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來,我再幾天就要回T省了。」她也想留下,但是她可以嗎?
「你這麼急著回去T省?」
「我還有……工作。」她低著頭說。
「工作有這麼重要嗎?」
「那你試試現在就退休!」她一副強烈挑戰他的語氣。「不要工作、沒有會議、沒有出差,就光每天泡在這豪邸里,看你受不受得了!」
「展小霓,你很凶哦!」他失笑。
「誰叫你說這種風涼話!」她惡狠狠地瞪他。「工作不重要?如果你敢在T省失業勞工的面前說這話,我保證你會被活活的瞪死!」
「先休戰,」齊非投降。「別壞了今晚的胃口!」
第四章
吃完了豐富的英式晚餐,借口想看達利的畫,展小霓和齊非來到這偌大的書房,之前是皮包不離身的,可是這會她總不能老拿在手上,于是找了個絕佳的位置,她將皮包擺好。
齊非的藏書也很嚇人,有些甚至是絕版書,叫展小霓看得嘆為觀止,這絕對是一個有內涵而且有深度的男人,一直以來他也風度奇佳,但若有天他知道了她對他的背叛,不知道他會有什麼反應?
「要不要再來杯甜酒?」
「不了,我酒量不好。」
「你是真的酒量不好呢?還是怕會酒後亂性?」他開著她的玩笑。
「這有差別嗎?」她睨了他一眼。
「你放心,我絕不會乘人之危。」他向她保證,走近她,其實要他克制自己不去看她、不去踫她並不容易,因為她即使沒有袒胸露肚,她的天生性感卻是那麼的引人。
「齊非……」展小霓也有些情難自己。
「如果我只是要一個吻呢?」他想知道他和她可以進展到什麼程度。
「你只要一個吻就能滿足?」她不相信他。
「告訴我你不是處女。」他突然地說。
「抱歉,我是。」她向他坦承。
「天啊!我就怕是這樣!」他很生氣的詛咒了一句,但並不是在罵她。
「你討厭處女?」她不解地看著他。
「我討厭‘責任’。」他冷冷地道。
「我不會要你負責,就算我和你上了床!」她也忽然火冒三丈。「而我不會和你上床的,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嗎?」
「展小霓……」突如其來的,齊非二話不說就將展小霓擁入自己的懷中,他將她抱得好緊,似乎是想將她捏碎一般,然後可以把她融入自己的血液中、身體里。一直到她快喘不過氣,他才微微放開了她。「你為什麼會是處女?你已經二十幾歲了。」
「二十幾歲就不能再當處女嗎?」
「除非沒人要的老處女,否則在英國……」
「對不起,我生在T省。」她打斷他。
「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他扶著她的腰,低頭望著她。「告訴我!」
「反正我就要離開英國了。」
「還不知道呢!」他突然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話。
內心慌亂的她忽然很想打退堂鼓,她不要偷那個什麼傳家寶,她想馬上飛回T省,爺爺絕對不會怪她的,她不要齊非有天恨她,不要他日後想到她時是咬牙切齒的。
沒有很用力但是堅決地拿開他的手,她需要冷靜,她需要想想那把匕首,她需要努力的了解這間書房的擺設,她還要找出那把金色的鑰匙……
「可以給我一根煙嗎?」她要求著他。
「你想抽煙?」他淡然問,沒有反對。
「我現在的心情……」她攤攤手。「就是想抽一根。」
齊非拿出隨身攜帶的銀白色煙盒,從中抽出一根香煙,隨即點上火,他先自己抽了兩口之後,才將香煙遞給她。
「你怎麼煙盒不離身啊?」她邊接過香煙邊問。
「習慣了。」
「為什麼?」
「就是養成習慣了。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習慣。」
「你總不會連洗澡都帶著它吧?」她忍不住要挖苦他一下。
「我不會帶著煙盒洗澡,但是它會在我的視線之內。」他並沒有講得很白,不過煙盒的重要性似乎已經昭然若揭,不言而喻了。
「連你在和女人時……」
「展小霓,我很在乎這煙盒,可以嗎?」
展小霓渾身忽然一僵,她緩緩地轉身,看著書房內那幅莫奈的畫,她知道那把匕首就放在這幅畫後的保險箱內,而最後一道開啟保險箱關卡的鑰匙,想必就藏在……
她立即聯想到那支金屬造型的香煙有玄機,她沒忘,那把金色的小鑰匙一定就在煙盒內,絕不會錯!
