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倩,你可以去訂位了。」方智賢有點納悶,奇怪他的秘書怎麼還杵在當場。
「我……」她一臉為難。
周烈卻整個人一震,俞倩?!難道是……他三個大步就走到她的面前,以前的俞倩是一頭直發,如今這個女人的頭發是波浪發,但是她的身形……
真是俞倩!
俞倩這會和周烈四目相交,說有多尷尬就有多尷尬,說有多糗就有多糗,但是她總不能再裝作不認識他,這說不過去,就算沖著他們以前哥兒們的交情,她也不能把他當陌生人。
「嗨,周烈。」她的聲音沙啞。
"真的是你?!」周烈的臉上有著驚喜。
「真是我。」
「你們認識?!」方智賢插嘴,覺得很有意思。「周烈,你一直在美國,你是怎麼認識我的秘書的?」
「她是我的學妹。」
「這麼巧?!」
「而現在成了你的秘書?」
「是啊!還是得力的秘書呢!」方智賢夸道。
知道自己該下場了,此時不走要等何時。「我馬上訂位,十二點,就在老地方。」
「俞倩,要不要一起去吃?」周烈沖動的說。
「改天吧!」她敷衍道。
「你躲不掉的,你說什麼都得幫我接風,慶祝我學成返國。」周烈說什麼都不讓她躲掉。
「沒問題。」她硬是擠出此生最艱難的笑容,然後快步的轉身離去,再多待個半秒,她就會因為缺氧而昏厥,她真的會!好死不死的,他和方智賢居然是好朋友,這下這份工作……
俞倩一走開,周烈馬上陷入沉思狀態,七年不見,她變得更加亮眼、更加有自信,現在的她已不是那時青澀、活潑的大女生,而蛻變成世故、充滿女性魅力的小女人。
見周烈在發呆,不知想什麼想得出神,方智賢不得不打斷他的思緒。
「周烈,你怎麼了?」他拍一下周烈的肩。
周烈回過神,「俞倩當了你多久的秘書?」
「三、四年了吧!」
「你們……」他欲言又止。
「我們怎麼樣?」方智賢有些不解。
「你們……沒有什麼公事以外的關系吧?」明知自己沒有資格、沒有理由這麼問,但是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方智賢和俞倩之間有沒有曖昧。
「你為什麼這麼想知道?」方智賢賣了個關子。
「她是……我學妹。」
「就這樣?」
「方智賢,給我一個回答就好,有或沒有,是或不是,不要吊我的胃口!」周烈情急的說。
「我是有想追過她,在她剛為我工作時,但是軟釘子踫了幾次之後,我就知難而退,她似乎對男人沒有什麼興趣。」方智賢自我消遣。
「怎麼說?」
「你剛沒注意到她的穿著?」方智賢微笑,「及膝的黑色窄裙,襯衫的扣子扣到脖子,除了一頭長發有點女人味之外,她看起來就像是那種嚴格的女老師、一絲不苟的古板女人。」
不!這絕不是周烈印象中的俞倩,俞倩不是這樣的女人,而他要證明給方智腎看。
「你的秘書一向幾點下班?」他問。
「周烈,你是要敘舊還是……」
「我和她還有些事要談。」
「私事?」
「絕對是私事!」周烈給他一個肯定的表情。
第二章
不需要預感、不需要東猜西想,俞倩知道自己會再見到周烈,而且是在很短的時間內,果然一下班才出辦公大樓,帥氣的周烈就倚在一輛黑色、流線型的保時捷前,然後朝她揮揮手。
不走向他不行,轉身跑掉也解決不了問題,所以她不能心虛,反正他什麼都不知道,除了她的父母,一些極為親近的親戚與孫文芸之外,知道她有女兒的人不多,而當年的那些同學、朋友、哥兒們,她可是瞞得滴水不漏。
周烈看著俞倩走向自己,當她在他的面前站定時,他站直了身,而他的第一個動作竟是解開她襯衫上的第一個扣子。
「周烈?!」
她嚇了一跳。
「不要把自己弄得像老處女。」他性感的朝她一笑。「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
