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的生日願望是要嫁我?」雷漢宇把她「請」到了餐廳外,避開那三個一臉興致勃勃的女孩,還有他自己的客戶。
「那是……瞎掰的!」她忙著澄清。
「我記得你上回說……」
「雷漢宇,不是每個人的每句話都是出自肺腑,人有時會開玩笑、會發牢騷、會說說無傷大雅的謊話、會扯些叫人發笑的瘋話,不是每句話都能當真的。」她一再的強調。
「那你的話……」他目光嚴厲的看著她。
「只是叫人發笑的瘋話。」
「所以你並不想折磨我、整我?」
「開玩笑的!」
「不想教我做人的道理?」
「雷漢字,你到底要怎樣才能忘掉我所說的那些鬼話?」夏真已經懶得再解釋。「我已經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這個道理了,你是不是可以就當是听錯了,你的耳朵今天不太對勁。」
「夏真,下一次要批評人之前要先看看場合,要先四處觀察一下,因為有時被你批評的人可能就在你身後。」雷漢宇朝她「一笑」。
「我記住了。」
「所以我在你的心目中,真的有這麼‘惡劣’?」他又把話題給扯了回來。
「雷漢宇,你……」
「你覺得我不會體諒初人社會的小女孩?你認為我是那種只會欺凌你這種無辜女孩的惡霸?」他逗著她。
夏真煩了。「我們到底有完沒有完啊?!」
「如果我向你求婚——」
她打岔,「你不會向我求婚。」
「如果我就有這個膽。」
「你不可能!」
「先回答我!」他吼了一句。
「我……」夏真整個人被他給震懾住,不知道他干麼突然這麼凶,她一時不知要怎麼回答。
如果不是卡在歐陽定仁上,雷漢宇很有可能直接向夏真求婚,因為他一向有膽,對于這挑起他興致的女孩,他勢在必得,但現在不知道歐陽蓁考慮得怎樣,所以他不能同時也跟夏真開口,他不搞這種烏龍。
「你回答啊!」他逼著她。
夏真這個人是不能激的,一被激她就會失去理性,就算天皇老子也不甩。
「好啊!」理智和正確判斷力已被她拋到腦後,這會她咄咄逼人,得理不饒人。「我嫁你,你開口求婚啊!」
雷漢宇表情一變,輪到他開不了這個口。
「你求啊!」她更加的理直氣壯。「不用跪下來,只要一句︰夏真,你願意嫁給我嗎?」
「你……」雷漢宇的怒氣在凝聚。
「你不敢嗎?」她笑他。
他警告她,「夏真,你最好適可而止!」
「我干麼適可而止?」勝利的滋味太美妙、太甜蜜了,所以夏真根本已經忘了自己是誰,忘了自己面對的又是誰。「像你這樣的‘白馬王子’、‘黃金單身漢’,我是求之不得哦!」
「夠了!」他冷酷的看她。
「你听到了我許的願望,第三個願望通常才是壽星心里真正的渴望。」她還不知歇手。
「但你說出來了……」
「我不說出來你怎麼會听得到呢?」她洋洋得意的說︰「雷漢宇,我想你一向是那種說到做到的男人,更是有膽,所以你不要‘害羞’了,我會一口就答應,不會‘刁難’你的!」
不曾被任何一個女孩給逼到死角過,特別是一個才二十出頭的女孩,這簡直比捅他一刀還叫他痛苦、還叫他不能忍受。
「夏真,告訴你,我是天蠍座的男人,血型是O型,如果你惹上了我,那我保證……」雷漢宇不是在威脅她,是在「告訴」她。
「雷漢宇,這是‘惱羞成怒’嗎?」她故作一臉「害怕」的問。「我被恐嚇了嗎?」
「你不要太過分!」
「我好怕哦!」夏真逞一時口舌之快、「說你惡霸你會火,如果我再說你連膽都沒有……」
如果歐陽蓁給了他答復就好解決,但是她若願意呢?她若是為了她父親的病與期望願意嫁他,那他還是無法向夏真求婚,還是無法證明他有膽,情勢……似乎對他非常不利。
而這會夏真忘了可能會發生的後果,一心只為自己整到了雷漢宇而樂昏了頭。「雷漢宇,大話人人會說,但是能做到的……」
「夏真,你真的把我惹毛了。」他沒有大發雷霆,但是「平靜」的語氣反而像是暴風雨要來之前的寧靜。
「你能拿我怎樣?」她得意忘形的睨他。
「你真想知道?」
「娶我啊!有膽的話就娶我。」
「你會後悔……」雷漢字忍下了這眼前的「羞辱」,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我只怕你不娶我。」夏真囂張的說。
「好!你給我記住了。」他轉身要走進餐廳,但又突然回頭看她。「今晚我買單,祝你生日快樂!」
「不必你破費。」
「有天我會討回來的!」
「那你又何必假大方。」
「夏真,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說完,他轉身離去。
夏真在餐廳外又站了一會,在情緒真正平靜下來之後,她才真的感到恐懼。她說了什麼啊?她對自己做了什麼啊?
常薇薇、司馬星辰和白子伶都出來了,她們也把夏真的東西帶了來,還一臉興奮的看著她。
「他請客耶!」
「你們都講了什麼?」
「他好酷、好帥,我快要不行了!」
「拜托!」夏真這會心亂如麻,她實在想一槍斃了自己。「拜托你們饒了我,你們根本不知道狀況如何,我……我這會只想逃到外太空去,如果天堂願意收留我,那我現在就想上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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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蓁沒有掙扎、沒有猶豫,在認識了程城,在經過了一、兩星期的思考之後,她已經為自己的人生作了決定。
「你真的不嫁我?」雷漢宇心底有一種說不出的輕松,此時他腦中浮現了夏真的臉龐。她完蛋了!
歐陽蓁肯定的搖頭。
「你傷到了我的男性自尊。」
「我們並不合適。」
「其實……」
「雷漢宇,我謝謝你的‘犧牲’,也知道你對我父親的那份敬重,但是我並不想和你結婚,更不想被迫結了婚再離婚,那太麻煩了。」她今天看起來特別的堅強、美麗,不再病懨懨的。
「那歐陽伯伯那邊……」
「我會跟他說的。」
「你不能讓他知道你已經……」
「我不會讓他知道,我知道該怎麼做。」她給了他一個堅定的微笑。「事實上在這一、兩個星期里我想了很多,也接受了事實,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怎樣讓我爸爸能走得安心。」
「你不嫁我,歐陽伯伯怎麼能走得安心呢?」他該怎麼向歐陽伯伯解釋?
「如果你真的有心,即使不娶我,你還是可以照顧我的,是不是?」歐陽蓁正色的問。
「當然。」
「所以結不結婚並不重要。」
「可是歐陽伯伯那邊……」
「你們兩個有沒有想過一點?」她微怒,在這家人並不算多但是恬適、溫馨的小咖啡屋里,她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說不定我已經有了對象。」
「你有對象了?!」雷漢宇感到訝異。
「說不定。」她語帶保留。
「但歐陽伯伯並不知道。」
「因為我沒有說。」
「那麼是有這麼一個男人了?」他追根究底的問。「所以你才拒絕我的求婚?」
「雷漢宇,不管有沒有這麼一個人,總之我們並不合適,我也不要人家的同情,我爸爸根本不該向你開口,我只是有心髒病又不是智障或是失能,不需要一個求來的丈夫。」歐陽蓁絕不妥協。
「你根本不必想得這麼不堪,你是一個好女孩,說什麼我都不吃虧。」雷漢宇真心道。
「反正我不要嫁給你。」
「歐陽伯伯一定會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