁是現在獨立女性的代表,她賺得不少,自己賺自己花,不必向任何男人低頭或是委曲求全,她有自己的房子,一個人逍遙自得,不需要他一分錢。
「我相信你的話,但如果我不要離婚呢?」柯威默又問。
「還是那一句話,你到底想干什麼?」她端起咖啡杯,很優雅、淑女的喝著。
「我要你回到我身邊。」
有點錯愕的放下咖啡杯,她立即進入備戰的狀態。「再說一遍,我不希望是我閃了神听錯。」
「我要享受我身為丈夫的權利。」
「狗屎權利!」她開罵。
「這也意謂著,你要盡為人妻子的義務。」
「狗屁義務!」她毫不客氣的怒斥。在他的面前,她不必顧什麼大明星的形象,可以愛說什麼就說什麼。「要離婚可以,其他的都免談,我不會同意。」
「有這麼不堪嗎?」他沉著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