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安烈也不知道他哪來一股英雄救美的氣魄,只知道他不能任由她一個人去抵抗,他該對她伸出援手。
「我自己會解決的。」
「你肯跟你父母回去嗎?」安烈問。
「會有辦法過關的。」沙薇一臉頑強的表情。「我了解我爸媽,他們不會真的拖我回去。」
「但你爸已經要打你了!」
「安烈,」她搖搖頭。「我爸打不下去的,就算他真的打了我,也一定比我還痛苦,後悔不已,到時予取予求的人就是我,我又可以順理成章的再住下來,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常識啊?」
安烈有點錯愕。「那麼是我多事了?」
「是啊。」她真想好好罵他。
「那你為什麼不回家?」他嚴苛的問。
「我喜歡住在這里嘛!」沙薇回答得理所當然。「你也沒有真的趕我。」
他說不下去了,好像千錯萬錯都是他一個人的錯,其實最無辜的人是他,最倒霉的人也是他,他前世到底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這輩子才會惹到沙薇這個麻煩精、大禍害?
「什麼時候去公證?」沙薇似乎是認了。
「你想什麼時候去?」安烈消極的問,他發現自己現在里外都不是人。
「安烈,有一點我要先說。」她不想心老是七上八下,她要和他說清楚。
「又怎麼了?」他不耐煩了。
「我不和你上床!」她很快的明說。
他眼楮一眯,「你是指……」
「這不是真正的結婚。」她重申。
「你是說只做名義上的夫妻?」他嘲弄的挑起眉。
「對!我沒愛上你,相信你也不愛我,所以我們只是去辦個手續,然後維持像目前這樣的生活方式,你可以同意嗎?」沙薇睜大眼問他。縱使自己對他有感覺,但他是不可能會對女人付出真心的,所以她也要把自己的真心藏起來。
「你……」安烈一哼。「我完全同意!」
第七章
在醫院的員工餐廳里,鄭明旭面對來訴苦並且「已婚」的安烈,實在是有說不出的驚訝和難以置信,這不像是安烈平日的作風。
「你真去公證結婚了?」
「別讓小香和皓心知道。」安烈一張臉到現在都還是鐵青的而讓他如此不平又憤怒的人則是沙薇,還有她那什麼維持現狀的論調,其實他也沒有要逼她履行義務的意思,只是被她那麼一突顯,好像他是什麼色欲燻心的色魔似的。
「那爸媽呢?」
「更不要提了!」
「但是你怎麼會……」他真的無法理解。「而我們連新娘子是什麼長相都不知道。」
「清瘦、漂亮。」
「個性呢?」
「古靈精怪、頑固、自以為是。」
「听起來很迷人。」鄭明旭有些在挖苦他。「你是在什麼地方找到她的?」
這說來實在話長,而安烈也沒有心情說,他只知道在法律上,他已經是沙薇的丈夫,而沙薇是他的妻子,但事實上,他是怎麼搞到這步田地的,至今他還有些模不著頭緒。
「明旭,一言難盡啊。」
「安烈,這和你的個性不合。」這相處二十年來,鄭明旭相信自己是了解安烈的,如果不是安烈自己願意,那麼誰也別想去勉強他,可是現在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我真的不想說。」
「那你愛她嗎?」鄭明旭關心的問。
「把愛浪費在女人身上?」他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省省吧,沒有什麼女人是真的值得男人拿愛去對待的!」
「這話太酸了。」明旭一笑。
「我只是需要有個人談談,我也不知自己怎麼會走人婚姻這條路。」他真該一頭去撞死的。
「安烈,別這麼萬念俱灰似的,結婚也有結婚的好處嘛!」鄭明旭鼓舞的說。「至少有了個固定伴,而且是不必花錢的,還有人幫忙照顧家里,甚至生兒育女,這有什麼不好的?」
「沒有性!」安烈自嘲的吐出話。
「沒有什麼?」鄭明旭以為自己听錯了。
「不上床!」
‘不上床?!」
「明旭,你不要像只鸚鵡般,我說沒有性就是我和她不會發生什麼性關系,不上床呢,就是我和她沒有睡在一起,我們有各自的房間。」安烈有些窩囊的表示,沒有想到自己也有這麼遜的時候。
「安烈,你沒搞錯吧?」鄭明旭因為不解、不信而眼楮亮起。「是你不要她,還是她不要你呢?」
「都是。」
「都是?!」鄭明旭忍不住又重復了一次安烈的話。「你是說這個女人對你沒有興趣?」
「似乎是沒有。」
為了形象、為了自己在醫院里的威嚴,鄭明旭不敢開懷大笑,因為他們身邊就有一堆實習醫生、護土也在吃飯,而他這個外科萬人迷可是很酷、很Man、很有點架子的。
「安烈,我真的無法置信。」
「所以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結婚了,說不定我很快就離婚。」他有這打算。
「離婚?!」鄭明旭不太同意的眼神。「那你們是在于麼?兒戲嗎?好玩嗎?」
安烈聳聳肩。
「爸媽若知道,他們一定會很不高興的!」
「我知道他們會有什麼反應,所以我才說不要讓任何人知道,至于你,」他粗氣的說︰「我需要有個人可以听我講一講,因為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怎麼膛進這淌渾水的。」
「你被騙了?」鄭明旭憂心的問。
「不是這樣!」
「被威脅、恐嚇?」
「結婚是我提的。」安烈承認。
「那你……」他就真的不知道怎麼會這樣了。「安烈,這二十年來,除了領養我們的爸之外,我最佩服的人就是你了,因為在我的心目中,你是那麼的冷靜、理性、堅定。意志力超強,沒有你做不到或是能難倒你的狀況,你比一座山還令我放心。」
安烈自嘲的撇撇嘴。
「我知道你本來也想念醫科,因為當年有人說,我們的父母是因為搶救的黃金時刻過了,才會救不回來,所以你打算念醫。」
「現在講這些已沒什麼意義。」安烈的眼中並沒有太多的遺憾,他早就認了。
「為了接下爸爸的事業,為了不讓靳氏集團後繼無人,你才念商,對不對?」鄭明旭直瞅著他。
「當總裁沒有什麼不好。」安烈仍是那副表情。
「但是壓力非常大。」
安烈反問︰「做哪一行沒有壓力?你當外科醫生難道就輕松了?」
「當然不輕松。」
「那大家都一樣,哪一行都一樣。」
「只是在你當兵時發生了那樣的事,現在又莫名其妙的結婚,安烈……」鄭明旭實在搞不懂。「那麼多心甘情願想要你的女人,你為什麼會挑一個對你沒有興趣的?」
「老天懲罰吧!」安然忍不住口氣中帶著諷刺。「這些年我也玩了不少女人。」
「會有駱康多嗎?」
「你提到駱康干什麼?」
「我看他更該被懲罰,可是他不是仍每天左擁右抱、左右逢源,也不見他有什麼麻煩。」鄭明旭替他這個哥哥感到委屈。
「你見到他了?」
「他一個女性朋友要開刀,找我幫忙,我看他是滿面春風,日子快活廣鄭明旭搖搖頭。「安烈,你學學人家,他比你很多了。」
「或許吧!」安然沒有辯駁。「但是不到最後,誰也不曉得自己是幸福或不幸福。」
「反正你不要苦了自己,」鄭明旭只想給他這一句話,「天涯何處無芳草!」
「你不了解。」他似乎是認栽了。
「看來這個女人已經抓住你的心。」
「明旭!」安烈不同意。「你弄錯了。」
「只是你自己還不知道里了。」鄭明旭總結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