「我很習慣……」
「那麼你要改掉這個習慣。」他冷不防的又幫她解開第二顆鈕扣。
「這樣好多了!」
俞倩猛的被他嚇得退後一大步,她眼中透露出一股震驚、難以置信的光芒。
「放心,我不會剝光你,只是你是一個美麗的女人,我不要你把自己弄得黯然無光。」
「周烈!」
她有些生氣。
「七年不見了,」他卻突然變得感性。
「這七年來你好嗎?」
本來已經要發脾氣的俞倩,這會不好意思發作,因為他語氣是這麼的真摯、這麼的發自肺腑,害她只能輕輕的點頭,然後扣回她的扣子。
「俞倩……」
他想阻止她。
「我要怎麼穿衣服是我的事。」她冷冷的道。「周烈,你解開我兩顆扣子是想證明什麼?」
「你不是一個古板的女人。」
「我偏是!」
「為什麼?」
「誰規定我不能做古板女人?」俞倩給他一個有些諷刺的表情。
「還是因為我們上過一次床,你就認定我會成為一個、隨便的女人?你是這個意思嗎?這些年你是這樣想的?」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周烈有些動怒。「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你,我只是覺得這麼穿很不舒服,你不會覺得喘不過氣來嗎?」
「那天天穿西裝、打領帶的男人要怎麼辦?」她反應極快的反駁。
「那不一樣。」
周烈一笑。
「哪里不一樣?」「男生已經習慣了。」「女人也可以習慣。」俞倩揚揚下巴。
「但你明明不需這麼折騰自己。」
「周烈,如果你是想討論我的穿著,如果這就是你等我下班的目的,那麼我可以現在就告訴你,我愛怎麼穿就怎麼穿,想怎麼穿就怎麼穿,你真的管不著,即使我想披條床單在我身上……」俞倩止住口,她不想再往下說,因為七年前的情景浮現在她眼前。
周烈一個心領神會的表情,他自然不是想和她討論穿著的事,有其他更重要的事他們必須講講。
「我請你吃飯。」
他以命令的口吻道。
「我今晚沒空。」
"那明天呢?」
「已經約了。」
「你自己說個時間,」周烈不笨,她抗拒、排斥、逃避的心態他可以感覺得出來。
「我配合你。」
"這陣子都不行。」
「俞倩,這真的就是你對待哥兒們的態度嗎?」周烈對她動之以情。
「不要說我們七年沒有見面,光是那一夜的情形……」
「你最好不要再提那一夜,因為那已經是二十世紀時的往事。」她試著用很幽默口吻說著。「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
「你為什麼突然休學?」周烈犀利的問。
「你怎麼知道?」她若無其事的問。
「老K說的。」
「哦!我去澳洲游學了一年。」俞倩早就背得滾瓜爛熟,而且只背這一套劇本,這樣才不會出錯。「你知道我有個舅舅在那里。」
"為什麼不畢了業再去,你只差一年就畢業。」周烈的懷疑很合情理。
"因為那所學校提供獎學金,但是他們不可能等我一年,所以在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情況下,我選擇去澳洲,而且我覺得我選對了。」俞倩知道自己的聲音和表情都很平常,沒露出破綻。「所以我當年並沒有給你帶來什麼‘麻煩’?」
「什麼麻煩?」她裝佯。
「你知道的!」
「哦!」
她的表情滿不在乎。「放心,周氏集團並沒有流落在外的孫子,你安啦!」
「你還沒結婚。」周烈已問過方智賢。
「二十八歲就結婚?」俞倩一派的輕松。「現在的女人是能不結婚就不要結,你自己呢?你父母不急嗎?我想他們一定很急著抱孫子,尤其是你又回來了,八成很快就可以喝到你的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