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淳禎,你最好不要有個什麼閃失!」他凶巴巴的看著她,但其實眼底都是濃濃的關切。
「我可以面對他的。」
「不要有三長兩短!」
「算命的說,我是個長壽的人。」
「你還有開玩笑的心情?!」
「我像個命薄、福薄的人嗎?」
這時範莫臣忽然捧起了她的臉,專注的注視著。「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姜淳禎一怔,也回看他,如果沒有趙伶的事……她或許真的會軟化在他的柔情里,但那個可憐的女人曾希望自己,不管是事業或是人生旅途上都有範莫臣,她若在此時和範莫臣成為一對,趙伶會不會又崩潰一次?!
「範莫臣,你讓我覺得自己是一個幸福、幸運的女人,但趙伶呢?」
「你又扯上她!」
「你不認為自己也要負一點責任嗎?」姜淳禎不平道︰「若不是為了牽制你,魏耀明又怎麼會要去拍她的果照呢?」
範莫臣無言以對。
「除非有天……」姜淳禎一笑。「我們結了婚,不然我們不可能住在一起,若我真需要保護,這個國家還有警察!」
話是這麼說沒有錯,但是離開姜淳禎家之後,範莫臣不管這會已是三更半夜,他把魏耀明約了出來。
在一條沒有什麼車子經過的僻靜路邊,他抽著煙等待,看到魏耀明正緩步朝他走來時,他把抽了一半的煙踩熄。
魏耀明是一臉的陰沉,他偏著頭,不語的看著範莫臣,想知道他有什麼目的。
「事情該做一個結束了。」範莫臣說。
「什麼事情?」他眼神冷漠。
「趙伶的事算了,只要你不公布出來,我們大家就當沒有這回事,各自回歸平靜的生活。」
「不然呢?」
「吃虧的會是你!」
「吃虧?!除了私了工作之外,我不認為我吃了什麼虧!」魏耀明露出無視一切的表情。「範莫臣,你和姜淳禎怕了是不是?你們擔心我會做出什麼對她不利的事,所以由你出面來和我交涉?」
「誰和你交涉引我———是想給你一條路走。」
「什麼路?」
「如果你肯離開台北,那麼我可以幫你介紹——」
「原來是要『放逐』我!」魏耀明狂笑,他的笑聲在寂靜的夜里更顯剌耳,令人心里很不舒服。「範莫臣,你想得可美了,我絕不會離開台北!」
「你無法再在台北混了。」
「台北又不是歸你管,你沒有資格叫我走!」他眼神凶狠。「而且我還有事沒做呢。」
「如果你敢動姜淳禎的歪腦筋……」
「你會怎樣?」
「我會親手殺了你!」
「那你們倆可能得隔著監獄鐵欄桿談戀愛了,」魏耀明嘲笑的說。「姜淳禎本該是我的!」
「你在說天方夜譚嗎?」
「近水樓台先得月!」
「你是痴人說夢。」
「算命的也認為我和她很合適。」
「又一個迷信的!」
「總之都是你!」魏耀明瞪著他,眼中射出了熊熊怒火。「你不只害我在維納斯混不下去,還搶走了姜淳禎,如果不是你攪局,我會是維納斯未來真正的總裁,姜淳禎會乖乖待在家里為我生兒育女的,在床上對我百般——」
「閉上你的鳥嘴!」範莫臣真想給他一拳。
「受不了了?!」
「你說的永遠都不可能實現!」
「我只知道天底下沒有不可能的事。」魏耀明一直不知道自己可以這麼邪惡、這麼壞,他本來都把自己當好人看。「範莫臣,這局棋勝負還未分出來,你不要得意得太早!」
◎◎◎
趙伶腳步緩慢的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快到門口時,卻看到了汪承風,她不免眉頭皺得緊,這個家伙怎麼會在這里出現?
