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莫可蜜知道這個漂亮女人叫武海蓮,她真的很漂亮、很有女人味,但是她看得出武海蓮非常的不快樂,雖然她沒有說出她為什麼不快樂,但由她始終緊鎖的雙眉,莫可蜜感受得到她的傷痛。
武海蓮認為這個叫莫可蜜的女孩就好像一團溫暖的陽光,看得出她富家女的氣派和氣質,但是絕不討人厭,反而有種令人樂于接近的親切感,或許這就是緣分,本來她還不知道該把東西交給誰,這會……
「你應該還沒結婚吧?」武海蓮隨口問,有些神色寂寥的攪著咖啡。
「我根本不想結婚,結婚沒有什麼好。」
「為什麼你會有這種想法?」
「現代很多女人都有這種想法。」莫可蜜打開話匣子,很隨性的聊著。「結了婚既不自由又受束縛,而且如果不幸老公有外遇,更是苦不堪言,何必呢?這世界是這麼的豐富、這麼的多元,女人根本不必結婚,人生依然可以過得很有色彩。」
武海蓮不語,但是表情似乎很苦澀、很酸楚,好像心中有很多解不開的結。
「你呢?結婚了嗎?」莫可蜜好奇。
「沒有,但我有個同居男友。」
「哦,這也不錯。」
武海蓮的臉上帶著痛苦的冷笑,「你有男朋友嗎?我是說很要好的。」
「沒有。」莫可蜜一口就說。
「但應該有很多男人在追你。」
「追當然是有人追,不過,」不把李嚴列入考慮,所以她可以說自己完全心如止水。「緣分未到吧!」
「男人一定要好好的挑、好好的選,不然……一失足成千古恨,什麼都會賠上,不管是青春、感情、身體或是錢財,到後來有九成是一場空,什麼也沒有剩。」武海蓮有感而發。
「你……」莫可蜜沒敢多問。
「我是舞女出身,存了一筆錢,自忖自己已經看遍各色人等,不會再上當、受騙,但是……」武海蓮有著很深、很深的感觸。「一個男人說要帶我去大陸發展,我也傻傻的跟去,不過才沒多久光景,他就搭上一個上海妹,我則……成了棄婦。」
莫可蜜只是听,沒有任何評論。
「我落魄的回到台灣不久,那男人也回來,又對我甜言蜜語,利用我的名字向我身邊的人弄錢,說他有個發財的大計劃,我又被他騙了一次,直到見到那個上海妹出現在台北,我才真的死心。」武海蓮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般,神情非常的冷漠。
「那你可以再重新來過啊!危機就是轉機,每一個現在都是一個新開始!」莫可蜜鼓勵她。
「不了,我太累了。」武海蓮搖頭。
「那些信用卡……」
「他全停掉了,我是他的附卡。」
「他真狠!」
「一個已經變心的男人,就不要再去怪他狠不狠,我認了,這是我的命。」武海蓮很悲觀。
「你長得很漂亮,其實只要你能重新調整心情,你一定還會有很多追求者,不要先放棄自己。」莫可蜜很真切的說。
「你真善良、真甜美。」武海蓮看著她,突然打開自己的皮包,從里面拿出一張紙,並且移到莫可蜜的面前,「這送你。」
「不,你不必送我任何東西。」
「這沒什麼價值,只是給你留做紀念,你看嘛!」武海蓮的眼中有著不易察覺的神秘意味。
「這是……」莫可蜜看了下。「好像是一張地圖。」
「就是地圖。」
「但是……」莫可蜜左看右看,一臉的迷惑。
「不完整,是不是?」
「對啊!這好……」
「這只是四分之一的地圖。」
「而你要送我當紀念?」
「反正我又用不著,而且,」武海蓮淺淺一笑。「你送我衣服,我不好意思白拿你的東西。」
「可是你請我喝咖啡啊!」
「不能比的。」
莫可蜜又再研究下地圖,她看一下上面的地名和一些標的物,這……好像不是台灣的地圖。「你怎麼有這地圖的?這好像是大陸的新疆……」