「你怎麼了?」她的反應並沒有逃過他的眼楮。
「我……沒事。」她頭也沒回地說。
「你看起來很僵硬。」
「我只是有些累了。」
「那就坐下啊!」他輕拉著她在書房里的一張大沙發坐下,這張沙發既大又軟且舒服。「我知道穿高跟鞋一定很折騰,你可以月兌掉。」
「這太不……不優雅了。」
「我卻覺得性感。」
「你喜歡打赤腳的女人?」展小霓的心思雖在那煙盒,尤其這會它就擱在他的書桌上,但她還是不忘要消遣他一下。
「我喜歡你。」他毫不掩飾地告白。
「齊非……」
「留在倫敦。」他命令她道。
「不……」
「我可以照顧你。」他霸氣地說。
「我對當人家的女人或是玩物沒有興趣。」她很干脆的拒絕他,他說的可不是求婚,他只是要她留在英國,然後他會「照顧」她,她又不是小Baby,她不需要照顧。
「我不是這意思,我只是……」齊非有些懊惱地搔搔頭。
「我想我該回飯店了。」她把未抽完的煙交還給他,拿起自己的皮包。
「展小霓…」
「我也不熱中一夜。」
「我們並不一定只是……」
「我也不要艷遇。」她是認真的。「好像只要彼此‘玩’個幾天,談個異國戀情,然後就瀟灑的說拜拜,我不要。」
「不會是只有如此,說不定……」他想把她留下來。
「我不要帶著一顆破碎的心回T省。」
「你根本沒拿真心出來,又怎麼可能會帶著一顆破碎的心回T省!」齊非忍不住地諷刺道。「你這麼說很可惡!」她憤怒地瞪著他。
「我送你回去。」他在一瞬間變得很冷漠。
「不必!我可以自己回去!」她也真的火了。「我送你。」他咬牙的重復。
※※※
沒想到在愉快的晚餐之後,竟是一場冷戰,坐在車子後座的兩人離得遠遠的,既不交談也不看對方,照理說,只要有一方先示好,情況就不至于會如此的尷尬,問題是沒有人要先低頭。
只能用「如坐針氈」來形容自己的心情,展小霓希望她的飯店能快點到,就算要她現在就放棄行動,要她即刻就打包回T省,她都會滿心的願意。她千算計萬算計,就是沒把齊非的魅力算進去。
齊非始終不發一言,他既不看展小霓,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他只知道自己好氣,氣她、氣自己,氣他媽的一切!
「停車!」忽然他大吼了一句。
司機服從主人的命令停下車。
展小霓直覺的以為齊非是受不了再和她共乘一車,所以她很有骨氣的馬上打開車門要下車,她才不當惹人厭或者是什麼惱人累贅的包袱,她要遠離他。
「你要干什麼?’齊非喝阻她的蠢動。
「下車啊!」她作勢欲動作。
「誰叫你下車?」
「你不是喊停車嗎?」她也大聲回吼。
「我是喊了停車,但是並沒有叫你下車!」
「你到底想怎麼樣嘛!」她用力地拉上車門,氣沖沖地坐好,橫眉豎目地看著他。
齊非輕拍了下前座司機的肩膀,而司機也立即會意,他開了車門下車,背對著他們站到路邊抽煙,雖然他听不懂國語,但他知道他們在吵架。