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了。」他大大地嘆了一口氣。
「不要說你愛上我了。」她朝他拋了個冷眼。
「我只是無法不要你。」
「要?」
「你是個我無法拒絕的挑戰。」他和她明說︰「我要知道做你的第一個男人是什麼滋味。」
「範天翊,你別想!」
「或者是最後一個男人?」他又激她。
「你做白日夢!」
「那就看看誰對誰錯。」
※※※
鐘依閔本來是和文家瑩一起離開酒會的會場,但文家瑩一見到阮仕宇的車子,便隨即伸手攔了輛出租車,和鐘依閔一聲再見也沒有說,就瀟灑的消失,很顯然的她對當電燈泡沒有一點興趣。
阮仕宇下車朝鐘依閔走去,如果不是範天翊的電話通知,他的時間不可能捏得這麼準,看得出範天翊和文家瑩非常希望他們這對離婚夫妻可以破鏡重圓,只是鐘依閔不太合作罷了。
「忙完了?」他很輕松的口吻。
鐘依閔並沒有笑臉迎人,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她不知道阮仕宇到底希望她怎樣,所以干脆定定的看著他,她真的不想再和他唇槍舌劍了。
「你要什麼?」她平靜地問。
「送你回家罷了。」
「送回去之後呢?」
「我就走。」
「這有意義嗎?」
「除非你要我留下來。」阮仕宇給她一個充滿的眼神。「只要你開口——」
「我不要你留下來。」
「那我就只送你回去。」他退而求其次。
「而我說了真的沒有一點意義。」
「依閔,就算我們離了婚,我總可以再重新追求你吧!」阮仕宇露出他一貫粗獷的笑意。「我已經為自己當時的沖動痛不欲生了,我要你回到我的生活里,我不能沒有你!」
「阮仕宇,問題還是存在。」她從皮包里拿出他的那張金融卡,然後放進他的西裝外套口袋,她不要自己再和他牽扯不清。
「我可以不要任何小孩了,我只要你!」
「但你愛小孩。」
「你也可以一輩子做模特兒。」
「這是敷衍。」她不能接受。
阮仕宇突然把鐘依閔拉進自己的懷里,好像已經有一輩子那麼久沒有抱過她般的緊擁著她,他真怪自己當時是吃錯了什麼藥,居然會點頭並且找了範天翊當離婚證人,而範天翊該給他幾拳讓他清醒的。
「你在干嘛?」鐘依閔掙扎著。「這是在大馬路邊,你在演文藝愛情片嗎?」
「我受不了你的拒絕。」他帶著感情的低頭看她。
「你神經!」
「我什麼都依你、都答應你。」
「不要!」她猛地推了他一把,把他推開。「我已經開始習慣再重新當個單身女郎,不用為你等門、不用擔心你若要回家吃晚飯時,我得準備什麼,更不用每天早上要準時起床送你出門上班。」
「這些你都不必做、不必煩惱。」阮仕宇妥協了。「你想幾點睡就幾點睡,想幾點起床就幾點起床,就算你每晚給我吃便當,我也不會有第二句話。」
「那我能做的就只是陪你上床了?」鐘依閔突然覺得很悲哀。「這就是你要的?」
「我只是想給你充份的自由。」
「不!你只是要一個伴。」
「依閔……」
「真正的婚姻不是這樣的!」
「那你到底希望我怎麼樣?」阮仕宇已經沒有任何的頭緒,他似乎怎麼做、怎麼說都不對,連金融卡她都堅持還他,為什麼她突然變得這麼獨立、這麼成熟、這麼的令他不習慣。
「其實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離婚……或許真的對我來說是正確的。」她幽幽道來。
「你……真的對我沒有任何感情、任何的依戀了?」阮仕宇心驚膽跳地說。
「不!懊說我看事情、想事情的態度較寬廣,除了當阮太太之外,我還可以做我自己。」這會鐘依閔非常理性。