「沒錯!就是新疆。」
「這不會是什麼尋寶圖吧?」莫可蜜開著玩笑,其實只是想逗武海蓮開心。「如果這地圖價值連城的話,你可千萬不要隨便送我,免得我亂丟、亂塞,你想要要回去時我卻找不到。」
武海蓮的表情沒有變,仍是一派淡漠。「你放心,這地圖對我而言是一文不值,什麼意義也沒有,我絕不會再找你要回來!」
「好吧!那我就留下來當紀念。」莫可蜜將地圖收到皮包里。「很好玩耶!」
「同樣的東西對某些人來說是價值連城,但是對一些人來說卻一點用處也沒,你該听過一句話吧,‘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武海蓮喝了口咖啡,「我寧可要一個真心的男人,也不要金山、銀山。」
「你似乎感情受創很深,」莫可蜜同情她。「往前看吧!人生的路有無數條可以去走,不需要把自己困在某一個交叉路口。」
「是啊!」武海蓮漫應。
莫可蜜突然招來服務生,並且要了紙和筆,她很快的在上面寫下自己的聯絡電話,接著把紙推到武海蓮面前。
「隨時歡迎你找我。」她微笑道。
「你真是個好相處、隨緣的女孩!」
「我們談得來嘛!」
「那我就收下了!」明知自己不可能和莫可蜜聯絡,但是武海蓮還是將紙收起來。
「我很閑,時間多,你可以常找我。」
「好啊!」
「開心點,人生不需要那麼灰色。」
武海蓮不語,她的人生早就連一絲色彩都不存,這女孩不了解她的心情,她永遠都不會了解。
她的人生已走到盡頭。
唐柏烈是那種可以看起來很溫柔、多情,但是也可以是很凶狠、冷酷的男人,端看他在面對什麼人,他有什麼目的。仗著自己一張還算俊俏的臉,所以有不少的女人栽在他的手里。
他從來不在乎自己吃軟飯、不在乎用女人的錢,因為想給女人養也要有些本事和能耐,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有這資格,但這會他的表情是非常的陰險,因為他知道是誰擺了他一道。
「你確定是她?」濃濃的上海腔讓馬玉一開口就知道她來自大陸,雖然外表看來年輕,但是土味總怎麼也褪不去。
「除了她不會有別人。」唐柏烈的眼楮一眯。
「那去要回來啊,少了這四分之一的地圖,那就什麼戲都不用唱了!」
「不用你來提醒我!」唐柏烈將一把彈簧刀放進西裝外套口袋,沒有女人敢耍他、玩他、整他,包括武海蓮。
「要不要我陪你去?」馬玉很喜歡跟。
「不,你不需要在場。」
「你……不會殺了她吧?!」
「那就要看她上不上道了!」
武海蓮知道唐柏烈一定會來找她,而她也早就在等著他,他們兩人之間是該做一個真正的了斷,對于人生和生命,她已經沒有任何留戀,所以她不在乎他會對她使什麼狠招,她全都不在乎。
唐柏烈不曾佩服過任何女人,但是這會看到神色自若而且無畏無懼的武海蓮時,他忍不住要在心中說一聲︰好樣的,她不但沒有驚惶失措、跪地求饒,反而正眼迎視著他。
「海蓮,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他掏出那把彈簧刀,然後往桌上一擺,威脅的意味非常的濃厚。
「我拿走的。」她坦承。
「東西呢?」
「不在我這里。」
「不在?!」他的臉色一變。
「那四分之一的地圖我送人了。」她輕聲說。
「送人?!」他一副要宰了她的狠勁。
「對,我送人了。」
一個大巴掌,唐柏烈用力之狠、之猛,不只把武海蓮打倒在地,她的嘴角還流出血絲,很是狼狽不堪,不過她馬上站起來,好像這對她而言是家常便飯般,她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