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自己服裝不整嗎?」她沒好氣的說。
「我不知道你在這里。」
「現在你知道了。」
「你為什麼來?」他好奇。
「我可以馬上走。」她直率的表示。
「等我一下!」黑衛剛轉身,一向絕不輕易妥協的他,這會也不得不讓步。
等他再次出現時,他加了一件襯衫,但是沒有扣上扣子,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頹喪、野性的純然性感。
「江誠去找你?」黑衛剛不用腦子想也知道。
「我們喝了咖啡。」
「看來你比較喜歡他。」他揶揄。「他現在人呢?躲哪去了?」
「他說他還有些事要辦。」
「而你在這等我起床?」他不能置信的批評。
「我答應過他。」紫思揚一副自己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表情。「我不能言而無信。」
「你答應他什麼?你要以身相許?」黑衛剛並不想把她嚇跑,但是她的同情他也不需要,江誠一定是和她說了有關他的一些事,不然她怎麼可能乖乖的等他起床。
紫思揚並沒有動氣,在了解他的「前半生」之後,她的確對他產生一些感情,一種屬于女性最脆弱的情緒,在她的心中,她不舍的是那個十歲的小男孩。
「以身相許可以給別的女人去效勞,我只是答應他陪你吃中飯。」她很平靜的說。
「只是吃中飯?」
「那你還想如何?」
「真要我說?」他的表情邪邪的,然後往她的身旁一坐。「紫思揚,你真的不想……」
「我對你的身體沒有反應。」
「沒有嗎?」
紫思揚馬上起身換座位,當然,她有反應,但是她不需要讓他知道,明天她就要離開,她只希望自己能留下一個不算太差的回憶,至少交個朋友。
「紫思揚,你會讓我誤會你是一個處女哦!」黑衛剛還在說,誰叫她害他喝了不少悶酒。
「我是不是處女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
「我沒玩過處女。」他淡淡的說。
「玩?!」她恨透他的玩世不恭。
「難道要說上?」
「你……」紫思揚氣得頭頂冒煙,為什麼她要答應江誠?為什麼她要傻得對他產生什麼感情?二、三十年下來,他不是活得好好的嘛,連胃癌都打擊不了他,他還是他。「敗類!」
「你還可以罵得更難听一些。」他蠻不在乎的說。
「在哪吃?」她轉移話題,現在只想快點抽身。
「吃完之後呢?」
「我就可以和你一刀兩斷。」
「然後沒有半點牽連?」
「對。」紫思揚很老實的說,「我只答應江誠陪你吃一頓中飯,只要我做了……」
「你可以走了,我不吃中飯!」黑衛剛很有個性的道,傾身向前拿起桌上的香煙和打火機,很利落的點上一根煙。「我不要你這麼勉強,不要你這麼無奈,你知道大門在哪里!」
「你要我現在就走?」紫思揚的面子很掛不住。
「馬上。」
「你……」
「要我送你出去嗎?」他吐了個煙圈。「現在是大白天,你應該很安全,不然我可以打江誠的手機,命令他來送你。」
紫思揚應該立刻掉頭走,她並不欠黑衛剛什麼,更不會對江誠無法交代,因為是黑衛剛趕她,並不是她自己要失信,可是——紫思揚並沒有動。
「你不走?」他瞄了她一眼。
「不走。」
「這倒怪了!」黑衛剛眉頭一皺,很不能相信。「女人心真的是海底針,之前你一副刺蝟狀,把我當是什麼洪水猛獸,現在真要你走時,你居然又賴著不走。」
「我不會賴著不走。」她強調,「我只是要履行我自己許下的承諾。」
黑衛剛盯著她看了好一會,這個女人真是不按牌理出牌,叫他也一下沒轍。
紫思揚知道自己不會被「趕」,但是下一步呢?她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或是建議什麼,黑衛剛不是她能預測的,他的言行舉止根本叫人無法捉模,所以她只能以靜制動,靜觀其變。
「那……午飯改成晚餐,下午呢?我們出去瘋一瘋。」黑衛剛提議,反正她明天就要離開,此時不把握在一塊的時間,還等什麼時候!「你听我的。」
「听你的?」
「安啦!我既不會把你賣掉,也不會把你推入火坑,只是玩一玩。」黑衛剛笑道。
「我必須先警告你,如果你敢耍什麼花樣……」
「對你不需要耍花樣。」
「好,我答應你。」
「我一向玩得很瘋。」
「我倒要見識一下!」
黑衛剛果然玩得很瘋!
他有一群和他年紀不相上下的哥兒們,這些人三教九流,遍及各種行業,在他朋友的一個私人招待所里,她看到像大哥級的兄弟,還有衣冠楚楚,戴著金邊眼鏡的生意人,更有這些天她在電視上常看到的一名立委,總之什麼類型的人都有。
這些人都帶有女伴。而且一個比一個辣、一個比一個妖嬈,打死紫思揚她也不會錯認說這些女人是這些男人的老婆,她看得出她們的身份、她們要的是什麼,而在這群女人中,她像是異類,和大家有些格格不入。
密室包廂里燈光昏暗,但是喝酒的喝酒,打情罵俏的打情罵俏,有些比較按捺不住的,這會已經是「三貼」並且彼此互模個沒完,她真怕他們會有人就地……
不過紫思揚沒有怯場,至少沒有人敢對她開黃腔或是有什麼不禮貌的舉動,坐在黑衛剛身邊的她,甚實被他保護得很好,她不需要陪他們喝酒、不需要說話,只要靜靜待著。
「看你還好嘛!」黑衛剛不時的瞄她一眼,他為她叫了果汁和一些小點心,當她是什麼幼稚園大班的女生似的。「出乎我意料。」
紫思揚也只是看他一眼。
「你沒有奪門而出。」
「我長住在美國,你以為我這麼沒見識?」她頂回去。「你帶我來只是想嚇我,想看看我會不會尖叫的沖出這里?」
「我只是請你瞧瞧我的生活方式之一。」黑衛剛又干了一大杯的酒。
「生活方式之一?」紫思揚冷冷一笑。「我看這就是你全部的人生了,除了吃喝玩樂,還是吃喝玩樂。」
「你不懂。」
「我不是瞎子。」
「我們除了喝酒享樂之外,還會談談正事,還會交換一些商業上或是彼此事業上所需要的情報,我投資了很多行業,在這不景氣時期卻都還有利潤,這些朋友都是功臣之一。」他正色道。
「你只是在美化你的頹廢和腐敗……」
當紫思揚看到眼前這一幕時,她忽然接不下去了,甚至看不下去。
那名黑道大哥剝去他帶來的女人的上衣和胸衣,然後也不在乎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很縱欲的吸吮那名女子的胸部,而那女人沒有排拒,反而浪叫聲連連,一副很陶醉的表情。
黑衛剛對這種場面只能用司空見慣來說,這還是小Case,根本不值一談。
「受不了了?」他逗著紫思揚。
「他們……」紫思揚臉紅又難堪。
「還有更限制級的。」
「還有?!」
「一會那女的會月兌下他的內褲,然後……」
「不!」不要說看了,她連听都覺得惡心,這種事應該是在只屬于兩個人的隱密空間里做的,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這沒什麼。」
「我要走了!」紫思揚想要站起來。
黑衛剛按住她的手,壓低音量,「你可以把頭轉開、可以不看,但是你不能讓我沒有面子,我不知道你平日是不是住在象牙塔里,可這一切就是真實人生的縮影,男女之間就是這麼一回事,不要覺得這些人沒品,他們有權做他們想做的事,沒有人拿槍逼那女人,是她自己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