「所以你不後悔離婚?」他心一沉。
「當時我的確是負氣、懲罰你的心情居多,但是現在……」她表現出一個很無所謂的表情。「我覺得一個人也很好啊!家瑩就如此。」
「但本來你怕黑、怕自己一個人睡。」
「那是因為你的房子太大了,我一個人當然會毛毛的,現在房子小、東西又多,我才不怕晚上自己一個人在家。」她真的變勇敢了。
「你平常花錢花慣了……」
「我現在也可以吃一個八十元的便當,我不再挑剔飲食了。」她回答他。
「食、衣、住、行——」
「人是可以改變的。」
「所以你壓根兒也不想回到我的身邊?」
「目前真的不想。」
阮仕宇不要這種結果,這不在他的預期里面,她該撲向他、該急著想重回他的懷抱,可是全出乎他的想象,她不再依賴他,甚至不會向他撒嬌,她似乎真的不需要他了。
「阮仕宇,或許你該多和其他女人深交一下,我知道在我們還有婚姻關系時,你仍是炙手可熱的。」她說這話時沒什麼醋意。
「我不要她們。」他搖頭。
「不要把話說得這麼絕定,你不也提過在你的證券公司里,有不少出色又令人眼楮大睜的美女?」怕他忘記似的,她提醒他。
「依閔——」
「近水樓台可以先得月。」
「我要的女人只有你這一個!」
「我該感動?」
「你該回到我身邊。」
「累了一天……」她一副不想再和他多說的表情。「我真的該回去睡覺了。」
「至少讓我送你……」他要求著。
「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學文家瑩的瀟灑,鐘依閔攔了輛出租車。「很方便。」
「該死的!依閔——」他看著她跳上出租車。
「早點睡吧!」出租車揚長而去。
※※※
走進酒會的會場,阮仕宇知道範天翊還沒有離開,一向不喜歡喝酒解決煩惱、一向也不喜歡講些家務事,可是此刻他需要酒、需要一個可以讓他「倒垃圾」的好听眾,就範天翊了……
看著阮仕宇一張有些凶神惡煞又有些沮喪、頹廢的臉,範天翊心知肚明的搖了下頭,拿瓶已經開了的洋酒直接交給他。
「喝醉了我會送你回去。」不用問也知道他被鐘依閔給打了回票。
「範天翊,我們到底是不是哥兒們?」阮仕宇忽然很嚴肅的問著範天翊。
「這還用問。」
「那你為什麼要當我的離婚證人?」
「因為你拜托我。」他無辜地道。
「你不會拒絕嗎?」
「是你說的,如果我們是哥兒們,我就一定得——」
「我當時瘋了,你看不出來嗎?」阮仕宇有些難推卸責任地說。「我一定是神智不清、精神錯亂、腦袋里長了腫瘤,不然我不會答應依閔所提出的離婚要求,我愛她啊!」
範天翊不吭聲,反正他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阮仕宇一定都听不進去。
「我想宰了我自己……」阮仕宇猛灌了一大口酒,情緒有些失控。
為了怕阮仕宇月兌序演出,因為酒會只是近尾聲,還沒有完全的結束,所以他頭一偏,要阮仕宇跟著他,他們倆都不是無名小卒,而在場的還有一些記者,不適合醉酒鬧事。
來到除非有火災發生才會使用的樓梯間,兩個男人同時往樓梯上一坐,只是一個喝酒、一個不喝酒,但是都有煩惱。
「天翊……」阮仕宇深吸口氣,然後用苦澀的聲音道。「我想鐘依閔是真的不需要我了。」
「是這樣嗎?」範天翊漫應。
「她看起來有像因為離了婚而消沉、失落、振作不起來的可憐狀嗎?」阮仕宇又說。
「這……」範天翊不想火上加油。
「沒有的,對不對?」
「我該怎麼說?」範天翊很為難。
「她真的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