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說了。」’
「明天早上你送她回去。」黑衛剛突然說。
「那你呢?」
「我等一會要出去。」
「你要把她丟著?」
「我又不是她老公,更不是她的監護人,她早就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黑衛剛不知道怎麼面對紫思揚,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再見,所以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這樣的結果對他們都好。
「老板,這太狠心又殘忍了些,這是她的第一次,你卻要一走了之,難道你不該等她醒來之後和她說些什麼嗎?」江誠不能苟且他的作法。
「再說什麼都是多余的。」黑衛剛已經打定主意。
紫思揚這一刻才知在一張陌生的大床上醒來有多不堪,而床上只有她一個人時更是叫她感到羞愧,天啊!她真的和黑衛剛上床了!當她看到雪白床單上的那已經呈暗黑的血漬時,她真想一頭撞死,昨晚她真的有那麼醉嗎?
雖然雙腿之間有些酸痛,但她馬上跳下床,知道浴室在哪,她立刻沖進去好好的洗了個澡,她要離開這里,她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離開。
當紫思揚穿戴整齊的下樓時,她只見到江誠,而一見到他,她更加感到不好意思,因為他一定知道她和黑衛剛「做」了什麼,這種無所遁形的窘迫叫她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紫小姐,早。」
「早……」紫思揚的聲音好像卡在喉嚨一般。「我……我該回去了。」
「早餐都已經準備好了,先吃完再走。」
「黑衛剛呢?」紫思揚月兌口而出。
「他出去了。」江誠低聲說。
「出去了?!」
「總之他現在不在。」江誠也不知道自己該替黑衛剛說什麼,萬一一句話說得不對,那他豈不是罪過?所以他決定還是沉默是金。「他說祝你一路順風。」
「一路順風?!」紫思揚的心沉下去。「他只有這一句話可以對我說?」
「他突然有急事,所以……」
「江誠,你不必替他說什麼。」紫思揚這會不再感到不好意思,反而只有心寒的感受,這個男人在她身上得到他的滿足之後,對她就沒有任何興趣了。
「他是真的有事……」
「他要你送我回去?」她打斷江誠的話。
「是。」
「連當面跟我道別的這道手續都省了?」
「紫小姐……」
「他一向這麼對和他上過床的女人,還是只針對我?因為我昨晚的‘表現’欠佳?」紫思揚有些自我厭惡的說,「江誠,黑衛剛真的是這麼無情嗎?」
「他不是。」江誠由衷的開口。「他只是還不知道自己要什麼,在追求什麼。」
「我本來以為……」紫思揚有些哽咽,「我本來還以為自己在他心目中應該有些意義。」
「有,只是……」
「但我太高估自己,我把自己想得太重要,其實……」她揉一下眼楮。「其實女人就是女人,上了床、關了燈全是一個樣,黑衛剛根本不在乎,是不是?我是白痴!」
「紫小姐……」江誠自己都難過了。
「我真的是白痴!」她又再說一次。
「或許我昨天不該去找你。」江誠自責。「我不知道事情會變得如此。」
「你是不知道我會笨到和他上床。」
「老板的魅力……」
「不,這和魅力無關。」紫思揚必須承認。「是我以為我可以改變他,我以為自己和其他女人不同。」
「你是和其他女人不同。」
「對,我的下場比她們更不堪。」紫思揚終于體悟到這一點。「她們或許得到了她們想要的,而我呢?只有一顆破碎的心和不堪的感受,黑衛剛就這麼受不了一個處女嗎?」
「紫小姐……」江誠接不上話,一談到這種敏感的問題,他就真的只能閉嘴。
「我很意外他除了一句‘一路順風’之外,居然沒有留什麼給我,支票呢?我以為我會看到一張支票。」她一副自暴自棄的模樣。
「給你支票是在侮辱你。」
「江誠,他已經重重的侮辱了我。」紫思揚心力交瘁的說。「不管有沒有支票。」
「給他一點時間。」
「沒有時間了。」她面無表情的開口。「我今晚就要回美國,也許再也……不到台灣。」
「我們可以去美國找你。」江誠立刻說。
「你認為他會去嗎?」
「他會的!他現在只是……」
「我們走吧!」紫思揚已經不抱任何希望,至此她是完全的清醒。「我還要回去整理東西。」
「需不需要我送你去機場?」
「不需要。」
「那告訴我班機的時間,說不定老板會……」
「真的沒有這個必要。」她拒絕。
「紫小姐……」
「我又何必再給自己一刀?他來了又怎樣?如果他沒來,我豈不是更加的可悲?江誠,謝謝你的體貼和友善。」紫思揚硬是擠出一個笑容給這個面惡心善的保鏢。
「如果到了美國之後你想回來,」江誠回給她溫暖的笑容。「別忘了通知我。」
紫思揚想再微笑,但是被遺棄的感覺有如排山倒海般的朝她襲來,黑衛剛已經對她失去興趣,他連看都懶得再看她一眼。
「如果你到美國來玩,我可以開船帶你去游覽。」她咬咬唇。「你一定沒坐過女人開的郵輪。」
「好,有機會我一定去。」
「我隨時幫你留一個位子。」
美國密西根州
也不過才多久沒有回來,但是整棟房子給紫思揚的感覺卻是那麼的陌生,這還真是她的窩、她曾引以為傲的溫暖天地嗎?為什麼她有種想要再離開的沖動?
對于她的一夜未歸,紫鳶蘿當時並沒有問她什麼,連目光都是平靜的,只是開車送她到機場,輕輕說一句「想回來就回來吧」,鳶蘿的善解人意令她心如刀割,而黑衛剛的絕情則叫她痛不欲生。
就在紫思揚沉浸在自憐情緒里時,電鈴響了,本來她不想應門,不想面對任何人,但屋子里的燈光叫她逃避不了,于是只好臭著一張臉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許紹文,他真是消息靈通,她才剛回來不久,他就已經找上門來,一想到這個家伙會懦弱到為她自殺,她就有些看不起。
「是你。」
「Lin。」許紹文很熱情的說。
他是那種文質彬彬,有著書卷氣的男人,父親有很多家連鎖的超市在美國各州,感覺上是個好男人,但在紫思揚眼中,她只把他當朋友。
「你回來了。」
「難道你以為我不會回來嗎?」她沒給他好臉色看,因為她現在的心情糟透了。
「我知道你會回來,安琪拉說你是回去台灣看妹妹,但我不知道你的歸期……」他口吻有些委屈。「我很想追去台灣,但是我的身體不允許。」
「你沒事吧?」她總要關心一下。
「我現在很好!」他一臉開心,因為她的關心。
「你不會再那麼無聊了吧?」她罵。
「我是……」
「自殺?真是愚蠢!」
「Lin,你明知道我對你的心……」許紹文嘆了一大口氣。「如果無法擁有你的話……」
「那你一定會再死一次。」她無情的說︰「因為我只可能把你當朋友看待。」
許紹文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轉身離去,相反的,他在她的屋內四處的望了下。「安琪拉很盡責,該澆水的都澆水,而且信件也都幫你給收齊,一些該繳的帳單她也沒忘。」
「我會找時間請她吃飯!」紫思揚懶懶的說。
「我也可以參加嗎?」
「我們女人想吃飯、聊些八卦。」她拒絕他。「許紹文,密西根州有不少的東方女子,比我好、比我美、比我溫柔的更是一堆,你不要老纏著我好不好?不會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