汪承風一見到她就露出了一個爽朗、溫暖的笑容,好像他們是有多好友情的老朋友。
「你回來了,我按了好久的門鈴。」
「你按我的門鈴干麼?」
「找你啊!」
「我是說你找我有何貴干?」趙伶語氣並不友善,她總覺得汪承風是來看她的笑話,,之前他們在中心廣告就有些水火不容,他甚至不能算是她的朋友。「你這麼閑嗎?」
「最近的確比較閑,所以我可以常來找你。」
「常來?!」她尖著嗓子。
「行不行?」
「不行!」
「但是我已經打定主意要這麼做,不管你是不是同意。」汪承風的眉宇之間有著一股男人的自信和執拗。「趙伶,不要當我是登徒子,我不是。」
「我只是不希望你來打擾我平靜的生活!」趙伶眼神頑強的說。「怎麼,你對我有意思,想要追我?但不管你想要什麼,都無法從我身上得到,這樣你懂嗎?」
「有沒有看過刺蝟?」他微笑的問。
「沒看過。」
「那你照照鏡子就會看到了。」
「你……」原來他是在調侃她、挖苦她,這令她更生氣。「汪承風,我們對彼此互無好感,所以你不要來煩我,這樣我也不會煩到你!」
「你說錯了,我對你有好感。」他糾正她。
「滾啦!」她又突然情緒失控。「我不想再看到你,不想和廣告界的人有任何接觸,請你以後不要再在我的視線里出現。」
「範莫臣呢,他也是?」
「每一個都是!」
「趙伶,你到底是踫到了什麼不好的事?」他換上了正經、關心的表情。「是有一些傳言、一些馬路消息,但是我寧可听你自己說。」
「什麼傳言?什麼馬路消息?」
「那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你到底踫到了什麼事?」
「所以你是想來打探消息的?」趙伶怒笑了兩聲。「再回去向大家報告嗎?」
「趙伶,不要用這種態度!」汪承風也有些動怒。
「你想知道?好,我就告訴你!」只要這個家伙能從她的生活中消失,那麼就告訴他吧!「我被下藥拍了果照,現在對方還拿果照來威脅我,這樣你高興了嗎?知道我的丑事之後有沒有給你一些快感?」
「你報警了嗎?」他很實際的問。
「你可以走了!」她跳腳的說。
「是誰做的?」
「知道是誰做的之後呢,你要替我殺了他嗎?」趙伶強忍那種受辱的傷痛。「你肯嗎?」
「我肯!」他簡單一句。
「你發神經!」
「到底是誰?」他提高音量。「你怎麼可以讓這種人道遙法外,不讓他受到法律制裁,他會食髓知味,那麼就不只是你一個人受害,會有更多人受害,這道理你不懂嗎?」
「汪承風,被拍果照的不是你,所以你可以大義凜然的說這些風涼話,我報警?證據呢?」她咄咄逼人。「總要找到那些果照吧!」
「只要報了警,警方就有他們一定的程序。」
「我不想報警,只想這件事快點過去!」
「會過去嗎?」汪承風終于了解她所受的精神煎熬和折磨了。「所以你割腕自殺?!」
「你還想知道什麼?」她已經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沸騰的情緒了。
「這改變不了我對你的感覺。」汪承風心疼、不舍的表示。「這不是你的問題,你是被下藥,是身不由己,我對你只有疼惜,我不會因為一些果照就掉頭走或夾著尾巴逃。」
趙伶雙手環腦的看著他,這家伙到底是在背文藝片的台詞,還是在講真心話?
「汪承風,你要我向你磕頭嗎,還是要我下跪去親吻你的腳?」
他一臉迷惑。「為什麼要說這些奇怪的話?」
「為了感恩啊!」她改成兩手擦腰。
「我有恩于你嗎?」
「因為你剛剛說的話!」她怪聲怪氣的說︰「你或許是在表現你的大度、你的清高、你的聖人特質,但是我不需要你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